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鸣神君一愣,自知理亏,气焰被浇灭大半,硬撑气势道:“石头也是男人。你是一棵草不是个女人吗?”
绛儿“哼”的一声,背过身去,兀自嘟嘟囔囔:“你说的不对,还凶我,我生气了。”
炎鸣神君气势顿消,看着躺在床上背对他的小身影,月光打在贴身、洁白的中衣上,勾勒出她日渐娇美玲珑的身子,方才还火冒三丈的心变软了,挨着她躺下,又不敢碰到她,小心翼翼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别气了,我说错了,那就是几块石头借助煞气才幻化成人形,我错了成吗?”
“哼。媚儿抱了真的你,我都没生那么大的气,可见神君常常是不讲道理的。”绛儿颇是有理道。
在她这株草跟前炎鸣神君早已不知面子为何物,服软道:“你知道我向来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还请十分善心、美丽的绛儿仙子担待几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绛儿十分受用地娇哼了声。
炎鸣神君暗笑小草可真是好哄,虽然那是丢了他堂堂炎鸣神君的尊贵的面子,但大家在被窝里谁瞧得见,瞧不见就算做没丢。
道歉要找补齐整,又道:“我生那么大的气是因为我喜欢你,你说是不是有理。”
绛儿是株讲道理的草,道:“有理的,谁都不希望喜欢的人让别人抱,我也不希望别人抱神君,因为我也喜欢神君。”
同样讲道理的神君道:“我的喜欢跟你的喜欢不一样,所以我才生的气比你的大。”
绛儿猛然转过身子,一时间,两人共躺一枕面对着面,她瞪大晶亮的眼眸,认真道:“我和神君的喜欢是一样的。”
炎鸣神君听她说喜欢听了太多遍,每一次在他的追问下都是令人失望的朋友的喜欢,这回干脆说得再露骨一些,让这株草明白明白他的心意,对着她的耳朵大声道:“我喜欢你是想和你做仙侣,想抱你,想亲你,还想脱光你的衣服和你生孩子,你是吗?”
神君说话间在绛儿耳边吐出的热气,还有那比热气还滚烫火烈的话,令绛儿登时彻耳通红,片刻间从脸到裸露的的颈胸都羞得染上春日桃花般的红晕。
炎鸣神君看着她直眉瞪眼地出了神,暗自在心底对自己切了一声:又被小草拒绝了,可我还是好喜欢她,我可真没出息。
不想内心话音未落,绛儿顶着张通红似胭脂的小脸,凑近炎鸣神君,竭力提高声调道:“我、我也是!”
炎鸣神君登时两眼直勾勾盯着她,不认识她这人似的,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你、你也是什么……”
绛儿看着他的眼,鼓起嘴,像是在给自己鼓起勇气,大声道:“我已经明白了,我对神君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我想占有神君,神君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抱神君,想亲神君,想……”
她说不下去了,说不下去便用行动来表示,她紧紧抱住了神君,她火热的唇瓣擦在他的耳廓,缠绵的语声呢喃:“神君,我爱你。”
就这么轻飘飘的几个字,炎鸣神君听在耳里每一个字却都像是一道震天响的雷轰在他的头顶。
绛儿娇软的身躯已经贴到他的身上,他的人却僵直得石头般一动不动,全身的血都轰的一声全部冲到头上来了。
小、小草说爱他……
这、这应该没有误会的余地了吧……
没有误会的余地。
炎鸣神君直挺挺地、如痴如哑地看着他日思夜想的矫靥闭目慢慢凑近他,清楚地看到她如墨长睫微微颤动,就像他的心在颤动,他不由自主屏气呼吸。
她的唇覆上了他的唇,好软,好香,好甜……
他的心里也跟着甜了起来,仿若一跤跌进成堆的棉花糖里,全身飘飘然,甜蜜蜜。
他忍不住舔了一口,只觉天地都旋转起来了,空气里都充满了绛儿醉人的味道。
他终于反应过来,翻身紧紧搂住绛儿,含住她的唇瓣,粗喘道:“绛儿你说什么?我、我还想再听一遍……”
绛儿只觉一生中都没有这么勇敢过,好像只要能和神君在一起,无论什么她都能够往前迈。
何况她明白,神君已经迈了九十九步,她如今终于果敢了一回,用力回抱神君,双眸柔情似水凝注他的眼,认真道:“绛儿爱董炎鸣。”
“董炎鸣也很爱绛儿,绛儿……”炎鸣神君只觉以语言根本无法表达他万分之一的爱意,拥住纤瘦的腰肢,灼热的唇轻轻噬咬她柔软的唇瓣,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骨血里……
绛儿直被他亲得骨软体酥,呼吸急促,鼻子不禁发出一声细细的呻吟,她没料到表明心意之后神君这样的热烈。
这声儿简直就是香油在烈火上浇过,炎鸣神君贪婪地吻过她洁白的下巴,粉嫩的脖颈,诱人的锁骨,银牙慢慢扯下肩头的衣,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她软玉般的肩头,中衣往下滑落至胸口,她急促呼吸着,两只粉团不断起伏……
炎鸣神君的吻越来越炙热了,他一路落下的吻,正在向那小巧的坚挺乳儿靠近……
“啊——”绛儿惊叫一声。
沉醉在幸福的狂喜之中的炎鸣神君如梦初醒,惊觉自己在做什么,连忙道歉:“对不起绛儿,我、我没控制好自己……”
绛儿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紧紧抱住炎鸣神君不松手,将脸深深埋在他怀里,浑身发抖。
炎鸣神君以为自己冒犯了绛儿,让她受到了惊吓,抬头一瞧,他脸上登时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五彩斑斓都不足以描述他的神色,捶胸顿足、暴跳如雷、心口插刀全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小木屋已经消失,阵法已经结束,他恨恨盯着凭空出现的数双眼睛,发誓回去一定把有份将元神留在阵法里的老东西们的牌位砸给稀巴烂,他们就是故意趁这个时候结束阵法,打扰他的好事,吓他的小草!幸而他整个人都挡住了小草不被他们看去,不然小草若被他们看去一星半点只有他能看的地方,他片刻不等立时回族砸牌位。
只见眼前阿雪、小敖、昆海、封弥、莺娘、媚儿、甚至那小破娃娃都在旁边齐齐盯着他们,炎鸣神君怒吼道:“看什么看!”
手中连忙闪现红缎披风,将绛儿严严实实裹住,竭力压制自己脸上暴跳的青筋,柔声道:“别怕。”
双掌捧住她吓出泪花的面颊,食指指腹温柔地擦拭她微红的眼睑。
“啧——”琳雪最先忍不住感叹。
“啧——”小敖妇唱夫随。
“啧——”昆海强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惊叹,主人的速度,还有主人居然有温柔的时候,简直是不能不出声的惊天大消息。
琳雪很是欣慰地过来拍拍炎鸣神君的肩头,“小看你了,几日不见都到这步了。”
炎鸣神君朝她“呸”地一声,“少用你那种龌龊的心思想我的小草。”
琳雪摇摇头,道:“我当然相信绛儿,某个人嘛……”
炎鸣神君挺胸道:“我是个正人君子!”
琳雪一瞥还蜷缩在他怀里的绛儿,意味明显:差点脱了人家小白兔衣服的正人君子。
“我我我、你你你!”炎鸣神君气得说不出话,真想拎起这个丫头按进泥地里打一顿。
“神君……”绛儿见他们一见面又要吵架,不由拉了拉他的衣服,
绛儿表明心意前的炎鸣神君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绛儿表明心意后,得抱美人归的炎鸣神君根本不知道尊严为何物。
小草指东就往东,小草指西就往西。
炎鸣神君新的宠草守则诞生。
他立时闭上嘴,扭开头,眼不见阿雪那臭丫头为净。
几人身处的仍是进入阵法时媚儿的院子,炎鸣神君横抱起绛儿将她安好在椅上,理了理披散在肩头的青丝。
绛儿受着众人的目光,满脸羞臊按住他的手。
炎鸣神君看到她现在心里还觉得甜丝丝的,学着她的模样抿了抿唇,只觉她香甜的气息还留在唇边。
绛儿涨红了脸,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炎鸣神君嘻嘻笑了声,才慢悠悠地转身,柔情蜜意的眼风突变,凌厉地对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敖郁、琳雪、昆海、封弥、莺娘一个个刮过去。
开口道:“几位大驾怎地来这里了?”
破坏了他与小草的第一次亲密,他很不满。
琳雪当先骂道:“死没良心,我跟小敖看到鲛人小镇黑雾浓郁到不用法力探查,肉眼便可见,因担心你们在外守了一个月,奈何我们根本进不来,后来莺娘逃了出去,告诉我们这里的情况,我和小敖本想硬闯。”
“后来呢?”炎鸣神君觑了眼正坐在二十七瓣莲花宝座上的念娃,他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小敖说道:“后来遇到观音大士,幸得她出手相助,我们才得以顺利制服怨妖。”
炎鸣神君非但不欢喜,反叫起来道:“观音不会就在这儿吧?”
不待人回答,只见佛光大耀,一道平和、圣洁的声音道:“早已在。”
炎鸣神君伸手挡住绛儿的眼,省得她被观音向来夸张的出场刺到眼目。
问道:“你早在这里?那你不会也……”
观音大士嘴角泛起一丝笑容,语声平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