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易喜要直接从金寅家去上班。经过一夜安稳的休息,易喜觉得精神还可以。金寅又提早起床弄了土司夹酪梨与起司,还准备了鲔鱼沙拉和牛奶。「你一定要吃完才能走。」金寅就怕她吃不营养。
易喜很喜欢这种清清淡淡的西式早餐,更喜欢和他共进早餐的感觉。「其实你不用这麽早起,我自己路上会买。」虽然喜欢和他一起吃早餐,却也不希望他为她早起。
「你都喂我这麽饱,我也要把你喂得饱饱。」金寅微笑着说。又是一语双关,易喜笑着哼了一声。他今天看起来精神好气色也很好,样子特别阳光好看。易喜抱住他腰,头埋在他的胸膛,大大得吸一口属於他的气息。
两人腻了一会,金寅亲亲她额头,说:「你再不放开手,我又会想做坏事。」易喜只好拉开一点距离。
「你下星期餐酒会会支援吗?」易喜问。
「没有接到通知,不过下星期佩娟会来hobar上班,我得和她配合许多事,可能会忙一点。」
「那你……想我的时候再line我。」易喜说,说完自己有点害羞,脸辣辣得烫。金寅微微一笑,他心里明白,虽然易喜看似被捧着宠着,但她很为他想。
「对了,喜羊羊。」金寅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要叮咛她:「不用吃药喔!不会怀孕的,不要伤身体。」
「体外射并不安全啊。」易喜的声音跟呢喃一样小声。
「你读过『界门纲目科属种』吧!不同属不同种不可能繁衍的。」他说。
「你跟我讲科学?」易喜笑了出来。但是金寅是一脸认真。
这世界很玄妙,同时存在着科学与不科学,道理与没道理都并行在人间。
这天罗仲锡休假。陈建群兴致冲冲得跟易喜说:「街角开了一间热压吐司店,很多IG部落客都有去拍照。有没有兴趣,我们空班去吃?」
「你不跟齐晓敏一起去吗?」这麽有趣的事,不是应该带女朋友去吗?易喜想。
「昨天她有上班,我有问她,可是她很不感兴趣。」
「可能怕胖吧!要不要问外场?」
「我们去排队帮她们买就好,一堆人去排队干嘛。」陈建群说。
周五中午其实是很忙的,愈忙愈充实,而且心里有期待,时间就变得非常快。易喜都不知道在忙甚麽,就到了空班时间。一听到有人要跑腿,阿咪陈佐川阿强都跑来看目录,弄得员工餐的包厢很热闹。
宋子祺在办公室里忙,基於礼貌,易喜把目录拿进去:「师傅,我们要去排最近有名的热压吐司,你要不要吃?」
宋子祺看了一眼目录,就问易喜:「你想吃甚麽口味?」
「芋泥吧!芋泥是招牌。」
「那我就跟你一样。」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元给易喜:「请大家吃吧!」凹到宋子祺请客,大家肯定很兴奋。其实餐厅里的生活,每天变化不大,有一点小确幸,大家就觉得很开心。「让罗仲锡逃过一劫。」他笑了笑。
「谢谢师傅。」易喜微微点头,就要离开办公室。
「到目前为止,还好吗?」宋子祺突然开口。「厨房的生活有符合你的想像吗?」易喜愣了一下。「比我想像得更有趣。」她说。
宋子祺意欲深远得看着她,微笑着说:「很好。进步还要更进步。」他凝视着她,其实只有几秒钟,易喜突然觉得压力好大,心跳飞快。这句话,单看字义是嘉奖,但是听他说出来的感觉却不是这样。「你倒是比我想的有趣。」宋子祺说。他锐利的眼睛扫过来时,易喜尴尬一笑,赶紧离开。
十色餐厅一订,就订了十几份吐司,还有十几杯饮料。店家只有两台热压机,看起来要压一阵子。还好易喜和陈建群很好聊,两人等得一点都不无聊。
「其实我们可以打电话来订,然後半小时後再来拿。」她说。
陈建群摇摇头:「听起来好像很合理,但是热压吐司不就要吃酥脆,第一份压好的吐司和最後一份压好的吐司,时间相隔这麽远。怎麽可能好吃。所以我们虽然跑腿,但我们可以吃到食物最好吃的时间。」
「真的耶!我怎麽没想到。那我们请老板先压我们要吃的那两份。最後两份压宋师傅和阿强师傅要吃的。」易喜心细,师傅们肯定很在乎口感。
陈建群点的是起司火腿,而易喜点的是芋泥蛋黄。她们两个拿到热烫的吐司,就坐在路边的机车上吃了起来。吐司咬下去果然很酥,馅料热腾腾的,又香又烫,一咬就流出来了。两人慌忙得用舌头去舔,但舔了又烫舌,吃得有点狼狈,然而就是这分狼狈让着吐司看起来好吃。
他们看彼此吃得好慌乱,就忍不住相视而笑,还好老板提供了纸巾救援。
「欸,我要吃吃看你的。」她说。
「好啊,那我也吃吃看你的。」然後两人直接交换,直接咬对方的吐司一口。
「起司火腿虽然好吃,但没有特色,我还是喜欢芋泥。」
「我下次应该会换别的口味,但是芋泥甜甜咸咸我不喜欢,还是喜欢咸的。」陈建群说。易喜的嘴角有芋泥,陈建群用指头帮她顺手抹掉,她觉得有点糗得笑一笑,但那笑容让他心头有些荡漾。
「我发现你好简单就可以快乐。」他说。
「吃到好吃的东西就能快乐,人生不就是吃跟睡吗?」易喜引用了金寅的话。陈建群也是好简单就能快乐的人,但是对於陈建群的兴趣,齐晓敏好像不太热衷。每次陈建群很兴奋得聊起食物,她就只是敷衍得嗯嗯啊啊,听得不认真,也不表达什麽意见。他经常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
「罗哥会带你吃吃喝喝吗?」他忍不住问。
「会啊,那是我们最常做的事。」易喜说。
「是吗?我以为你们最常做的事是那件事。」他顺着话,开了无聊的玩笑。
「怎样!你羡慕吗?」她肯定是大大方方得接招。可是陈建群这次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颈子,易喜想到金寅留下来的吻痕,瞬间满脸通红。
陈建群笑着说:「招摇。」脸是笑着,可这笑容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忌妒。忌妒甚麽,他也说不清,不知是忌妒她俩人感情好。还是忌妒罗仲锡可以跟易喜在一起。
其他人的外带餐点还没好,陈建群就和易喜聊起心里话。「昨天我找晓敏来吃,她不愿意。我想:也许只是嫌天热,想在店里吹冷气。但是在店里,就算和我在一起,也在滑手机。我们之间愈来愈隔阂,好有距离。」
「也许只是兴趣不同,你太敏感了。」易喜试图安慰他。
「我有的时候想:我们会不会很快得就分手?」他叹了一口气。
「追了那麽久,才开始交往不久就喊分手。你是不是只享受追逐的过程?」
「不是,问题不在这,我和她就连在床上,我都觉得她不太投入。」陈建群真的把易喜当好朋友,讲得很深。
「大概是紧张吧!」
「那也紧张太多次了。」
「那就是没爽到。」易喜脱口而出,说完觉得不太得体,可是想来又觉得有点好笑。脸上有种似笑非笑的模样。
陈建群一愣,他决定顺着藤讲下去:「不能胡乱指控,我愿意让你试试。说不定一试成主顾。」这话不能再接了,再接下去就是调情了。但两人毫不尴尬得哈哈大笑。「你吃屎比较快。」她还是顶回去。
其实易喜隐隐约约觉得陈建群总是抱怨齐晓敏。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齐晓敏现在的班比较少,甚至有时跟陈建群还是错开的。一开始,他在追她的时候,易喜从他脸上,真的看得出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感觉,而现在看不出来了。不过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两人之外的人都是外人。听他抱怨,易喜只是听听,然後回一些无伤大雅的话。
吐司都好了,易喜把宋子祺和阿强的吐司用牛皮纸袋装。尽量得保持酥脆,至於其他人的,就不管他了,直接用老板附的塑胶提袋提着。还没回十色,提袋上就都是水蒸气了。这样口感肯定差很多。
陈建群看着提袋说:「这咬起来一定是韧韧的,而不是酥酥的。热压半天也是白压。」
「也许大部分人只在乎馅料爆浆的感觉。只有我们对口感苛求。」她说。
不过当他们把纸袋里的吐司拿给宋子祺和阿强时,阿强师傅边吃边打电动,显然没甚麽感觉。宋子祺倒是给予肯定的眼光。「很好,有注意到细节。」他咬一口,虽然没有现场吃好吃,但是该脆的地方脆,吐司还是保持在一个诱人的状态。
「易喜!」易喜还没走出办公室时,宋子祺叫住她。他给她两张A4,上面写满了菜。「下星期一要用的货,拿给陈建群,叫他叫货。」
易喜把单子拿给陈建群时,陈建群顺手用手机拍下来。
「我以为叫货是用传真。」易喜说。
「有些厂商是,有些是用line直接跟业务叫。不过拍下来比较保险,万一弄掉了,才不会被骂。我上次就弄丢货单,被阿强师傅狂骂。」他说。於是易喜也顺手把单子拍下来,总是有用处的,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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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件好笑的事:
有个师傅在fb墙上说:
今天要无麻醉照胃镜,然後一直反呕。
然後明日要照肠镜。
我超想在下面留言,胃镜细细一根,
放到喉咙深处其实还好啦
(男人为啥叫别人帮你唅的时候,没想过)
但是终究是没回这句,
就像易喜和陈建群两人的黄腔,
到一个点,有好笑就好,再多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