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姨娘,往那边是东厢,夫人和老爷就住那边;往那边是佛堂,老夫人潜心向佛,如今吃住都在佛堂。”在去见老夫人的路上,招喜顺带给柳妘指着路,显然她送得那份薄礼,已经让招喜决定好了站队。
扶持新主固然有相当大的风险,但也未尝不值得冒险一试。
“招喜,唐府除了老爷夫人,还有谁管事?”柳妘细细将招喜透露的信息都记在了心中,且打听着更重要的细节。
“老爷心疼夫人的身子,不让夫人过于操劳,所以唐府大小的事务都由管家成文宣代为打理。”招喜回答得详细,如同是希望柳妘在短时间内对唐府里外知根知底一般。
柳妘听着招喜的话,看似平静的眸光闪过一瞬的波澜。
成文宣,会不会就是昨夜那个冒充唐庆山与她鱼水之欢的男人?
“妘姨娘,我们到了。”招喜的声音适时响起,掐断了柳妘不该在此时纠结的杂乱。
她缓过神来,抬头一望,原来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佛堂。
佛堂的门关着,招喜上前一步,轻轻叩了叩,通传道:“老夫人,妘姨娘带到了。”
里面静了片刻,好一会儿才传出回应的声音:“进来。”
招喜将门推开,退步侧身,对柳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显然老夫人是要单独与柳妘会面。
柳妘倒是不怯,看了招喜一眼,便走进了佛堂。
佛堂里面的布置清雅,细嗅之下还能闻到一股怡人檀香。
老夫人穿着一袭藏青色暗花长衣,端庄华贵正坐在厅中,看着进来的柳妘,也没有流露出打量的神情,只是朝她颔首示意,道:“坐到我身旁来。”
柳妘应了一声,朝着老夫人身旁的位置走去。
适才坐下,老夫人便开口,道:“昨夜庆山没有与你洞房,我已说了他,今夜他定会到你房间去。”
“妘娘谢过老夫人做主。”柳妘应得不失分寸,又适度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委屈。
明明是洞房花烛夜,却被唐庆山看作是刀山火海,若是传出去,她一辈子沦为笑柄。
“庆山是很专情,但男人么,都是经不起诱惑的。韵苑应当教了你不少取悦男人的本领,我也不班门弄斧,我只想与你说,只要你为唐家继后香灯,唐家不会待薄你的。”老夫人伸手握住了柳妘,看似一番肺腑。
只柳妘从这番话中却是听出了另一番意思,她若是能讨得唐庆山欢心为他诞下一儿半女固然是好,可若是她不能,那么她便是一只弃履,随时被唐府扫地出门。
这老夫人虽是潜心向佛,但也并不一心向善。
“妘娘谨遵老夫人的教诲,妘娘一定会尽心伺候老爷,早日为唐家开枝散叶。”柳妘应得乖巧,丝毫没有泄露半点异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