18.乱
早上七点，枝道准时下楼，直走到拐弯处一眼便看见身高体秀的少年，她看了些久他仰视天空的一双平淡的眼睛。
“走吧。”他低下头，走向晨跑的广场。
中午枝道和他一起复习早上背诵的单词，整理分析笔记后睡半个小时午觉，然后等放学明白抽查她。
晚自习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同行。枝道怕旁人说闲话，总走在他身后，他不在意，只是有时她实在太慢太后，才停了脚步背过身低下眼，如箭矢般盯着她等着。
这人都不知道避嫌的吗？！还是他总撩女生所以已经习惯了？他可是个有女朋友的人。
为什么他要让她和他走近？
对面的眼神越来越凉，枝道匆匆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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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你自己回去。”明白将最后一本书放进书包，拉好拉链。
按照合同，星期五可以自由安排。
“...好。”迟疑了会儿，枝道点了点头。
夜晚沁凉，蝉声弄耳。枝道走下楼梯，绕过操场的一颗石子，出了铁丝网门路过食堂。枝道扯下一片铁树叶，用叶尖戳了戳手心，走出五步扔进了垃圾桶。
她走出校门，手里玩着书包带，在下坡路上哼起了歌。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枝道无聊地瞟动四周。绿色奶茶店牌到锈红色的冒菜店，文具店旁翻旧的凉皮推车，各色高高低低的校服男女走着停了。她远远望见有一对与她同龄的情侣正牵着手过马路，他们成了黑点逐渐没入人群。
枝道的眼神里不屑。
偏心里奇怪地憧憬。
她无意识地看向左面的一个下坡路。
看见明白和茉荷并肩走在一起。背影相配。
她很快收回眼神没再望去一眼，低了头便随着人流走了。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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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道走得很慢，比平时还慢一倍的速度行走。她怕尴尬撞见，也怕以前被他割耳朵。
她看着人群，脑子有些茫然。
茉荷是研究生毕业，差不多与她同日期进学校。在高一时她就教他…所以是不是高一时他们就…
枝道突然拍了拍她的脸，深吐一口气。
前几天徐莹跟她聊天，她问她，“听说明白在帮你补习？”
枝道点了下头。“怎么了？”
徐莹笑了笑，低着头说：“没什么…”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鞋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她，“枝道，明白为很多女生都补习过。你可别乱想啊。”
枝道一听，眉瞬间一皱说：“我就知道他是个海王。”
“你在说什么啊…”徐莹拍了拍她的肩，“人家以前男的女的都补，纯属特别热心，就是提醒你别胡思乱想闹笑话。”
“他不是对人都很冷淡吗？怎么就乐于助人了？”枝道不解。
徐莹眉毛一挑，笑着说：“这谁知道为什么？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枝道对徐莹的话持有怀疑，不过这些天明白的确认真严肃的教学，没有别的异样。很快“他在撩她”这念头就逐渐消失，对他的好感印象又回来了。
她想：也是。不能仅凭少许信息就落实他。
不准乱想。不准乱想。不准乱想。枝道在心里默念三遍。
所以她在干嘛？
咋老要关心这个混蛋的感情生活？还总觉得他对她有意思。说了多少次不要自作多情。她老是忘记！就这么想闹笑话吗？！
人家凭什么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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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合同，她一个月可以打一次游戏，时间在两小时内。她星期六七点钟向明白在QQ上报备，待批准后就可以开始玩了。
混蛋：【刺激战场是什么游戏？】
六出：【枪战的。很刺激。】
打完字，脑里一闪，枝道害怕这返祖少年突然蹦出一句“带我玩玩”的话，于是加快手速拼写。
六出：【就是太简单了。一点也不适合你这种高级玩家。】
六出：发送表情包-女孩辫子头
六出：撤回一条消息
六出：【刚刚那个图片是手滑，你别误会啊。】
混蛋：【嗯。】
混蛋：【去吧。】
明白并没有兴趣，打完这些字便下线了。枝道也没回他，只想抓紧时间争分夺秒的玩游戏，恨不得手机运行得再快些，比光速还快。
一声鸡叫，枝道开启了她的世界，兴奋地在床上蹬起了腿。
明白放下手机。
轻慢地叠好自己的衣袜，有秩序的放在衣柜里合上。黑色瓶身的香水轻轻一点喷在衣袖上，任它散味，掩盖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