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两个小时的会议，姜念最起码有一个小时是用来看小师弟的。
休息时间，她撑着下巴往小师弟方向看。
那性感的唇，那动人的眼，那笔挺的鼻，无一不让她心动。
这个小师弟已经加入他们组一个月了，姜念明地里、暗地里也勾搭了好几次，可惜，小师弟对她的美色依旧无动于衷。
会议结束后，柯亭赶着去上课，姜念跟在他身后，逗他：“弟弟，真的不想跟姐姐谈恋爱吗？”
“你喜欢模型吗？要不要一起去看展啊，我会给你买礼物哦。”
“那你喜欢游泳吗？今年夏天一起去海边好不好？”
……
大概是被她吵的头疼，柯亭停下脚步，看向她：“我不是小孩。”
不要用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说话。
姜念靠近他一些：“所以呢？要跟我做点大人才会做的事吗？”
她眼神真诚，有种独特的魔力，一旦对上了，就不容易走出来。
柯亭有时候都分不清她是不是在逗他。如果她是真心的……那他……
那他……会怎么做呢？
柯亭挪开视线，将心中冒芽的想法压下。
啧，姜念真是个坏女人。
坏女人之所以是坏女人，就是因为做事情从来都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
项目有了新的进展，大家开心，便组了局。柯亭年纪虽小，但出力不少，被哥哥姐姐们拥着多喝了几杯。
昏黄的灯光下，姜念看到柯亭的喉结随着酒液淌过而上下滑动，干净的眼睛里蒙上迷人的酒气。
让人怪心动的。
去KTV续场的时候，柯亭靠在角落眯眼休息，姜念点了杯果茶，送到他嘴边。
柯亭躲开。
他都喝了多少酒了，现在看到液体就想吐，她居然还要他喝果茶，姜念是不是故意的。
她凑近了些，担心他听不清：“不喝吗？还要姐姐喂你吗？”
柯亭感觉自己被酒精醺得五官敏感度都放大了，她凑过来的时候，那清新的香味缓解了他的不适。
他看着她，眼睛里的情绪藏得很深。
上？还是不上？
撑在沙发上的手，慢慢靠近，不知不觉勾在了一起。
姜念捏了捏他的手心，垂下眸子，喝了一口果茶。在他的注视下，印上了他的唇。
女孩子身上有清新的气息，在味道杂重的KTV也没有被盖住。
她行为大胆，平时逗他的话荤素不忌，倒是真的采取了实际行动，却比想象中青涩。
柯亭伸手扶住她后脑勺，夺过主动权，年轻男孩子的蓬勃气息让姜念脑子一片空白。
分开的时候，柯亭还咬了一下她的下唇。
姜念对上他的目光，清冷的小师弟眼里满满都是不可明说的情绪。
她又一次心动了。
凑上去，在他耳垂落下一吻，小腿却勾着他，慢慢摩挲。
02
到后来，柯亭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没醉，他眼里都是姜念水盈盈的眼神。甚至都没等到活动结束，就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隔壁的酒店。
他在姜念白皙的背上留下细细的吻，撩开她的头发，闻她耳后的香气。
姜念被压得不舒服，反手推了推他：“柯亭……你压着我了……”
柯亭没使劲，顺着力道被她推到了一旁。
姜念起身，整理了头发，他躺在床上，看她纤细的身影。她抬起的手臂，她迷人的腰肢，她挺翘的弧度……
他想，今天喝的酒后劲这么大吗？于是勾着她的腰，再一次把她压到身下。趁她没反应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她今天，是不是涂了水果味的唇膏？怎么这么香、这么甜。
睡完的第二天，姜念苦恼起来。
她趁他喝醉把他睡了，按他平时对自己的态度，估计不会放过自己吧。
她是喜欢他，昨晚也确确实实在撩拨他，但没想过趁人之危。太快了，太快了……哪里都太快了。
唉……都怪自己没把持住。
姜念回头看了眼柯亭的清隽的睡颜——这种平时看起来沉稳内敛的人，发起火来指不定多可怕。
她忍着身体的不适，试图从地上的混乱中找到自己的衣服。
于是突然想起昨晚，柯亭脱自己衣服的架势……素来厚脸皮的她，红了把脸。
随之又是一声叹息，如果他真的能喜欢自己就好了。
这几天柯亭心情不太好，表现在于，开会的时候经常出神不说话，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是做实验的时候，又专业得不行。要说哪里奇怪，大概是他变得很爱找姜念麻烦。
“师姐，今天你还是跟我一组吧，上次的模拟数值似乎还没算对。”
“师姐，你帮我看看这个模型怎么改良。”
“师姐，你电路图好像画错了。”
“师姐……”
实验室的人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同学A：“前段时间不是姜念一直在追柯亭？怎么现在躲着来了。”
同学B：“而且柯亭总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同学A：“你跟姜念关系不是很好吗，私下问问，是不是哪个项目抢了柯亭的成绩惹到人家了。”
同学B：“我跟她关系很好吗？”
同学A：“上次你俩不还一起吃饭吗！”
而这边，顶着巨大压力做实验的姜念，已经快到极限了，但仍旧强装镇定，面不改色地接电线。
柯亭凑近了一点，冷不防问了一句：“你跟张师兄关系很好？”
姜念思考了一下：“谁？”
他的语气冷了几分：“就那个经常跟你一起吃饭的师兄。”
她想了想，实验室没有哪个同学经常跟自己吃饭啊：“关系也没有很好吧。”
“也没有很好，那就是还不错。”
姜念：……
她选择装死。
那天之后，她便躲着柯亭，五百米外看到他的身影，她就转道走人；实验室分小组的时候，她也尽量不跟他一组，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她依旧坚持着不跟他对视，也尽量少说话，减少存在感。
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柯亭依旧没有放过自己。
做实验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摸自己的手，要绕过她拿工具的时候，也要扶着她的腰走过去。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姜念，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自己对他做的非人举动。
他有心钓着她，而她上钩了。
03
像姜念这样的女人，大概是没有心的吧。
她躲着柯亭躲了大半个月，让他心中的闷火无处宣泄。今天正阴气沉沉地做实验，却碰上了来找她吃饭的学长。
柯亭坐在位置上，冷漠地看着门外交谈甚欢的两人，一个没留意，将手中的导线扯成了两段。
同学A：……
同学B：……
柯亭晚上尝试给姜念发消息，毫不意外自己被拉黑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会生气了，十分平静地给姜念发了条威胁短信。他想了想，姜念收到短信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当天晚上，他意外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再见面，他仿佛又恢复成了以前那副对谁都温和疏离的样子，也没有再招呼姜念坐到自己旁边。
反倒是姜念十分主动地来到了柯亭身边的位置，实验期间多次偷看小师弟的脸色。
同组的同学又迷惑了：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发展情况？
实验结束后，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只剩姜念和柯亭在整理实验物品。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没底气地问：“你昨天给我发消息是什么意思？”
他平静道：“什么消息？”
姜念心虚，只好掏出手机跳出页面：“就这个……你说要告诉大家听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她，语气有些戏谑：“你说是什么意思？”
他弯下腰，大手握住她的手和手机，轻声道：“睡了我，想拍拍屁股就走人？这不太好吧。”
姜念对上柯亭的眼睛，突然失语。她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柯亭是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师弟？明明就是睚眦必报的白切黑。
她快速收回手，跑走了。
最近实验室进行的项目，要参赛了。导师给大家通知了住宿和比赛场地，第二天就出发了。
姜念走上巴车，第一眼就看到柯亭盯着自己。
她装作没有看到，径直走了过去，结果路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往他身上倒。
“师姐，我的实验计算似乎还有点问题，你一会儿帮我看看吧，我有些着急。”
姜念：……
此时的柯亭笑得像个善良的恶魔。
在车上，大家都在休息，姜念贴着车窗，视线看着窗外，努力无视身旁的人。
柯亭握住了她的手，吓得她一颤。
他笑容淡淡：“隔这么远，不好讨论问题。”
“你先放开我。”
他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嘘，大家都在休息。”
04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姜念撩着撩着，招上了这么一个厉害角色，总感觉他在憋大招，那她还不得躲得远远的。
B市一到，她便全程跟在导师身边，离不远两步。柯亭倒是没有了在车上的态度，已摆出一副疏离的模样。
但狼就是狼，伪装得再好，那本性也改不掉。
比赛结束当晚，姜念约了B市的好友吃饭，释放一下项目压力与情感压力。
好友：“所以你睡了小师弟，还不想负责？”
姜念烫着毛肚：“不是，你怎么理解的。睡觉这种事是相互的啊，又不是只有我舒服了……”
“但是人家不见得想跟你睡吧。”
“……”
能不能别讲大实话，怪戳心的。
好友：“那你现在怎么办，不能就这么一直躲着吧。”
姜念眼珠一转，小心发言：“那要不，我问问他，要不要一直睡下去？”
好友呆了：“啊？你认真的啊？你真喜欢那个小师弟啊？”
“你这话说得我好像多水性杨花似的……”
好友也意识到自己措辞不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你之前说想当个渣女吗，我也不能坏你人设吧。”
姜念一拍桌子：“我就是口嗨啊！”
她就是看上了一个小师弟，想撩人家。也就是那天晚上色欲熏心了没坚持住，不然她还是有信心能够一步一步拿下柯亭的。
“那你大胆上好吧，睡都睡了，他能拿你怎么办？你们这个情况，要是说出去，怎么看都是他吃亏吧。”
姜念==：“你怎么说话的！”
“你就破罐破摔嘛，晚上就去问他，上次体验如何，要不要再来一次。想要再来一次那得先跟姐姐谈恋爱哦~你这个态度还是得拿捏一下，别让他觉得你好像对他很上心的样子。”
姜念：……
项目结束，姜念没什么压力，一个开心就喝了不少，出了电梯就蹦着回房间。
她以得瑟起来就不爱看路，快走到房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自己还吓了一大跳。
她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吓死我了……”
柯亭转身，走近她。
“去哪儿了？”
她收起得瑟的姿态，端正了身子：“见朋友去了。”
刚说完话，突然反应过来，干嘛在他面前这么乖巧？
想要再开口长长自己的威风，就看到柯亭凑到了自己面前：“喝酒了？”
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是啊，不可以吗。”
柯亭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贴身的短上衣和超短裤，脚下一双小皮靴，显得两条腿又长又直。
“你来干嘛？”
他收起打量的眼神，直起腰：“哦，我没吃饭。”
“那你去吃饭呀。”
柯亭给了她一个眼神：我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吗？坏女人。
“比赛结束，我想找师姐吃餐饭庆祝一下，没想到一等就等到现在。”
想拐她去吃饭？顺便算算账？
姜念：“那你早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
柯亭顺着她说的话：“我也想早说，但不知道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
她想起自己已经把他拉黑的事情，自知理亏，就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柯亭想朝她走近，却没想走了两步，便身子一软靠在走廊墙壁上。
姜念连忙去扶住他手臂：“你没事吧，要不我陪你去吃饭？”
柯亭的手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姜念腰间，整个人都往她身上靠。
“没力气了，走不动。”
姜念跟他对视，心脏的跳动声突然传到了耳鼓。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让她心绪乱成一团。
扶着柯亭走进房间的时候，姜念并没有意识到，大尾巴狼很快就要咬住小狐狸了。
05
两人回到房间，是一种暧昧的安静。
姜念努力装作镇定，打开手机给他点外卖。
“你想吃点什么？”
柯亭凑过来看她手机，极其自然地把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姜念身子瞬间僵硬。
没等她有什么别的举动，柯亭就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像抱熊宝宝一样将她圈在了怀里，语气自然：“我太饿了，要吃好一些。”
姜念注意力都在他包裹住自己的气息上，很不习惯他这样，扭着身子躲开了他的触碰。
柯亭无声顿了一下，随后轻微挑了眉：“不让我碰？为什么？”
听到这话，姜念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不让碰不是很正常？怎么还要问为什么？
“哦，我知道了，师姐是怕跟我离得太近，又要把持不住对吧？”
她屏住呼吸，垂眸看着手机页面：“你到底要吃什么。”
柯亭拿过她的手机，锁了屏扔在一旁：“我想要吃什么，你都能满足我吗？”
她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看看他现在，哪有被饿了一个晚上的样子？
姜念有些生气了，她看着他，却被他的淡然又饱含深意的眼神打败。
她最讨厌他这样，明明在意发生的一切，却从不明说，非要像猫鼠游戏一般捉弄她。
她站起来赶他回去。
柯亭却装作没有听见，执着地问她：“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不是我想要什么你都能满足我。”
她带了点怒气：“你到底想干嘛！”
柯亭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以为你知道。”
又来了，他又开始卖惨了。
姜念担心自己又心软，干脆就不说话。
柯亭似乎也不想再兜圈子了：“你说喜欢我，天天缠着我，我让你走也不走。睡了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这个时候你怎么走得那么干脆呢。”
姜念想为自己辩解，可她确实站不住脚。仅仅因为害怕面对，害怕听到他说出决绝的话，就单方面地逃避、装聋作哑，切断了两人之间所有的联系往来，固执地抹掉这件事，甚至还想抹掉这个人。
柯亭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上拉。姜念没在意，整个人扑在他身上，他伸手压着她的背，带着她躺到床上。
身体严丝合缝，她感受到了柯亭有力的心跳透过衣衫触达了她的胸口，也感受到了，他身下的悸动。
她红了耳朵，撑着他胸膛要爬起来。
他在这个时候带着她翻了个身，转眼，姜念就来到了他身下。
柯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不是说喜欢我吗，那再睡一次又如何。”
姜念没有摇头，在静谧的房间里，她允许了他的触摸，允许了他的亲吻，允许了他的进入。依附于他的感觉让她心惊又沉迷，原来她也在渴望着他。
他箍着她的腰，一下又一下。薄汗让触感变得滑腻，柯亭将姜念翻了个身，让她背对着自己。
姜念有些害怕：“你从正面来。”
柯亭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在分辨她的态度。
怎么会有人，每一处都英俊到让人心动，眉眼俊朗又深情，仅仅是这样看着她，她就已经想要把自己的身和心全都交付于他。
柯亭最后满足了她，俯下身的时候，深深地吻了她。
姜念勾着他的脖子，沉浸在他引起的唇舌缠绵中，感受着他的温柔与投入，她鼻子一酸，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柯亭感受到她的情绪起伏，撑起身子看她好一会儿，吻掉她的泪水，随后便带她再次陷入无限的起伏中。
06
团队第二天就回校了，早上众人到酒店餐厅吃早餐，远远看到了柯亭牵着姜念走了进来。
团队众人：……
教授背对着进来的两人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抬头便看到一群表情震惊不吃饭的学生，双眼一瞪：“发什么呆，赶紧吃！吃完赶飞机回学校！一个两个的都不安分。”
同学A问教授：“教授，我们实验室是允许实验室恋情的吗？”
教授看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我天天让你做实验你不听，满脑子就是这件事吗！”
同学B也凑过来：“不是教授，那你看那两个，这也太正大光明了！”
教授回头，对上柯亭坦荡的眼神，和姜念躲闪的身影。
……
啊喂，你躲什么，都看见了！
去机场的车上，柯亭先上去，把他和姜念的行李放置好后，在位置上等姜念上来。
都已经是在大家面前牵着手一起吃早饭的关系了，但是某人似乎还想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从容且淡定地从柯亭身边走了过去。
柯亭：……
他拉住她的手，一扯，把她带到了自己腿上。
姜念一脸无辜看着他。
他问：“你想一路都坐在我的腿上？”
姜念想了想那个场景，瞬间蹦了起来，想往后走，但是柯亭的手不放。他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坐我旁边，要么坐我腿上。”
声音不大，但也足够前座的教授听到，教授带着警告的眼神看了过来：都给我低调一点小兔崽子。
柯亭淡定地看向姜念：“教授让你低调一点，那还是不要坐我大腿了，就旁边的位置吧。”
姜念：……
昨晚折腾时间有些长，姜念并没有睡饱。在摇摇晃晃的车上，她渐渐泛起睡意，靠在柯亭肩膀便睡着了。
梦里是早上醒来的场景，那时她被柯亭抱在怀里，抬头看小师弟的睡颜，心软了一大半，觉得他既可爱又俊朗。
在他没醒来之前，她小心翼翼挪动身子，吻了他的眉心。然后再躲回他怀里，心中涌上来的满足感让她雀跃。
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她爬起来穿衣服，准备收拾行李与团队汇合。
她刚套上内衣裤，床上的男人迷迷糊糊睁开眼，在朦胧的日光中看到她的动作，没多想便爬到床边抱住她，声线沙哑：“别走。”
姜念拍了拍他的手：“我穿衣服呢，你先放开。”
柯亭抱得更紧了：“我不要，你会偷偷走掉。”
他这是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
姜念知道他没睡醒，迷迷糊糊还有些黏人，这样撒娇的样子她没见过，觉得新奇，又觉得可爱。
她重新爬回床，窝进他怀里抱住他，从他的胸膛一路吻上去：“我不走，但是你得赶快起床了。”
柯亭这才渐渐转醒，撑起身子靠在床头看她忙碌收拾行李。
姜念回头看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动作，只是眼神默默地跟随着她。
“你不回房间收拾行李吗？”
“我昨晚就收拾好了。”
昨晚就收拾好了？
“所以你昨晚就已经做好准备要来我这里过夜了是吗？”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姜念：……果然醒着的柯亭就是大写的心机。
安静了一会儿，柯亭说：“姜念，我们这是在一起了吧。”
她顿了，没有立马回答。
柯亭当下就不开心了，沉着脸：“你又想白睡我。”
这个她反驳倒是快：“我没有！”
他面色有些缓和，但语气还生硬：“那你什么意思。”
她叹口气：“柯亭，你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
姜念讨厌死了他这些兜兜转转的套路，把手里衣服直接往他脸上扔：“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非要这样反问来反问去的？”
说到这时，他负气的神情带了些委屈：“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不是想玩玩，而是真心喜欢我吗？”
07
姜念自己不知道，其实他们两人之间的主动权一直都在她的手里。看似是她追着他，而他爱理不理的样子，但只有他知道，姜念接近他时，每一个小心机都让他为之心动。
他喜欢她没有那么纯粹，也承认一开始是被荷尔蒙牵引。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会留意那天的她是不是有偷看自己，会在意她有没有提醒自己要好好吃饭，会因为她没来实验室而烦躁。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更慌张了——那个只会瞎撩的女人让自己上心了。他尝试过，用更冷漠的态度对她，她这样肤浅且淡漠的感情他不想要。
可是，感情一旦开了闸门，停下来并不是轻易的事。
直到他晕晕昏昏的时候，过于渴望她的亲近，便生出了更加难以收拾的局面。
这样委屈的柯亭，让姜念愣住了。她从没想过柯亭也会有这么一面，在她面前，他一直是沉稳又自信的样子。
她突然想上手揉一揉他的脸怎么办？
她走过去：“谁说我不是认真的，我比谁都认真。”
柯亭摸上她的手背，将她的手腕捏在手里：“你这么喜欢我，我接受你的追求了。”
姜念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牵着她走进餐厅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没说要在一起啊！！
她扭头瞪他，被他发现后回以温柔的笑：“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不过心机男温柔起来真的好要命。
在餐厅的时候，渴了有人倒水、有人帮忙端菜、连水果都有人剥好了送到她的嘴边，吃完饭回房间拿行李了也要拉着她的手，偶尔黏黏她。她真的……好吃这一套啊……
真的就像朋友说的，在一起也不亏啊，为什么自己还要纠结呢？一起把暴风雨搞得更猛烈些吧/微笑
姜念还是比较有为人女友的自觉的，在实验室之外的时间大多都跟柯亭在一起了。
今天两人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姜念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
“姜念，最近怎么没回家看妈妈啊？”
“啊……我不是上个月回去了吗。”
“你也知道是上个月了？”
“……”
“你爸可念着你了，这周回来陪你爸吃顿饭。”
“哦，好吧。”
挂了电话之后，姜念跟柯亭报备了一下行程。他听了，看了她一眼：“这周我们不是要出去吗？”
她不太记得了：“嗯？去哪？”
柯亭看她似乎是真的不记得的样子，别有深意地笑了：“去开房啊师姐。”
姜念：……失声.jpg
“没事，周末去不了也没事。那就今晚吧。”
于是，她今晚就被拖到酒店“不知今夕是何年”了一番。
最后结束的时候，柯亭捏着她下巴吻了上去，深深浅浅只有她知道。柯亭将她抱在怀里，时不时亲吻她肩头，再埋到她的肩窝轻咬她的肌肤。
姜念一退再退，摸了摸他汗湿的鬓角，无奈道：“你到底要干嘛。”
柯亭卷着她身子往床中间趟，把她压在身下：“想再来一次，可以吗？”
她不说话，纤细的手指划过他胸膛，被子下，她蹭了蹭他的小腿，随后环住他的腰，轻抬起身子舔了他下巴：“来呀。”
倒倒翻翻，暧昧而深情。
08
周末姜念乖乖回家陪爸妈了，只不过……身边还多跟着一个人。
“你跟我回来干什么？”
柯亭牵着她的手：“闲的。”
“闲那你去实验室呆着呀，好好做实验为国家做贡献不好吗？”
“不想去，厌学。”
姜念：“……你不会是，想见我爸妈吧？”
都走到小区门口了，柯亭停下脚步：“不可以吗？”
呃……也不是不行啦，就是突然回去家里人没有准备呀，万一她爸吓到怎么办。
柯亭看着姜念纠结的表情，看得出来她似乎是真的不太想把他带回家。他沉思了会儿：“姜念，我已经两年没见过我爸妈了。”
姜念：？
“他们过年过节也从不回来看我。”
“想他们的时候永远也打不通电话。”
“你应该不知道年夜饭只能自己下速冻饺子吃是什么感觉吧？”
最后，他顿住了，像是回想起什么孤独的时光。
“姜念，我已经不知道回家是什么感觉了。”
姜念：………………………………靠了。
柯亭就是这样，成功地跟着姜念回了家。姜念爸爸妈妈倒是很淡定，知道他是自家女儿男朋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姜妈妈：“小柯是哪里人啊？”
“我是本市人。”
“噢……那多大啦？跟我们姜念是同学还是？”
“我今年25岁了，跟姜念同一个实验室的。”
“哦……比姜念小一岁啊。”
姜妈妈眼神不住往姜念身上飘。
姜念一边吃水果一边说：“您看我做什么，您和我爸不也是姐弟恋吗。”
姜妈妈拉下脸：“说你们呢，扯我跟你爸干嘛。”
姜念投降般举起手，表示自己不插话了：“您继续您继续。”
柯亭性子稳重，尤其在长辈面前，好孩子形象拿捏得不要太好，姜妈妈喜欢得不行。
晚上送柯亭下楼的时候，姜念走在前面，踢着拖鞋懒洋洋地说：“柯亭，你很会讨长辈欢心嘛。”
他在身后盯着她：“我什么时候讨长辈欢心了。”
她转身，马尾划了个弧度：“诶你还不承认，就刚刚啊，在我爸妈面前表现得可好了。”
他低头，牵住她的手：“哦，那是讨好丈母娘。”
这句话逗笑了姜念，她笑着说：“什么丈母娘，才在一起半个月你就想结婚了吗。”
他语气云淡风轻：“嗯，想。”
姜念愣住：“啊？你真想啊？”
他侧目：“不可以吗？”
“哦，可以可以，都是你的自由。”
快走到小区门口了，她才反应过来：“那你想结婚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吗！你说结就结吗！”
“那我允许你也想一想。”
夜晚起风了，吹过稀疏的树枝，卷起干花落到她的脚边，她微微蜷起脚趾。
她才不要想呢。
09
姜念发现，柯亭不管做什么事，似乎都憋着一股劲，尤其在床上的时候，总在她要到不到的时候停下吊着她，又在她受不了喊他停下的时候更加用功。
今天，柯亭跟姜念在家看电影的时候喝了点酒，在黏糊糊的氛围中又缠到了一起。
他今天换了种方式弄她，用她平时最喜欢的手指，探入了暗涌中，又搅起一阵波澜。
姜念抓紧他的手臂，身子想缩起来，却又忍不住向前挺。她的眼中泛起一层蒙蒙的泪，脚来回蹭着他的大腿。
她在一阵颤抖之后，终于等到了他。两人四肢交缠，他掐着她的腰，在她耳边粗重喘息：“我为什么不能想结婚，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吗？你不想吗？”
快意席卷全身，一直到最后，她脑海中都是他重复的这几句话。
柯亭这记仇的！
姜念后来想，其实她也不是不想跟柯亭结婚，那不是他太随意了吗？在马路边上就说了出来，一点也不慎重。
她毕业当天，实验室有个姑娘，还穿着毕业服就被男友求婚了。
姜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躲在柯亭身后，跟着人家小姑娘一起落泪了。
柯亭帮她擦眼泪：“你哭什么。”
“我就是感动，不能哭吗？”
柯亭轻笑了声：“行吧，哭吧哭吧。傻。”
她抱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他胸膛，哭得呜呜的：“有你这么说师姐的吗。”
毕业之后，姜念越来越喜欢粘着男朋友，好像不管花多少时间跟他在一起都不够，撒娇的次数比以前多得多了。
她自己没意识到，整天与她在一起的柯亭倒是发现了她这个变化。
姜念一直标榜自己是新时代女性，绝对要做到独立且强大，并在朋友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绝对不会在实现财务自由之前结婚，也绝对不会在婚前与男朋友同居。
但有的时候吧，人生就是用来打脸的。
她现在不仅住进了柯亭的房子，甚至在自己事业才刚刚起步的时候，就已经很严肃地在思考结婚的事情了。
可是自从上次在小区被她拒绝过后，柯亭怎么就没有再提起结婚的事情了？！
姜念工作时间比较弹性，偶尔也需要去现场支持客户，过两天就要被公司外派出差，跟着公司前辈一起参加行业的论坛会议。这段时间柯亭也在忙毕业的事情，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联络感情了。
想到这里，姜念忧伤地给柯亭发去慰问：还没有出差，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柯亭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今晚别睡，一晚上都用来想我。
姜念：这是一个体贴男友应该有的回复吗？
柯亭：那我要怎么说。
姜念：就比如，宝贝，我也好想你，恨不得一秒钟都离不开你，如果可以，我真想让你带着我一起去。
柯亭：……
柯亭：你能不能当个正常人。
姜念：哦，拉黑了。
出差前一天，难得两人都有空，就一起在家做了饭，餐后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姜念有时候也觉得挺奇怪的，情侣之间看爱情片，看看看着情到浓处就亲到一起也不奇怪，但是看爆米花电影也能够滚到一起吗？
这件事一直到她被柯亭压在沙发上啃了五分钟都没想通。
两人同居自在惯了，兴致来的时候在沙发上来一发也是常有的事，加上明天她就要出差了，今天不做点什么好像不是很合理。
只是两个人都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
柯亭的手已经伸到了她衣服中，捏着她腰上的肉。
正准备有下一步，门口传来了密码锁开锁的声音，随后，一只巨大的行李箱推了进来——
“儿子！妈妈回来啦！”
10
跟男朋友做坏事被家长撞破了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姜念觉得，要不是她真的深爱着柯亭，她已经羞耻到想要当场分手，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柯亭妈妈。
坐在客厅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
柯亭妈妈倒是没有一点尴尬的样子，只笑眯眯地盯着姜念看。
她没应付过这种场合，想拉柯亭的手求助，但是又不敢。
柯亭妈妈跟柯亭一点也不一样，性格热情外放，扯着姜念聊了好多没营养的东西，半天也没转到两个人的关系上。
也不知道是不在意呢，还是万事皆在掌握之中了。
晚饭点柯亭妈妈也没留下来，拉着行李又走了，关门的同时跟两人道别：“下次见了儿媳妇。”
正挥着手的姜念：……有被吓到。
门关上没多久，姜念突然被身边的人压在墙上，四肢被制服，下巴被挑起，承受他灼热的吻。
长吻过后，他问她：“继续？”
这都能继续？您这欲望会不会太持久了一点？
有氧运动过后，姜念趴在柯亭怀里，他闭目搂着她。
她问：“你妈妈怎么会知道我的呀？你不是说很久没联系阿姨了吗？”
“我妈都看到我们两个在沙发上接吻了，应该不会觉得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吧。”
“……”
这么尴尬的事情，干嘛还要提起来啊！
这次出差时间比往常都要长一些，回来正好是柯亭的毕业典礼。
小别之后，姜念在学校操场看到身穿蓝色硕士服的柯亭，身姿挺拔地与实验室同学在一起交谈。她捧着花走过去，大方与实验室同学打招呼，并把花递给了柯亭。
“恭喜你们啊，终于毕业了。”
姜念之前跟这帮师弟师妹相处挺不错的，毕业一年了，大家见面关系也不错。
“师姐，你这样不好吧，怎么只给柯亭一个人准备了花啊，大家都毕业了啊。”
“不能这么偏心啊，让教授来看看，看他教出来的偏心学生。”
姜念笑嘻嘻地挽着柯亭：“我送我男朋友的，你要是跟我谈恋爱，我也送你。”
小师弟下意识看柯亭脸色，见他没什么不悦，反而是温柔地看着姜念。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嫉妒小情侣吧/微笑
毕业典礼不长，大家三三两两拍照，在场地逗留了好一会儿才散。
回家时，路过花店，柯亭牵着她走了进去，让她挑了束花。路过蛋糕店，又让她选了个蛋糕。
姜念没多想，以为他是想要在毕业这天来点仪式感。
结果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然后出来跟姜念说，他妈有点东西要给她，让她去楼下见一下。
姜念一听，刚坐下没多久就跳了起来：“你干嘛不早说啊！”
柯亭妈妈热情得让姜念都有些招架不住，在咖啡店拉着她说了好多柯亭小时候的事情。
“我跟他爸天天出差，柯亭都是跟着保姆长大的，他跟我们感情淡啊。”
“有一年实在是太久没见他了，我脱队回家过年，结果回到家看到柯亭自己在年三十给自己下速冻饺子吃，我这个当妈的心疼得不行。”
“念念，阿姨也不是要求你什么。柯亭看着冷淡些，但内心还是很渴望爱的，他现在大了我不方便说什么，平时你多关心关心他。”
柯亭妈妈讲故事生动极了，把柯亭年幼时的孤单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把姜念听得心一抽一抽的。
原来他当时真的没有说谎。
两人结束的时候，柯亭妈妈把手上的镯子褪给了姜念：“阿姨早就知道你了，你们刚在一起没多久柯亭就跟我说了。我儿子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我是该感谢你的，给了他这么多温暖。上次见面我没来得及给你见面礼，这个是我从柯亭奶奶手中接过来的镯子，今天阿姨把它送给你，你跟柯亭好好的啊。”
姜念真的太容易心软了，一听柯亭的故事她鼻子酸得不行，回到家了眼睛都是红红的。
以至于她根本没发现，家里有了变化。
她走进客厅觉得静悄悄的，灯也没开。
柯亭出去了？
下一秒，她看到柯亭捧着花从房间走出来，她愣住了。
他走近了，她才注意到，他似乎认真收拾了一番，与以往的清爽形象不一样，整个人气质收敛了不少。
他牵起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姜念，接下来这件事很重要，你要仔细听。”
“我想过是不是应该等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了再做这件事，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稳定了。相比起工作、未来规划，你或许是我生命中最不稳定的因素，我害怕你在等我强大的时候就离开。”
“我不怕把底牌都亮给你看，我承认我比你以为的要更早喜欢上你，也比你认为的要更喜欢你。”
“但我也给你全部的主动权，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她内心早已澎湃汹涌，却僵着没敢动。
此时的柯亭比任何时候都赤诚，他从口袋拿出蓝色丝绒盒，将一颗真心送到她的面前。
“嫁给我，可以吗？”
姜念从他眼神看到信誓旦旦的坚定，也看到了忐忑与不安。
她内心有个声音，别再让他露出这种神情了，你要好好地拥抱他。
一路上涌起的怜惜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她搂住他脖子，贴着他的脸颊：“好，我嫁给你，一直对你好。”
感情真的容易冲动，情绪到位的时候，再多的理性也被抛到脑后。
至于后来姜念反应过来自己又被男朋友套路了，闹了婚前最大的矛盾，而心机男人又是如何哄自家女朋友的，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对这对新晋未婚夫妻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敞开爱意度过一个肆意快活的夜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