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太后心里苦(古穿今)--分析

王元薇本以为自己的“三不”原则可以浇灭男人的热情,但是祁景之越挫越勇,压根不在意她的抗拒,雷打不动地送饭,也不怪旁观者坚信他立的“痴情人设”。客观地说,她有时候都会被迷惑。

当然迷惑只是一时,王元薇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意,而且也根本不信祁景之能坚持到底,他的事业还在那里等着呢。“您别浪费时间了,不需要工作的吗?”

“工作是为了养老婆的,现在老婆都要没了,工作干什么?”祁景之不在乎地笑笑,慢条斯理地给她剥鸡蛋,“不过别担心,就算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

王元薇暗啐一声不愿意再理他,接着低头吃粥。海鲜粥鲜美异常,她满足地一口接一口喝起来。

祁景之将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的小碗里,“慢点吃,喜欢我再给你做。”

王元薇差点噎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居然都是他做的。祁景之送饭已经足够让人惊异,而他下厨简直称得上惊悚。这顿饭立刻变得沉甸甸的,压得她吃不下去。

祁景之见她不再动筷,自然地端过粥喝起来。熟练的动作仿佛吃她的剩饭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果换成另一个人这么做,王元薇会很感动,可这个人是祁景之,感动就会变成害怕。他把姿态摆得这么低,要价自然不会低,可能要赔上她的全部。能做海王固然快乐,但是这条鱼是虎视眈眈地等着吃掉自己。

凡事都是相对的,她钓着别人的同时,对方也在钓她,而且线比她的长,饵比她的香。若是不想被反套住,就要尽早脱身,可是脱也不能脱得掉。怀柔政策的狡诈之处在于温水煮青蛙,慢慢腐蚀人的抵抗,王元薇很难再对他冷硬,只能不甘心地挣扎地说道:“您别再送了。”

这话说得软趴趴的毫无气势,甚至带上了掩耳盗铃的赌气意味,祁景之笑了笑,“不喜欢吗?明天我给你做别的。”

他当厨子当上了瘾,王元薇不敢吃上瘾。她想说不喜欢,不喜欢他的饭,也不会喜欢他这个人,但是出口的是另一句:“给我点时间吧,让我自己想一想。”

“你是又要抛弃我了?”祁景之收了笑容,声音都没了起伏,好似她说了不该说的负心话。

王元薇有些头疼地看着他颇为失落的表情,无奈地争辩,“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话刚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着了道。她根本没答应和他在一起,何谈抛弃他?

“你不让我送饭,不就是存着不见我的心思么?”祁景之眉头轻轻皱起“除非你给我一个理由。”

王元薇确实是想用缓兵之计,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但是对手不愿意配合她,她闭了闭眼又睁开,“我需要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好啊,你需要多久时间?”祁景之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放下,随意地搭在桌边。

这番表现难不成是让她立刻考虑清楚,王元薇又好气又好笑,“我不知道要多久,这得看我心情吧。”

“我可以给你时间,”祁景之说道“但你要给我一个期限,你要是一不小心考虑一辈子,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见你?”

男人同意让步,王元薇自然也得投桃报李,“不会太久的,顶多一个月。我希望这段时间是我一个人。”

祁景之伸手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一个月实在是太长了,然而他还是点头答应。

“还有,”王元薇看到他的动作,补了一句,“你也不能让别人送饭,送我也不吃。”这种迂回的办法,他不是做不出来。

“可以。”

关于送饭这件事情,两个人达成了协议。但是祁景之离开前的莫名笑容总让王元薇觉得亏了,有什么地方没谈到。很快她就知道是什么了,室友的一日三餐还是他安排送的。

这点她也不能要求,毕竟室友吃得开心。杨欣每天准时下楼取饭,吃得大呼幸福,还不忘刺激她,“你真不吃吗?这个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王元薇扫了一眼熟悉的保温桶,转过身去,“我减肥,你们吃吧。”

杨欣翻了个白眼,她哪里需要减肥?瞧着她口不对心的样子,故意打开了保温桶,“哇,这味道也太香了吧。”另外两个人围过去,火上浇油道:“太好吃了!呜呜呜,祁先生天天投喂要胖了。”

其实盖子被打开的时候,王元薇的心跟着一紧,随即就后悔了。她吃过数不清的美食,不乏顶级大师用顶级食材做的珍馐佳酿,可没有哪一样让她像母狮般护食。那是她独有的东西,是别人不能碰的。

可是是她亲口让出去的,她怎么能跟孩子辈的小姑娘计较?寝室里待不下去,王元薇起身准备往门口走,被室友拦住了。

“我们没有吃,”杨欣递过来一面镜子,“瞅瞅你的脸色,多难看哦。”

镜子里的女人羞恼得满脸通红,紧紧抿着嘴角,明显是气极了的模样。王元薇不自在地别过头:“还好啊。”

“是是是,王大仙女最好看了。”杨欣把她拉回去,又将保温桶塞到她手里,“想吃就吃嘛,又没人会笑话你。你天天就跟自己别扭吧,人家来你烦他,人家不来又想他,累不累呀?”

“我什么时候想他了?”王元薇一脸嫌弃地把保温桶放到桌子上。

杨欣啧啧两声,“那是谁整天心不在焉的,你说说你看了楼下多少次,小动作早就把你出卖了。”

王元薇默然,不想跟“叛徒”说话。

“我们为祁先生说话,还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杨欣推推她的手臂,“想他就去找他呗,感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从心而动就行。年轻的时候就该好好享受恋爱,多攒点甜甜的小故事,这样老了坐在摇椅上的回忆都是甜的。如果都浪费在矫情矛盾上,回忆都是酸涩遗憾,那多难过啊。”

情感纠葛不止折磨当事人,也折磨当事人身边的人,室友是出于好意才会不厌其烦地劝她。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需要经营,过分拿乔只会寒了对方的心。王元薇笑着称赞,“小小年纪,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可是恋爱理论小天才。”杨欣得意抬起了下巴。

王元薇笑意更深,“哦,那小天才怎么看待追你的小学弟呀?”

“这不是在说你的事情嘛,怎么又扯到我身上?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他!”杨欣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逃走了。

目测那位小学弟要再费一番苦心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的感情看得一清二楚,轮到自己就“不识庐山”。王元薇不再去想学弟的情路多坎坷,她自己这里的一团乱麻剪不断理不清呢。

但是没有多少时间给她剪断理清。不到一周,王元薇接到了一通电话,是那位尽职尽责的老管家打来的。

“王小姐,冒昧打扰您了。先生生病了,但是他不肯看医生,也不肯吃药。”管家停顿了一下,“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您能不能来看看先生?”

王元薇对他很有好感,不忍心拆穿他的谎言,“我不是医生,只怕是爱莫能助。”

“只是希望王小姐能劝劝先生,您说的话先生都很看重。”管家的语气里藏着深深的担忧,“他的病很严重,又不愿意配合…我也是没有办法。”

这番话傻子才会信,王元薇回了一句,“我知道了。”果断地结束了通话。

管家把她的原话一字不差地汇报给祁景之,末了忍不住说道,“王小姐好像不太信。”他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这一招实在算不得高明。

祁景之勾起唇角,“她会来的。”

不管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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