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晚遭遇狼群的缘故,今日行军的速度更快了。中午分饭时,那妇人跟她说大约两天就能到漠城了。夏松梦算着日子,期待着漠城。这些天为了赶路,他们走的是最近的路,沿途几乎不经过城镇。她可太期待见到街市、摊贩、人群了。
“赵嫂,漠城是什么样的呀?你去过吗?”等饭烧好时夏松梦问她。
那妇人盯着烧得通红发光的柴火,“漠城可比沈城小多啦,不过,漠城和沈城是处处不一样,夫人头一回去,应该是处处看着都新鲜。”
夏松梦歪过头想了想,想不出漠城会是什么样子。高墙大院里成长的夏松梦那点可怜的见识不足以支撑她想象出漠城。
“不过,夫人去到那儿还是不要乱跑的好,”妇人红肿皴裂的手又把火捅旺了些,“这次是出去行军打仗,夫人要赏玩北境风光,待将军平定了战事也不迟。”
夏松梦乖巧地点了点头,去一旁准备碗筷了。
分饭时,她也没有掩饰自己轻盈的欢欣,几位性格开朗奔放的将士不再像往常那样行礼,而是和她问好,语气轻松。“多谢夫人!”
“多吃点。”夏松梦笑着应答,绕开了邢麓苔那附近。他早就看出来她刻意逃避,但逃避是没用的,老皇帝既知晓她这张脸,那赐婚时一定也考虑到了自己暴怒之下将她折磨致死的可能吧。
呵,轻佻的小东西。看见她的弯弯的眉眼,邢麓苔在心里冷笑,逃避有什么用呢?被皇帝当成棋子的人早被舍去生死,待解决漠城之事,稳定北境,她还能逃得过这张脸带来的残酷命运吗?
鹊五扮成老梁的样子坐在人群中,接过夏松梦递过来的饭碗。他可以克制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她,却不能忍住在她经过身边时长吸了一口气——想要细嗅她颈间发香的欲念在脑中扎根已深。转头看见邢麓苔微微下撇的嘴角,鹊五心一沉,方才那点春情消失无踪。
还要再等等,不过,也许快了。
只有两天了。吃完饭回到马车上,夏松梦感觉生活又有了一丝希望。她仰头望天,也不知道交待陪嫁嬷嬷的事情她办得怎么样了,父亲母亲得了信,会来救她吗?只是,皇上已经赐婚,再难收回成命,父亲向来清闲不掌实权,在邢麓苔面前也没有说话的分量……
满怀期待的她并不知道,那陪嫁嬷嬷自从迈出将军府的第一步,就被人掳走了。铁桶一般的将军府里,再无可替她通风报信的人。
夜里,山谷间飞来一只黑羽鸽子,咕咕两声就被邢麓苔捉住,卸下小竹筒。将军府里一切安好,陪嫁嬷嬷被带走,之后无事发生。阅毕,他原本就沉静如水的眼眸逐渐结了冰。
转头,车内的小人儿缩在角落里,一副老实安分的样子,见他飞来眼刀剜在身上,更是将身子缩得小了。为什么?为什么这副长相的人都爱欺骗人?他痛恨欺骗和隐瞒,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可以由他掌握,人心的幽暗复杂却难以掌握。她那看似雪白剔透的身子里到底包藏了一颗多么肮脏的祸心?小纸片被他突然握紧的拳头捏成粉末,洒落在窗沿。
“夏松梦。”他沉着声音叫她的名字。
第一次听见男人唤她全名,夏松梦紧张得心头狠跳,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犹豫再三,抬起头来,“在……”
声音因紧张害怕而变得磕磕巴巴的,水润的双眸中写满了惊惧。邢麓苔怒极,反而显得平静。一步步逼近她,他居高临下地问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夏松梦整个人被裹在他的阴影里,不懂他要问什么,只是恐惧地看着他。
“皇帝让你嫁给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一字一顿,甚至有些不明所以的笑意。夏松梦第一次看见他对着自己笑,果然俊美无双,但却像一张面具贴在脸上,她直觉下一秒他就会要了她的命。
作者的话:下一章开始h,有点sm情节……重口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