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腓情--31

符茗函是从Raven那里听到宁茶下跪这事儿的。

他不开心。

一点都不开心。

刚说好的。

不用跪,你要的我都给你。

转眼儿就给女人个下马威。

男人挺贱的,如此光宗耀祖的一件幸事,他却难受的要死。

原来。

原来女人是怕他死,这才愿意给他抱的。

行吧行吧。

勉强接受。

至少证明你还爱我不是吗?

那么亲一个吧宝贝儿。

宁茶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都这会儿了,如此感天动地的情感交付时刻。

按理说应该两个人抱一起哭的惊天动地的。

说‘千帆过尽终于等到你’。

可并没有。

现实是。

她还是没让他亲一口。

“我知道是你那朋友搞的鬼,你死不了的。”

“你朋友跟你一样能装模做样呢。”

“怎么样?开心吗?知道我这么爱你。”

笑的有点冷漠。

但说的是实话。

符茗函知道她的纠结。

于是退而求其次。

说,那你能陪我睡会儿吗?

我挺困的呢。

这个简单,宁茶从不跟贱人讨价还价。

于是她打了个哈欠,趴他床边。

“睡吧睡吧,再不睡我走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睡。”

眼一闭,跟真的似的,手还拉着人姑娘手不放。

于是乎。

大灰狼这次却不知不觉进了小白兔的牢笼。

/

宁茶旷工三天,公司人力资源部下发通告,严肃处理。

她在美国是不在乎这个的,因为回回请假基本都是因为符茗函给她弄的下不了床。

这会儿没在美国工资高了,手头紧了很多,她便不敢再消极怠工。

所以在符茗函醒来第二天她就去上班了。

符茗函这人挺不要脸。

都没一点逼事儿了还天天给宁茶打电话。

你今天几点来啊?

你几点下班,我让Raven去接你。

吃饭了吗?

啥时候忙完啊?

。。。

宁茶回国三个多月。

工资是美国的五分之一,真正开始计算超米油盐什么的,自然而然压力大了许多。

况且这三个多月的时间,宁茶没事儿拼拼图,到福利院做做义工,周末睡个懒觉,回家陪陪父母,跟Newt保持每周一封信的书面往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紧紧跟着符茗函的步伐,从未好好体会自己的生活。

他消失的这两个月,说句实话,宁茶觉得挺悠哉游哉的。

人一旦闲下来,回头再去看周围的风景,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跑,错过了好多风景。

清醒的大脑自然会带来正确的决定。

以前跟菟丝子一样,依附于符茗函。

现在人走下坡路,明白了自己几斤几两,工作都比原来努力了许多。

囤积了三天的工作,老板又刻意针对。

她每天忙的脚不着地。

一边是多的头疼脑胀的图纸,一边是男人一天十来个的电话轰炸。

只能每天晚上下班就挤个时间去医院陪他吃个饭。

一天两个小时。

就这符茗函都挺满意。

知道她忙。

但每天还是一得空就想给她发消息,打电话。

他内心的所有不安定在于宁茶重心的逐渐转移。

曾经以他为中心指标。

他指哪儿她打哪儿。

现在不了。

天天抱着个电脑修改图纸。

要不就是点头哈腰给顾客打电话。

符茗函十分不爽。

于是他趁着吃饭的时间试图给宁茶洗脑。

从他那公司未来五年的计划,到未来的发展,说的天花乱坠的。

但他没说谎,男人很自信,跟他下身那根一样硬邦邦的自信。

然后又开始似有似无讨伐她的工作。

工作又累又给钱少,老板又丑又唠叨。

你呆着三五年都没啥上升空间。

留着没啥用啊姑娘。

总而言之。

就是想给宁茶劝退,辞了她那顾不住命的工作。

但他口干舌燥的说了半天,女人默默夹菜,半句话都懒得说。

演独角戏的感觉不太好。

符茗函看她好几眼,夹起一块儿土豆到她盘子里。

“你觉得呢?”

宁茶把那土豆塞嘴里,抬眼看他。

“觉得什么。”

符茗函:“。。。”

操。

白说半天。

他又给她夹了一块儿水煮肉片,捏筷子的手有点紧张。

“就是,辞了你那工作,做我公司老板娘。”

宁茶挑了下眉。

没说话。

她越不说话他就越紧张。

没多久,宁茶筷子轻轻在碗沿放好。

符茗函愣了一下,盯着她那手指。

手一抖。

筷子都拿不稳。

操。

她一直都这样脾气,干啥事儿都平平淡淡的,半点波动都看不出来。

原来一般她不说话他也觉得没啥,想着本来她话也不多。

他妈的。

现在她一不说话他就怕她是在生气。

宁茶把男人那小动作收入眼底,她不动声色抽了张纸擦擦嘴。

然后才抬眼看他。

女人真体贴,真可爱。

看他黑色真丝睡衣的领口开的有点大,还伸手依次从下往上给他扣上。

声音温温柔柔的。

“我是承认我挺贱的,因为我还爱你。”

“我也承认我舍不得看你受伤。”

“但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希望你别插手我的工作。”

“还有就是,我虽然原谅了你,但严格来说。我们现在没半毛钱关系。”

“你的爱太突然了,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去做判断。”

“你能理解吗?”

女人聪明,话只听一半。

后半句只字不提。

态度鲜明,就是不想应他。

于是符茗函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解女人的心思。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没有矫情的跟他搞推拉。

说的话跟她人一样坦坦荡荡。

“符茗函。”

“在。”

“我爸妈都知道我跟你那事儿了。”

“。。。”

“地下恋你挺熟悉的对吧。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搞一次。”

宁茶语气淡淡的。

不按常理出牌。

她不恨他,甚至深爱他。

但她渴望公平。

天平的两端必须得是公平的,人生的杠杆才能立的稳。

男人不是想跟她在一起吗。

成。

给你个机会。

让你尝尝我的感受。

等我感觉你跟我的爱一样多了。

我就诚心诚意相信你这薄情寡义的男人。

毕竟人欧阳甯这样一个人间尤物都不能给他收服。

她真挺没信心的。

女人的担忧没啥大毛病。

她从他做完手术那天醒来后就开始认真思考两个人究竟何去何从。

她不想抛下这个自己等了十年的好机会,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所以她给他机会,也给自己希望。

把选择权放他手上。

原谅和接受是两码事儿。

既然解不了你的瘾,那我就和你一起沉浮。

透过粼粼波纹缝眼儿去窥望你,看看你究竟能有多爱我。

所以她想了个绝妙的方法。

愿意跟我搞地下恋吗?

这次我不当婊子了。

我当我自己。

病房里带着股栀子花味儿。

是他和她的衣服上共同散发出来的。

阳台上放着盆枯萎的橘色玫瑰花。

是他送给她的。

每天晚上她又给带来。

说是给他屋子里祛祛难闻的药水味道。

符茗函很知足,面对雪莲难能可贵的真心倾诉,他高兴的很。

至少不用再去猜测她究竟什么想法了。

他喜欢听她说实话。

不。

是喜欢听她说话。

说什么都行。

主要得是她说。

于是男人偷偷在心里横平竖直划了个‘十’字。

他笑的开心。

觉得自己没白受罪。

这机会来之不易,拿命换来的,他珍惜的很。

他也有预感的。

虽说女人在病床畔哭的死去活来的。

但到底是他没死。

倘若没这次难事,他估计是得不到女人的贤者时刻了。

他十分感恩他的‘死亡’,这玩意儿激发起女人深埋的自我认知。

认识到她对他还是有爱的。

符茗函没半丝犹豫。

说行,没问题。

我可太愿意了。

你知道我也挺贱的,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公平。

那我心甘情愿。

宁茶是个奇怪的女人。

脑回路新奇。

她说,那这样好不好。

你曾经送我七套不动产,现在我送于你名下,就像你当初那样......

行。

板上钉钉。

男人没半丝不愿意。

又不委屈她,又能合理合法将那嫖资收回来。

‘宁茶的情人’。

操。

竟然该死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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