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时分，灵芝在地下停车场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
来自易知铭。
短短一行字：“最近的特助招聘消息你看到了吧，希望你能准备一下，来我这边，等你。”
这话几乎就是内定了。
恐怕，这场招聘就是一个过场，让自己光明正大过去的吧。灵芝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灵芝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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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上班，灵芝来到自己的位置。
实习生小语见状小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灵芝姐，你看看周围的几个人啊，都穿着西装套装，看起来都好贵，而且打扮地好漂亮，都为这场面试铆足了劲儿！”
她把灵芝上下打量一番，眼睛一亮：“灵芝姐！你也穿得好漂亮！”
灵芝对于这像是要去选美的气氛感到略不适应，只是说了声：谢谢夸奖。
不远处的几人热火朝天地聊着，那边，一个短发圆脸的女同事说：“茉莉，既然你都参与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茉莉说说：“倒也不至于避开我，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这都要看面试表现了。“
话是这么说着，却轻轻掩着唇，唇角含笑，显然对这番话非常受用。
是个骄傲的女孩。
她穿了一身合身的白色套装，西装短裙，剪裁利落，衬托出她极为干练的范儿。
灵芝注意到了，心说这一身不便宜，这位同事恐怕对这场面试势在必得了，听说她家里在公司有点人脉，人靓丽，又有背景，这样高调属实可以理解。
可是……
这场面试设置的初衷根本就不是公平竞争，而是内定。
灵芝很难想象，看到面试结果后，茉莉会对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灵芝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就是了。
茉莉走来了，灵芝喝了杯温水。
茉莉和那几人聊了会儿后，就自然地绕到灵芝的办公桌前，施施然靠着，她上下打量一番灵芝，说：“我在申请名单里看到你的名字了。“
灵芝说：“是的，我申请了。“
茉莉抬着下巴说：“祝你好运。“
灵芝：“我会的。”
茉莉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围观全程的小语：“？？？”
等人走后，小语才凑到灵芝边上，“她这是在挑衅？”
灵芝：“嗯。”
小语：“你看她刚才，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样子，眼睛都不正眼看人！什么意思啊！”
灵芝：“你看，她的意思已经充分传达给我们了。”
施压呗，对方似乎是想影响自己的面试心态。
小语气呼呼的：“灵芝姐你也没跟她拽啊，她来嚣张个什么劲儿，不就是长得好看，又有背景，又身兼要职吗？”对小语来说，转正的员工确实已经是身兼要职了，不过这不耽误小语讨厌茉莉骄傲的劲儿。
茉莉那边回头看过来，灵芝提醒道：“小语，别太明显了。”
小语食指抵唇，不再说了。
总之，这不大不小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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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饭后，天气温暖，灵芝和小语去公司顶楼天台透气。
公司天台很大，分为三个区域，左侧设置了一些椅子，中央有一个花坛，右侧则是空地，只摆着一个秋千。
灵芝和小语坐在左侧的椅子上吹风，风暖暖的，让人不由自主变得懒洋洋的，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窃窃私语声传来。
来自秋千那边，有两个人在谈话。一人穿着白色的职业套装，很容易认出。
是茉莉和一个圆脸女人。
“这次面试竞争不是很大，五选一，我看另外三个，要么长得不够好，要么……总之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还有一个是？”
“叫灵芝，听说小陈总挺喜欢她……”
灵芝心中一跳，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什么叫小陈总喜欢她？陈墨景表现这么明显吗？还是……难道有什么消息被透露出去了？
小语奇怪地看着她：“灵芝姐，你怎么了？天气很热吗？你脸好红。“
灵芝清清嗓子：“额……是的，有点热。“
那头，茉莉继续说：“听说每次她去小陈总办公室，拿到的都是最大盒的礼物。这不明摆着，长得又好，被偏爱不是很正常。“
这边，灵芝悄悄松了口气。原来就为这个，这算什么啊……
茉莉声音有些紧张：“我哥哥以前在小陈总手底下做主管，和王主管也熟悉，他们俩肯定能通过陈总帮我美言几句，小陈总如果帮我说几句好话，易总那边也容易选我。”
“再说，如果小陈总偏爱灵芝，他怎么愿意放人去易总那边。”
圆脸女人说：“这么说，茉莉你这次妥了呀！“
茉莉笑道：“今天面试结束后再恭喜我吧。“
灵芝：“！ ”
大意了！
灵芝陡然想到，自己其实算是陈墨景手底下管着的人，王主管带她们，而王主管又直接对陈墨景负责。
但是，整个公司都是易知铭说了算啊。
灵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面试调岗，其实存在一些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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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
文秘萧桔正在布置今天下午面试的场地。
面试官三个，易总，小陈总，和王主管。
候选人五个，是来自各个部门的年轻美貌的女职员。
会议室长桌上铺设着一条长长地拖地的墨绿色的桌布，后面面试官的座位就在这个长桌后。
候选人是坐在凳子上。
她在每个面试官的位置上摆好候选人五人的资料，备好咖啡。
很快，她事先通知好的候选人过来了。第一个面试的是一个叫茉莉的女人。
萧桔让她先进会议室，坐到凳子上。
茉莉坐进来后等待，很快感到一阵不安。坐在凳子上毫无遮挡，而且一会儿一会儿要接受提问，此时此刻此地，让人非常没有安全感。
她想了想，把西装里的深灰色衬衫解开一个扣子，露出一小截胸脯的弧度。
她长发妩媚，妆容给人以干练的气质，胸前微露肉色肌肤，增添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风情。茉莉很清楚自己的诱惑力。
她没注意到的是，文秘萧桔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王主管、小陈总和易总进来了。
茉莉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
“好的，徐茉莉小姐，您可以准备面试了。”把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提示说完，萧桔退出了会议室，站到门口。
三位面试官都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然后看起桌上的资料。
王主管笑眯眯地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茉莉一一答了。
王森并没有刻意刁难她。
王森的旧友，也是前同事，两人一起拼搏过，关系匪浅，茉莉是他好友的妹妹，自己不可能不帮着她一点儿。如果茉莉以后成为易总特助，她总得记着自己的提携，对自己也不是没有好处。
王森试探着说：“陈总、易总，我看她思路很清楚，谈吐也不错，您二位有什么要问的？”
易总：“下一位吧。”语气听不出喜恶。
王森：“小陈总您看？“
陈墨景的脸色原本很难看，让王森有些担心他不喜茉莉，没想到小陈总突然笑了，笑得令人如沐春风：“我看她不错，就她了！”
易知铭朝门口招手：“面试结束，让下一个进来。“
萧桔听到吩咐，按照名单，脆声喊道：“请灵芝小姐进去面试。“
在门外等候的灵芝有些不安地轻抚头发，准备进入，就撞见看刚从里面出来的茉莉。
茉莉满脸喜色，显然面试的过程比较愉悦。
灵芝清理了心中杂念，坐下，准备对答。
面试的问题无非就是那些，大多是一些很官方的问题，比如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位？对于这个职位的了解有哪些？以后的工作如何开展之类的。
灵芝事先做过一些准备，她不会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上卡壳。
然后，她就听到陈墨景说：“你来干什么？“
那语气，就是阴阳怪气。
灵芝都能够想象到他鄙夷的神情，那种陈墨景不轻易对人露出的真实一面，跟他平时的温柔和气无关的那一面。
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陈墨景会露出的那一面。灵芝曾见过好多次。
灵芝登时就火了。
这面试着呢，大庭广众下，王主管在，文秘萧桔在，易知铭也在。
她不要面子的吗？
灵芝没好气地说：“陈总是在问我问什么要应聘这个岗位吗？很简单啊——“
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和神奇，让王森一时都有点吃惊。
让王森注意到的是，一旁的易总，也直勾勾地看着这姑娘。
这姑娘这种场合下都能这么横，确实是有些胆子。
灵芝注意到众人火热的视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易总魅力无边，整个公司都是易总的迷妹，大家心知肚明。能有幸通过这次面试的初选我感到很荣幸，觉得无论如何要争取一下，其他人一定也这么想。我跟大家一样，都抱着这种崇拜易总的想法，想要到易总身边工作。”
……
她坦然自若地说出来这一通彩虹屁，王主管目瞪口呆。
王森附和道：“说的一点也没错，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陈墨景对王森投去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易知铭轻笑一声，随即语气温柔道：“你的面试表现很好，你可以出去了，面试结束。”
等灵芝走出会议室，易知铭双臂后抬，做出一个放松的动作，他不经意看到陈墨景面前的资料上，做了些记号。
陈墨景在灵芝的照片旁边画了一场串问号，显然是想不通。
易知铭不动声色，内心轻嗤。
这样的表达，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