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齐越送回了家,祝家的车往城北开去。
“你怎么突然想要给我补习?”柳莺问。
其实她的数学也还好吧,不至于差到要他来帮她补的地步,这个学期因为跟赵煦互帮互助还提升了点。
祝慕森侧头看了她一眼,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你想考哪个学校?”
柳莺一顿,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班主任说我要是正常发挥的话,过二本线没问题,我可能要在里面选一所学校吧。”
祝慕森道:“我会保送帝城大学。”
柳莺点点头,“嗯,我听说了。”
祝慕森挑眉,“你就没什么想法?”
柳莺:“?”什么想法?
祝慕森皱了皱眉,看了前面的姜叔一眼,没再说话了。
一直到车开到城北洋房前面,他们都没再说什么。
柳莺下车,背着书包,抱着练习册,“我先回家吧,我不按时回家我爸会担心的。”
祝慕森脸色从刚才起就有点不好,他用下巴点了点大门,“进去,待会给你爸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柳莺咬了咬下唇,没说什么,算是顺从了。
姜叔走了之后,两人进了洋房。
柳莺以为他要做,她指了指楼上,“我先去洗澡?”
祝慕森坐到沙发上,“等会吧。”
柳莺书包还背着,习题册还抱着。
祝慕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她听话地过去,放书包和习题册在茶几上,坐到了他身边。
“你想跟我考到同一个学校吗?”
一个学校,帝城大学??
柳莺愣了,这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吧。
“我的成绩怎么可能去那里?”
“所以我给你补习,不止数学,别的科我也可以帮你。”
“可是——”
“你不想吗?不想跟我一起?”
柳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去一个学校的意思是,他还没玩够她,所以他希望上了大学还能继续随叫随到地操她?可即使这样,他也不必当众说喜欢她,把他们的关系暴露人前吧?
交易只是交易就好,牵扯到感情,她——
最初她喜欢他就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追星一样,仰望着做着美丽的遥不可及的梦,后来他们阴差阳错发生了关系,她对他产生过期待,以为自己很幸运会跟他在一起,但他的表现告诉她不是那么回事。
他感兴趣的只是她的身体,他还包养了她。
所以她对他现在的行为,感到迷惑。
问她想不想跟他一起去帝城大学,说实话,她是不想的。出卖身体这种事,谁情愿一直这么下去?
但说完全不想,也不是,毕竟她喜欢他。
“说话。”祝慕森侧头看她,让她回答他。
柳莺道:“我觉得我不行吧。”
她一个只能考五百多分的人,硬要她考六百多接近七百,除非他偷卷子给她提前看。
祝慕森挑眉笑了,“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
柳莺心想,他要给她补习也行,她就算考不了帝大,也能上好一点的学校,她何必拒绝?
她点了点头,“好吧。”
祝慕森伸手过来牵了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意欲亲她,柳莺躲了一下,“那个,齐越说你跟我们班主任谈过了,是什么意思?”
“谈的就是我跟你说这些,我给你补习,让你跟我上同一所大学,”祝慕森帮她撩了一下头发,道,“好让他不干涉我们。”
柳莺探究地看着他,她想知道他对她……到底有没有可能是认真的。
祝慕森摸着她的脸,然后又朝她凑过来。
四片唇相贴,柳莺已经失去了问他的机会。
——
补习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至少祝慕森原本以为很简单,不就是教她怎么做题嘛,把自己的解题思路告诉她不就得了。
但实际操作起来,柳莺听完他讲的,眨巴着无知的水眸:“这就完了?”
“你没听懂?”
柳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慢点说好吗,我跟不上。”
祝慕森又放慢速度把解题思路说了一边。
柳莺咬着笔头,不好意思再说自己没听懂。
祝慕森:“……”
他没做过老师,不知道这玩意要耐性,他忍着到嘴边的“你怎么这么笨”,抢过她的笔给她写解题过程。
写完,把习题册给她,“自己看看,不懂再问我。”
彼时他们在祝家洋房的书房,期末考试在即,齐越何玺傅骁周末也都在这里复习功课准备考试,三人全程围观祝慕森给柳莺讲题,然后偷着乐。
傅骁看着皱着眉头盯着习题册看一副“我该怎么办我说看不懂会不会显得太蠢了”的柳莺,对祝慕森道:“阿森,你的解题过程简略得只有阅卷的老师才能看懂,你让柳莺这么快就跟上你,你太为难她了。”
这话说到柳莺心坎上,她抬头跟祝慕森商量,“我这水平太不行了,跟不上你们,也就只有赵煦讲得能让我明白,要不然我还是后天上课问他吧。”
“兹”一声,祝慕森拉开一张椅子,在柳莺身边坐下来,“我给你写更详细的。”
其余三人呲牙咧嘴地笑了。
柳莺看着祝慕森认真给她写解题过程的侧脸,嘴角一丝淡笑,心里有一丢丢欢喜:他这算作吃醋吗?
——
时间,回到现在,六年后的现在。
帝城,一家酒店的套房内,柳莺站在落地窗前,她穿着一件低胸黑色蕾丝裙,衣服的黑更衬得她肌肤赛雪,烈焰红唇,身姿妖娆。她手上端着一杯红酒,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红唇勾着浅浅的笑,“这就是我跟他真实的故事,并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他喜欢我让我做他女朋友,他对我,只是生理需要。”
“我也是后来才懂,为什么他那时候要公开承认我,”柳莺低下头,笑了笑,“我们老那么偷偷玩,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如果那样被发现,对我对他都不好,还不如承认我是他女朋友,至少他跟我呆在一起是正常合理的。”
身后的傅骁一直静静地听她讲从前的事,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祝慕森和柳莺的事他有些耳闻,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甚了解。没想到,当年祝慕森和柳莺还有一层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是前几天回国的,入住了这家酒店,今天正好赶上参加帝城林氏集团千金的生日会,傅家跟林氏有些合作,所以他代替父亲去参加了派对,在派对上,林琦然宣布了与祝慕森订婚的消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商业联姻。
因为倒时差,他没有等派对结束就回了自己房间,没想到在走廊上碰到了跟一个男人来开房的柳莺,看起来喝了不少酒。他把那男人赶跑的时候,那男人骂骂咧咧地差点要跟他干架。
柳莺是为了报复阿森,所以才跟男人来开房的?
他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就絮絮地跟他说起了以前的事。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阿森是真心喜欢你的。”傅骁道。
柳莺无声地嗤笑,“我也那么以为,如果不是那么以为,我怎么会任由自己陷进去,让自己爱上他呢?”
她说的话还带着喝醉后特有的缓慢和轻微的大舌头,她看着落地窗外城市繁华美丽的夜景,眼角湿润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