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英]日在雄英--独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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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色的阳光洒满卧室,屋内灌进蔷薇味的风。

死柄木睁眼醒来,恍惚间,他看到床头坐着一片被光模糊了轮廓的幻影,母亲回头看过来,笑着对他说了些什么,伸出一只没有温度的手,贴上他睡得热烘烘的额头。

在他完全睁开眼前的上一秒,幻影破碎了。

一碰就碎。

就像昨天下午,溃逃破碎的人群一样……

多么振奋人心的场面啊……

死柄木吊用手盖住脸,只露出一只眼,看着吊灯投在天花板上的阴影,他躺在床上,面容渐渐扭曲,神色癫狂。

【首先要学会管理表情】

【不要轻易泄露怒火和恨意,不要空口威胁,不要提醒对手,更不要解释自己的个性——未知与无限可能,这两样加起来,才能让人畏惧又尊重】

不行啊老师……根本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

"你醒了吗?死柄木。"

门外传来布料拧干水分的淅索声。

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带着白手套的黑雾正在用手巾……擦门框。

昨天下午,因为打不通爱日惜力的电话,死柄木吊突然发疯。于是,严格秉持着"旁观听命"态度的黑雾带着死柄木转移地点,袭击了铃庭——顺带帮博士解决了一下"后顾之忧"。

铃庭地处偏僻,土地所有者——也就是博士,既没有把土地周围设上围栏,也没有阻止小商贩在自己的私有土地上摆摊,这么几十年发展下来,竟然形成了一条流动商业街,鱼龙混杂,乱的一塌糊涂。

"这算第一道防线,"博士摆摆手,说这话时,他刚辞退了他的投资助手——这小伙子居然鼓动他加入黑帮,搞笑,"24小时自动防守,多好。"

铃庭毕竟是博士的老巢,雄英方面要是对他起了疑心,稍微一探查就很容易察觉到不对劲。

袭击过程省略不提,职业英雄到来前,黑雾把一身血的死柄木穿送回家,死柄木从客厅踩着血脚印走进浴室,顺着胳膊"滴滴答答"淌了一路的血。

黑雾忍无可忍地拿起了拖把——等等!这拖把也不干净啊!他默默起开传送,再回来时,肩膀上抗了三个"清洁专用"大箱子。

无法自控,黑雾陀螺般地运转了起来。

扫地拖地,狂扔垃圾,擦拭每一个角落,黑雾万分感谢,死柄木家里没有厨房——这场清洁行动从当天下午四点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依旧没结束。

死柄木吊,你告诉我,你到底多少年没擦过门了。

一擦,一道凸起的黑泥。叠一下手巾,再一擦,还是一道凸起的黑泥。

想死,不想带孩子。

三角眼中布满红血丝,彻夜大扫除,黑雾神志不清,他失魂落魄地扔下乌黑的手巾,盯着地上乌沉沉的水桶发了会呆,突然浑身一震,他一手撑着膝盖弯下腰,伸出颤抖的手指,从地板缝里摸出了一根卷曲的蓝发。

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死柄木推门出来了。

一瞬间,黑雾就从名画《呐喊》恢复到正常状态。

"早上好,"黑雾点头致意,捏着头发的手往身后缩了一下,"十点了。"

死柄木吊根本没注意黑雾的小动作,他甚至都没发现家里变样了,他揉着眼睛往卫生间走,"手机给我用一下。"

"在桌上,自己拿。"

黑雾把手里的头发丝扔进垃圾桶,眼神一路跟着死柄木走过的轨迹,仔细观察地面,很好,没有掉毛。

死柄木性格孤僻,他从小独自生活,定向的交流对象只有众吾。而众吾也没强行去让死柄木接触人群,他把死柄木的教育问题扔给了博士,一对一教导下,彻底隔绝了死柄木与社会的联系。

死柄木吊不需要手机,因为他没有联系人。

"这个点雄英应该还在考试,你就是打了也不会有人接的。"黑雾说。

"不用你管。"

沙发上的死柄木没抬头。

他刚刚简单冲了个澡,连带着刷牙,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头发也不擦,一路走一路滴水,浴衣没系带,大大咧咧的敞着胸。

话虽这么说,但少年盯着手机,只是看,并没伸手拿。安静的可怜,一点也不像背负着几十条人命的杀人犯。

黑雾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死柄木这性格,想他成为稍微合格点的领导者,起码需要经历三次重大失败。

他就像往蚂蚁洞里灌水的小孩,目的并不是杀掉蚂蚁——他没有目的,单纯就是喜欢看蚂蚁在灾难中挣扎的样子。

要是有蚂蚁想要阻止他享受——就像那个试图从他手底救下自己女儿、举起路边的锅就砸过来的父亲——那么,他当然会留这人一命,让后者亲眼看着女儿被他从皮到骨,一层一层的逐渐破碎。

黑雾打开传送,出去买了一趟早餐。

他看着死柄木把汉堡里早餐肉挑出来,连带着沾着沙拉的菜叶子一起扔进垃圾桶。

于是他又打开传送,买了水果盘和热豆浆。

众吾大人高瞻远瞩从不失误,既然大人都亲口说了,那死柄木就一定能成为合格的领导者。

黑雾深信着。

"嗡——嗡——嗡——"

吃完饭已临近十一点,死柄木去卫生间洗手,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黑雾走过去把手机拿起。

来电显示:暗中町,公共电话亭。

异样感升腾,黑雾摁下接听键,"喂。"

"你好,"对面传来模糊的女声,"我找人。"

"你是谁?"黑雾问,"你找谁?"

死柄木甩甩手上的水,"给我,"他接过电话,"喂,嗯,我在家,对,是我做的。"

等等!你怎么瞬间就把所有信息都卖了!!黑雾内心小人跪地不起。

众吾大人,死柄木是您为爱日惜力选的夫人吗?因为"夫人能顶半边天"?

"黑雾,我出去一趟,"扔下手机,死柄木吊扯开浴衣向卧室走去,"不许跟着。"

穿什么衣服根本不用挑,打开衣柜,流水线般一排一模一样的黑裤和黑t。

裤子刚刚换过一批。他最近在长个子,裤子越穿越短,越来越紧,好在他瘦,所以还能穿,原本懒得去买新的,然而——

惜力:太gay。走,去商店。

吊:哦。

生活用品他只拿距离最近的,第一排第一种,一次买爆。

洗面奶是什么?死柄木不知道。

爱日惜力送了他一套护肤,标了序号123,习惯后,他又一口气买了10套。

"你要杀我?"他看着逼到眼睑的小刀。

"修眉,"爱日惜力抬着他的脸端详,"闭眼。"

"你长得很帅,应该对自己好点。"她对他说。

那个夜晚,爱抚,亲吻,玩弄,动作从生疏到流畅,从晦涩的探索,到闭着眼也了然于心。

"刚刚的动作记住了?"

"差不多。"

"对我重复一遍。"

相比于被动,主动又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说不上是痛苦还是愉悦,越积累越快乐,极度疲惫,不想停止。

力量沿着交缠的舌尖传递,源源不断的供给。

"这是什么?"

"『你是我的一部分』。"

正午阳光夺目,瘦削的黑衣少年停在街道旁,他的发色是干净的婴儿蓝,瞳眸赤红,转动着,时不时还会往天上看看。

出租车停在他的跟前,车门打开,他等的人低头钻出来。

爱日惜力握住他的手。

拇指和食指前伸着没扣,她把那两根手指强行摁了下去,"男人不要翘指头。"

"不想用脑子控制,很累。"

"树中指可以。"

他们沿着街道,漫无目的走着。

"横刀是你的人?"

"不是。"

"那就是你身后人的人。"

"不知道。"

"你的身后人是谁?"

"不能说。"

你是自愿被控制的。我知道。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知道是你。"

"跟我走吧。"

"去哪?"

"杀欧尔麦特。"

天真可爱,执拗又骄傲。

"没有成功的可能,我拒绝。"

"……呵。"

"我必须去雄英。"

"为什么?"

"不能说。"

滋生的恨意蔓延缠绕着。

突然间,死柄木理解了老师的话。

【学会管理表情】

【不要轻易泄露怒火和恨意,不要空口威胁,不要提醒对手】

路有尽头。

"你身后的人是谁?"

"自己。"

没有谁,只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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