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机百⽆聊赖的坐在床上,哥哥怎么还不回来,过去忘机几乎从未生过病,来到此世更是第一次,人在生病时总是很容易产生脆弱与依赖的情绪。
其实卫庄离开不过⼀⼩会⼉,可忘机已经有些不想⼀个⼈独处了。
烛泪⼀点⼀滴的流着,忘机看着跳动的⽕苗继续发呆,⽅才她浑身发热的时候,好像有⼀个⼤冰块贴着⾃⼰,她隐约听⻅⼀声“别动”。
想必,应该是哥哥,明明是那样冰冷的怀抱和语⽓,与盖聂一点不像,却同样让她的⼼格外热烈的跳动,明明只是换了个称呼,却让她一下子觉得不一样了。
忘机回忆着卫庄进⻤⾕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说的话不多,可零零碎碎探究起来,大半的时间二人都是一起度过。
探究与打量是有的,可隐藏在卫庄凉薄⾯具下的,的确是对她丝丝⼊扣的好意,虽然有些笨拙,也带着点⼩⼼。
其实忘机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卫庄来鬼谷有别样的深意,甚至对她,也…但她暂时不愿去细想他隐瞒的心思。
两条相交的平行线,在短暂的相遇之后,终究会走上不同的道路,说来可笑,明明是她要求卫庄不要留她一个人,她却已经在考虑离开的种种,那么至少…在⻤⾕的⽇⼦,让他们⽆忧⽆虑吧。
卫庄⼿⾥提着⼀个⿊漆漆的盒⼦,那⻝盒被他⽤内⼒包裹着,⼀路保持温热。他何曾是照顾⼈的⻆⾊,体贴这样的词应当永远和他不搭边,可对着忘机,他却耐⼼的不像⾃⼰,下意识的处处多⽤了些⼼思。
只是这般的种种,还是⽐不上盖聂的细⼼,如果是他,忘机连⽣病的机会应该都不会有。这样的爱惜与珍视,对于⼀般的同⻔师兄妹,稍微有些特别,尤其是师哥刚才的反应和神情,看着他的眼神实在过于复杂了......卫庄眼⾥⼀⽚深沉,他并不喜欢过多的探究别人,希望不要是他想多了。
听⻅⻔外的脚步声,忘机的脸上出现些许的雀跃,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房门,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它。
“哥哥你好慢,好饿。”忘机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带着点娇嗔,话里带着把人划在自己一边的信任。
卫庄不紧不慢的打开食盒,空气中出现一阵阵白雾,诱人的香气蹿进忘机鼻子里,他平日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长久的等待与适时的出手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耐心,是猎人的优秀品质。
看着一道道被摆上桌的饭菜,忘机的肚子恰到好处的“咕咕”了几下,她作势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忘了自己只不过穿了件亵衣和薄纱裤。
甚至,由于她昏睡时不自觉的扭动,亵衣的带子被蹭掉,只是歪歪斜斜的挂在她身上。
卫庄没来得及阻止忘机,便看到她大片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入目的那一刻,便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精致的锁骨上挂着两根高低不齐的丝带,微凸的朱果半露不露,纱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纤细到他一手可握。
卫庄见过很多女人,清冷的,妩媚的,性感的,冷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可即便她们脱光了站在卫庄面前,他也懒得多看一眼,所谓少年的青涩冲动,他不曾有过半分。
但她不一样,他看见披散的秀发随着忘机的动作飘起,又落到圆润的肩头上那一刻,女孩纯真无暇的眼神与媚态天成的身体,是人间不曾有过的风花雪月。
即使她还有些小,身体还有些青涩,但已经初初染上了情欲的色彩,卫庄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他...心动了,自己还真是可笑,明明说把她当作妹妹,却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少年的欲望来的是那样快,那样热烈, 一股无名的火焰冲上他心头,控制不住地冲向忘机,数步的距离不过一瞬,她便触手可及。但又是一刹,卫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不能这么做,理智告诉他,她只是把自己当哥哥看待。
他有些空白的大脑,只能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记住,随时把衣服穿好,你该不想什么时候又躺上去吧!我可没工夫再浪费一天时间。”他不染指,并不意味着希望别人过早的觊觎。
卫庄看着忘机慢慢系上亵衣后背的丝带,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整个过程略带着生疏。
忘机听见卫庄不容置喙的语气时,手比脑快就开始动作,她其实是想让卫庄帮忙的,他就站在她身前,她也早已习惯了盖聂在时的安逸。
按捺住空无一物的肚子,忘机奔向了桌子,她从来没觉得吃饭也是一件让人有些快乐的事,此刻有些体会了。
桌子上并非都是忘机吃惯的菜色,甚至有平日里她不爱吃的苋菜,也不知是不是饿了的缘故,她竟然觉得素日讨厌的苋菜也不是那么讨厌。
当然,也有卫庄辛苦端来的缘故,他过去从来不会像盖聂那样照顾人,所以这样的服务实在难得,也就十分特别,让人珍惜。
除了讨厌的菜,也有忘机比较喜欢的羊肉烩,卫庄看着大朵快颐的忘机,眼里浮现的笑意更浓,他不甚体贴但并非不细心,小丫头偏爱什么他自然记得一二。
忘机吃着吃着,便越发能感受到师哥与哥哥的不同,羊肉性温,多热,像是这样的六月,盖聂只允许她吃一点点,多一口也不行,但苋菜这样她不喜欢的东西,盖聂连看也不会让她看见。
卫庄则不一样,他没有要求忘机不能多吃什么,克制她的喜好,却也不会阻止她讨厌的苋菜出现在她面前,相反,他可能会有意让忘机面对不喜欢的东西。
忘机知道两位鬼谷传人性子是截然不同的,对待她的方式也大不相同,但她都很欢喜,他们都对她很好,很好。
忘机吃的不慢,但动作依然十分优雅,丝毫不逊于贵族出身的卫庄,这让他心中又多了几分揣量。
等女孩停了筷子,他收好东西放在食盒里,淡淡叮嘱忘机,“吃饱了别急着上床躺着,但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训练。”
卫庄看着半眯着眼睛的忘机,吃饱了活像只餍足的小猫儿,她粉色的小舌舔了舔嘴唇,卫庄喉头微动,撇过眼神,“师哥回来了,不过他一路风尘仆仆,太晚了就不要打扰他了。”
忘机一喜,欢欣的神情根本压抑不住,“真的吗?”好似下一刻就要出去见盖聂一样。又听了卫庄的建议,“说的也是,师哥应该很累了,不然为什么不来见我呢?”她嘟着嘴,“如果他不累,不管多晚也会来见我的。”
卫庄皱了皱眉头,什么叫不管多晚也会来见她,小丫头睡了也能来找她?他本能的产生了不悦。
有时间还是要问问师哥,千万不要和他想的一样啊…卫庄散发出了有些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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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的灯光透过窗棂打在盖聂脸上, 他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熟悉的⻔就在眼前,他却迟迟不敢推开。
小庄已经进去一会儿了,盖聂能听到他们隐约的说话声,他不想把去探知屋里二人的什么,但又无法克制自己的内心。
像是下定了决⼼,他抿了抿唇,缓缓地伸出了⼿,即使练上⼀整天剑也稳稳当当的⼿,此刻却微微颤抖着。
他戳开了糊窗的米纸,尽力隐藏着周身的气息,堂堂鬼谷传人却像个小偷一样,放做平日的盖聂,决计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终究是关心则乱了。
他看见师妹托着头坐在桌前,卫庄正把桌上的碗碟放进食盒,两人的距离不近,神色也很正常,像是在交谈着什么,忘机的神情有些低落。
盖聂稳住自己跳的有些不正常的心脏,胸口的大石已经放下一半,他估摸着卫庄快要出来,转身站在门口靠着墙壁,双手抱在胸前。
果然,不到半柱香,卫庄便推门而出,盖聂颔首致意,“多谢小庄能在我出谷时照顾忘机。”话中宣誓主权之意不可谓不明显。
卫庄只当没听出来,不咸不淡的回道,“她怎么也叫我一声小师哥,照顾小丫头是应该的,不过她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不像是习武之人。”言语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盖聂一听,不免有些冷淡,“话虽如此,但师妹来了鬼谷两年半,这还是第一次生病。”带着丝丝生气。
卫庄顿时有些心虚,生病这事多少跟他脱不了干系,便不再继续交谈了,“师哥再见。”他转身离开了。
“明天见,小庄。”盖聂见状,心中自然猜测忘机生病是不是与卫庄有些关系。
虽然卫庄是他的对手,但盖聂是一个并不尖锐的人,他还是把卫庄当做朋友,可如果是他让忘机生病,明天训练怎么也得“安排”卫庄一下,盖聂想着。
先不管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去见师妹,盖聂急切的推开门,看见依旧坐在桌前的女孩,眼里的爱意与思念浓的化不开,数月不见,她好像突然长大了,脸上的稚气少了许多。
忘机闻声抬头,便看见了久别数日的盖聂,她的眼里顿时闪烁着光芒,像一只雏鸟,眷恋地扑向了盖聂,“你回来了。”
盖聂笑着抱起忘机,“师妹,想我了吗?”之前的纠结与复杂,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
忘机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穿衣服的时候,训练的时候…还有睡觉的时候,我发现少了一个人,我不习惯。这叫做‘想’吗?”
盖聂眼里是满心的愉悦,他把忘机放到床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珍珠赤宝璎珞圈,细细的缀着一粒粒红玛瑙和珍珠,“长辈会给自家的孩子准备长命锁,你没有。那师哥把这个给你,愿你平安喜乐。”他半蹲在床边紧紧盯着忘机,目光纯粹而真挚。
忘机有些说不出话,声音闷闷的道,“师哥,那你给我戴。”盖聂认真的说,“好。”小心的将璎珞圈给她带上。
看见忘机微红的眼圈,盖聂赶忙伸出双手,包裹住她的脸蛋,轻轻擦拭着,“别哭,是师哥不好,没有陪在你身边。”盖聂笑着吻上了她湿润的眼睫,一点一点啄吻着她的泪珠。
一边吻着,一边状若无意不动声色的问道,“小庄他……有对你这样过吗?”忘机满眼都是不解,“就是像我一样,吻你,抱你,还有……一起睡觉?”
忘机干脆的摇头,“小师哥似乎不太喜欢与人接触,不过今天抱了我,因为我生病了。”
盖聂心中有些不虞,但情况比他之前想的还是要好的多,心里的石头再次放下大半。他挑了挑眉,顺势压倒了忘机,但双手撑在她肩旁,贴心地没有将身体的重量付之于她。
盖聂埋下头,额前细碎的褐发扫过女孩的脸颊,他舔舐着忘机的耳朵,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拂过她耳边,“陪我一晚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