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帅气又有地位的男人主动向你示好,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很难保持冷静吧。”他竭力克制着怒意,手上那页册子都被捏皱了一半:“他一个教主今天对你有兴趣明天这点兴趣就会换成别的女人,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别胡说了,”严欲笑的表情已经逐渐难看了起来:“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可是有些事没必要一字一句告诉给你,也请你不要造谣我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徐钰钧显得格外气急,他把手里的一直捏着的册子扔了下去:“你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三通教主!你知不知道这里……”
“徐钰钧!”严欲笑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我或许欠你许多感谢,可是我也有不能说的事情!”
“你这孩子……”徐钰钧气急败坏的压了压额头,想压下心底那股火气。他定定神来回走了两步,才缓缓开口:“你可能不太清楚,三通教和你确实有些渊源,但相信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也不希望你搅进这些事里去……”
严欲笑没说话,她静静的看着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很努力的斟酌着措辞,心中忽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她试探着说:“渊源……和我的家庭有关吗?”
“你……你知道了?!”徐钰钧瞠目结舌。
“如果你说的是我父亲的事的话,”她逐渐肯定着心中的猜测:“我或许知道一点。”
“果然……果然……”这下子手足无措的换成了徐钰钧,他表情极为复杂的看着严欲笑,里面掺杂着同情,怜惜,以及小心翼翼。他又试着换了几种措辞,试图了解严欲笑知道多少,奈何这女孩防备心是真的不低,绕着圈子说来说去,也没答太多。
“你叫严欲笑,对吧。今天既然都说到这样了,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最后他终于有点放弃了,把手上的册子往旁边一甩:“你的父亲,严仲坤是我的导师也是我的恩人,我不瞒你,我加入三通教就是为了追查他的死因。”
严欲笑终于抬起了头,她认认真真的看着眼前这个戴眼镜的男人,看上去快有三十岁,瘦瘦高高眉目温和,有种成熟儒雅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学术圈里非常常见。只是她父亲的学生确实不少,个别的见过大多没见过,她早就不记得了。
“三通教的一些事,这两年我也了解了不少。你父亲的事情虽然缺少决定性的证据可八九不离十和前任教主有关。”他正色道:“我不知道你们年轻女孩现在对于感情是什么态度,可是我觉得你不适合和三通教教主在一起。”
不适合?真是玩笑,一个是财权在手高高在上的教主,一个是平平无奇的大学毕业生,这两者之间无论什么关系都不可能合适吧?
她现在倒是觉得这个徐钰钧真应该自己老爸的学生了,直白,干脆,一板一眼,说话几乎没有半点迂回。
想到这里,她嘴角挑起了一个柔美的弧度故意道:“那又怎样呢?如果我能哄他高兴,他稍微露出几句话,说不定能抵得上你忙来忙去查上一个月。”
“如果你是想走什么美人计,我劝你放弃这个主意。”徐钰钧急急的打断了她:“巫玄庭看上去比老教主温和,实际上心机藏的更深,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看着女孩倔强的眼神儿,声音又放缓了一些:“我劝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如果你想做的是报仇,那我已经在做了。你听我的,这段时间尽量少和教主接触,没人盯着你了我就找机会送你出去……”
“可那是我的父亲!”她直直的看着他,眼里烧着仇恨的火:“现在我确定了他的死真的和这个邪教有关,我怎么能走?我也可以找证据,我也可以帮你!”
“相信我,你在三通教没有什么根基,为人处世的经验太浅,别说找到证据或者说帮我,只怕会给自己惹祸!”
“你怕吗?”她瞧着他焦急的神色,愈发坚定:“我不怕,哪怕五年,十年,二十年,最后这个破烂宗教被烧成灰,里面也要有我添的一把柴!”
“你可以帮我,我也会帮你,”她边说边往文书处的办公室走回去:“但你别想阻止我,阻止一个女儿给她的父亲报仇。”
徐钰钧愣愣的看着女孩纤瘦的背影,半晌苦笑了一下。
严老师啊,我没想到您的女儿和您这么像,或者说,您的孩子果然是这样的,对吗?
“我会帮你的。”严欲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身后的男人轻轻说了一句话,但她没有回头,直接走了进去。
巫玄庭今天早早结束了他的工作,四五点的时候就摸进了严欲笑的房间里等她。他从没试过等人,但是如果是为了那个温柔倔强的女孩,他觉得试试也没什么。
房间确实不大,除了床只有一张没靠背的凳子,他一个高个的大男人坐着显得有些局促。可是嗅着房间里若有似无的,淡淡的清甜味道又让他觉得格外安心,她的味道总是能让他感受到真正的宁静。
等严欲笑回来的时候看到白袍男人就这么正襟危坐在她的房里,一种被侵犯的不快感迅速蔓延上来,然后低头又快速遮掩过去,抬头时已换上了柔柔的微笑:“你怎么来这里了呀?”
她想起来了徐钰钧说的那句少和教主接触……这能少的了么?人家直接都在她屋里等着呢!
“我看你在教主宫的时候不太自在,我来找你也一样的。”这话一出口巫玄庭就皱了眉,他什么时候还需要向人解释这些?
“文书处那边……工作还好吗?”巫玄庭问话的声音格外平和,就像平日接见普通教徒那样亲切。
严欲笑压根没往心里去,随口应了一声:“还好。”
可其实她心情并不太好,今天虽然意外之间得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但想到徐钰钧严厉的警告和父亲的事情,一直不能平静,一整日都有点云里雾里的状态,有一次给别人复印文件直接多印了好多份,把纸盒里的纸都耗空了。还是徐钰钧后来看不过去,挥挥手让她早点下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