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林枝雀匆匆离开,临时取消了那次学习小组活动,以父母忽然找自己为借口逃离了现场。她不敢再接近江晏白,每一次想到他与张见川的谈话,想到他或许有了喜欢的人,她就感觉烦躁与难过,肺叶间被重物砸压,无法呼吸。
不知为何,江晏白也没有像曾经在放学后主动找她。
他们就在巧合中渐行渐远。
本就很少说话的林枝雀从那开始更是独来独往,只有方知若还陪在她的身边。她甚至考虑过干脆直接二话不说去国际部,虽然在看到身旁方知若的面孔时又打消了这种逃避的念头。
——她已经对她做出了承诺。
但她已经达到了极限。她优异的成绩是努力与天赋的结果,在重重心事之下,林枝雀最终在校内模拟考失误,自然而然地被母亲说了一顿类似于自不量力的教训。哪怕是说过同意她升学普班的父亲也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一定是她最崩溃的一段时间。
最后是临时做客的姜娴出面制止了母亲的斥责,说是让她来和林枝雀谈谈心。
谈心的第一天,姜娴什么话都没说,干脆利落地就带着她去搭了一旁的公交车去自个儿开的KTV,途中还让林枝雀自己规划路线。
怪新鲜的。
到KTV之后,姜娴就把她推进了一旁的包间内,扔了顶假发和衣服进去。林枝雀听从指挥进去打扮了一番,再出来时已经大有不同。
并不夸张的灰调渐变卷发,一顶压低了的鸭舌帽。松散的阔腿牛仔裤,黑色T恤与简单的印花。姜娴啧啧称赞,顺手拿了自己的化妆品给她简单化了个妆,然后就塞了点现金给林枝雀让她自个儿出去逛一逛,塞了个电击棍在她的兜里,示意有事打个电话。
林枝雀:“……”
这就是新时代的谈心?
她就那么被推了出去,站在人流来往的陌生大街上,一时半会儿有些不知所措。偶有来往的学生见她一个人站着,胆大地来搭讪,通通被她拒绝。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林枝雀难免不安,甚至还有一点不可言喻的害怕。
她现在的装扮简直是在父母的底线雷区来回蹦迪,也和江晏白喜欢的类型没一点关系。不管怎么想,最保险的方法就是立马回家——
但是,这里没有人认识她。
手机振动,上面是姜娴传来的消息,告诉她“ktv出门左转二十米有电玩城”。林枝雀踌躇不安,咬了咬牙,压低了鸭舌帽遮住自己的脸庞,前去姜娴所说的位置。
躁动的音乐,斑斓的灯光,交谈声、游戏声,一切都像是她未曾涉足的另一个世界。林枝雀假装镇定地来到了门口,看着两元一个游戏币十元六个的价格,最后买了六个。
她看了一圈陌生的设备,来到跳舞机的面前,排队,投币,选歌。
——说实话,她还真没听过几首流行曲,选的这首还是方知若推荐的。
她看着屏幕上漂浮的箭头和模型的舞动,开始发懵,手忙脚乱地踩键。越踩她越发觉得有点无地自容,直至一首曲子结束,一个C浮现在屏幕上,林枝雀匆匆下台,只觉得脸烫。
这种不知所措的情况,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了。
但她却很轻松。
因为任何不完美和缺陷也好,这里的没有人会将他们与“林枝雀”建上联系。她可以尽情地试错,只要她愿意。
“嘿小姑娘。”
林枝雀的肩膀忽地被人一拍,她下意识一哆嗦,手不自觉伸进口袋里握住电击棒,才冷静回头。
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热情大方地向她打了招呼。
“要不要姐姐教你怎么玩跳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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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写着写着睡着了(土下座)
然后就拖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