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时候悠长，但回忆起来走马观花。
余光瞥到坐在左下方的佟露在偷偷揉小腿，高越脑海又浮现那晚她为了能跟他，而跪在地上给他口射，那对通红瘀血的膝盖。
高越脸上冷冷的表情渐渐融化，黑眸中的怒火也熄了下去，他放下文件，对她道：“过来。”
佟露摸不清他的意思，但是乖巧可人一点总没错，他总不可能伸手打笑脸人吧？
打定主意，佟露穿着拖鞋走到高越身边，伸手就去给他按摩捏肩，谁知手刚放在他肩膀上就被他握住手腕一拽，整个人跌坐在了他腿上。
老虎屁股摸不得，老虎大腿当然也坐不得。
佟露浑身紧绷，又不敢反抗他站起来，只能僵硬坐他腿上，结巴道：“...老板？”
“嗯？”高越回她，温暖的手覆上她的膝盖，轻轻摩挲。
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腿上抚摸，佟露以为他是想要，于是分开腿，方便他更深入、尽兴。
她还坐在他腿上，分开大腿的动作他自然感受得一清二楚。高越哑然失笑，在她臀侧轻拍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急色？”
？？？急色？
佟露欲哭无泪，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不是他在摸她的腿吗？怎么成她急色了？但说他急色吧，她又不敢，只能忍气吞声，默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为老板背锅那叫背锅吗？那是荣幸，离升职加薪不远了。
高越的手还抚着她的膝盖，道：“今天下午我刚好有空，你想吃什么？”
原来他今天打电话是约她过来一起吃饭的。
佟露心底喜悦之情忍不住跃上来，脑子有些发懵，她克制，再克制，还是忍不住坐在他腿上转身，小心又期待问：“什么都可以吗？”说着还故意仰首用无辜可怜的目光看他，当情妇嘛，撒娇卖萌的功夫她当然越来越娴熟了。
以高越的身家，女人说什么他给不起？但这个女人是佟露就另当别论。她要的东西，他不一定愿意给，给得起。
高越不置可否，而是道：“先说说看。”
这人真是警觉严谨，佟露有点受伤，又觉得他不空口许诺的慎重反而让他这个人更值得信赖。
佟露都忘了接着撒娇卖萌了，她凝视着他，那双清透的眸子里含着微弱的渴望像是雨湿的一簇桃花，她道：“我想你陪我去吃平舞附中门口那家砂锅好不好？”然后再买一杯奶茶，她在心里补充。
每个女孩的青春期都有过桃花色的白日梦。佟露在数学老师枯板的声音中神游天外时，幻想的总是高越会在校门口出现，他那么英俊，那么出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他的眼里只有她。她会扑进他的怀里，和他手牵着手像那些校园情侣一样去吃那家物美价廉的砂锅，在食物腾腾的热气里朝对方笑。
高越沉默了许久，才道：“佟露...”
是要开口拒绝了吧。佟露垂下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下一片轻柔又脆弱的阴影，她扯扯嘴角，想要勉强对他笑出来。
高越看到佟露分明对他微笑，那双总是琉璃般绚烂的眸子却彻底失去光彩，仿佛一个终于支撑不住要破碎的美丽梦境，他的心罕见却又清晰地揪痛了一下，失控出口：“好。”话毕，他又用冷静克制的声音补充：“仅此一次。”
人生如此大起大落，佟露几乎不敢置信，咬着唇笑眯了眼睛，真想开心地在他脸上重重吻一下呢，但这个想想就行。
刚出门，助理已经打开了电梯门，佟露跟着高越从私人电梯下楼，大门口保镖提早停好了车，看他们走过来，立刻上前打开车门。
平日高越出行总是三四辆车，除了他坐的外，还有助理和保镖的跟随车。今天高越吩咐了下，只带了贴身保镖兼司机。
“佟小姐，您说具体地址在哪儿？”贴身保镖是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之前是职业拳击冠军，叫做江鹏，他笑得如沐春风。
“就在平舞附中对面往前走两百米。”
江鹏车开得相当好，到了平舞附中那条路他开得慢了些，“佟小姐，您看是这家吗？”
佟露看着窗外那家红色招牌白字的砂锅店，小店还是原来的样子，她兴奋点头，“是的是的。”
得到她肯定，江鹏停下车，去给他们开门。
佟露下车，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云朵上，好不真实，她真的和他一起来了。
就是...
佟露为难地看江鹏，非常想拜托他别跟上，但又知道他做不了主。
“江鹏，你留在车上。”是高越发了话。
正是平舞附中的上课时间，小店没什么人，老板娘看到有人进门，热情迎上去，“您随便坐，牛肉砂锅丸子砂锅，什么都有。”
一进门佟露才觉得有些寒酸，高越极端爱洁，不知道他能不能忍受，佟露看过去，却发现高越没什么多余表情，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想吃哪种？”高越平和问。
气质真是微妙的东西，他发线乌黑，身姿挺拔，面容极其年轻英挺，坐在那里和周遭格格不入，怪不得往日热情得过分的老板娘招呼完都没再过来拉话常。
佟露看他看得出神，听到问话才回神，这家店她可是比他了解多了呢，遂滔滔不绝道：“这家店的全家福砂锅最好吃，有虾有牛肉还有丸子，量还特别大，那时候我们学校情侣最喜欢...”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佟露讪讪笑了笑。
“那就这个吧。”高越倒没什么反应，他早猜到了。
砂锅上得很快，老板娘端上桌，放了碗筷，就说了句，“您慢用。”没敢再多说。
高越发现佟露没有动筷子，而是在捣鼓手机，对着两份砂锅拍来拍去，他道：“做什么？”
兴许在这个环境她熟悉，兴许她今天太兴奋了，兴奋得都飘了，佟露笑眯眯对他道：“发朋友圈呢。”
高越：“......”
但他也没说什么，沉默等她弄完。
佟露选来选去，终于从几乎差不多的砂锅图中选了满意的一张，然后加个滤镜，又觉得不够真实，没有高中生那时候的生活感，她索性放弃，用了原图。
文案配什么呢？
——我也有砂锅了？
太蠢了，莫名其妙。
——夙愿得偿，喜不自胜？
也太土了吧，又土又矫情。
——猜谁和我一起吃砂锅呢？
得得得，别人的朋友圈要赞，她这条朋友圈要命。
佟露眯着眼睛想了会，在手机上打出四个字：“少女的梦。”
“好啦。”佟露放下手机，“我们吃吧。”
砂锅还是熟悉的味道，佟露真心实意觉得好吃，忍不住问：“味道怎么样？”问完才觉得她蠢，怕他万一厌恶，给这梦幻的一天留下阴霾。
“不难吃。”高越答得温和，用词客气。
佟露放心下，开心吃起来。
高越已经放下了筷子拿纸巾擦拭了嘴，为了她一个人吃不尴尬，他随口找了个话题，“你当时在这儿学得怎么样？”
佟露眼底难得闪过骄傲，“第一名呢。”怕他不信，又强调：“真的第一名呢！大门就在这儿，我们可以进去问老师的！”
高越微微挑眉，脸上闪过一个促狭的笑，道：“第一名就跑去婚庆上跳舞？这让我很怀疑平舞附中的水平。”
咳...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佟露尴尬得脖子都红了，又难免委屈，道：“因为其他地方都不要我，我去舞剧院了，也去其它舞蹈学校应聘了，都被拒绝了...”
其实这些佟露和最好的朋友都没有说，因为她一贯不喜欢找借口，不喜欢卖惨，但是面对高越，她着急得想证明她没那么差。
高越闻言眼中掠过晦暗不明的光，了然她是被人刻意针对了，不过也正常，就佟谊当时清高傲慢的样子，得罪的人不在少数，都说他小人得志，就是高越也略有耳闻。
不过高越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佟谊是佟露心里的肉刺，是刺也是伤，一碰就痛不欲生。
“想证明？”高越笑吟吟问她。
“嗯！”佟露重重点头，就要说进门去找她的老师呀，学校里还贴着她拿奖图片呢。
高越却低了声音道：“想证明今晚就跳给我看。”
佟露惊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看周围，看有没有人听到，看老板娘忙着点账，没注意他们，她才赤红着脸点头：“好。”
“穿那件兔女郎衣服跳。”高越又补充了一句，深邃的眸子带着幽暗的欲色，仿佛深渊能将她吸进去。
佟露心跳失了衡，她觉得自己像病了一样，不敢再看他，她埋头吃砂锅，点点头。
量太大了吃不完，佟露放下筷子擦拭嘴，高越起身去付款。
“您好，四十六，微信支付宝都行。”老板娘指了下桌面的的二维码。
不能刷卡，最后高越付了现金。
吃完热气腾腾的，身边站着的就是高越，佟露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尽管没有牵手，但已经很好了。
也许，剩下的可以留给未来。
出了门，江鹏看到他们出来，下车打开车门。
佟露突然道：“等等。”
高越朝她看过来，她灿烂一笑，忘了买奶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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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捉虫，会慢慢捉虫。
兔女郎下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