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英]日在雄英--理想型

"那就走吧。"

没人啰嗦,我们一前一后下了楼。

隔着几步远,我不紧不慢地跟在轰焦冻后面,毕竟被冰姨在耳边来回强调了好几个月,我对这个"最强"少年的实力很是好奇。

轰焦冻,冰火双个性。

他拥有两个适合战斗的个性,冰可以制造实体武器、分割战场阻挡视线、降低对手的身体机能、冻住敌人使之无法行动;

火更具杀伤力,可以凝结更轻盈的火焰武器、消耗氧气,形成缺氧环境、烧灼伤口,用于紧急止血。

唔,的确麻烦。

之前遇到过一个能量放出系犯人,体型巨大,能从皮肤喷溅出红褐色的不明液体,这种液体的腐蚀性超强,在身上裹一层就能穿过水泥围墙。

然而,被我抓住空档冲着鼻梁打了一拳,一秒不到,扑街。

对战放出系我习惯照脸打,特别是打鼻子,真的很有效。

很少有人用鼻子释放个性,基本没人这么练,可能是觉得看起来太蠢?

对了,万一他和相泽消太一样,是用个性辅助近战的类型……

盯着轰焦冻露在外面的胳膊看了一会,我觉得没有万一,他的肌肉线条很流畅,但并不夸张,不像近战派。

走出医院大门又顺着街道走了一会后,轰焦冻停下,"就在这,"他转身看过来,"有什么事,说吧。"

我抬头看看街道两边的树,稍微犹豫了一下,我向来不喜欢在树下聊天,因为老是有种错觉,觉得树叶子底下盖着监控。

但我不打算和轰焦冻起冲突,起码现在不。

"她是怎么得的病?"我问,看到轰焦冻眉头拧了一下,很显然,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很为难,"我很平静地说,"母亲患有精神分裂,对于你这样前途无量的——"

"不是这个原因!"

现在,任谁都不会把"冷漠"标签盖在这个少年身上了,他的愤怒从无处可寻的泉眼里冒了出来,涌现在他紧绷到发白的脸部,在异色的眼睛里流动着,一清二楚。

"这是我的家务事,"毫无回旋余地,轰焦冻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和你没关系。"

他转身就想走,然而少女用"暂停"的手势阻止了他。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部分猜想得到了证实,我口吻平和地说道,"你可以去查医院的探病表。我对她没有恶意,对你也没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免得在与聊天时刺激到她。"

"她经常和我提起她的小儿子,"我直视着轰焦冻的眼睛补充了一句,他的注意力立刻被这句话转移了,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但我当然不会顺着他的意思继续说,"她只提过轰焦冻,其他几个,连名字都没和我提过。"

有那么一瞬间,轰焦冻脸上浮现了挣扎的神色,他等了一会,少女只是看着他,于是又过了一会,应该只过了几秒,也有可能是是几分钟,他开口问道,"她说我……什么了?"

"她说你很强,她相信你会成为最强的,"我走近几步,轰焦冻眼睛微微睁大了,神色陡然恍惚。成功了,他什么都会说的。但我却并不高兴。

"她为你骄傲,也为自己过去的作为很是愧疚,"我说,"虽然我不知道她对你做错过什么。"

轰焦冻这次沉默了更久,他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掉下来,他不得不合上眼睛,转头擦了一下。

我又走近几步,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仰头去看他流泪的样子。

A说『流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他送了我飞行,给了我成长的机会。

泪水是一种武器,流泪会让人心软,使人决策失误——就连站在欧尔麦特对立面的A都不能免俗。

我不去看轰焦冻,他的左半边和冰姨太像,让我很是喜欢,很有当初第一次看到物间宁人的感觉。

"我很爱她,"我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也帮帮她。她很爱你,轰焦冻。"

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使洪水溃堤的最后那一丝力道,轻飘飘,无声无息,把轰焦冻的抵抗湮灭了。

"我是『完美的杰作』,"他开口了,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是我熟悉的论调,"『你为打败欧尔麦特而存在』,我的父亲,那个混账,从小如此告诉我。"

………

………

轰焦冻无法忘记那个眼神。

那是他一生的噩梦。

母亲提着水壶走过来,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她脸上的肉颤抖着,眼睁的很大,直勾勾的看着他,表情狰狞,充满了恐惧。

她的动作僵硬又缓慢,就像试图反抗又不敢反抗的可怜小动物,只要他动一下,只要他稍微动一下,放出点火——他知道——她就会立马跳开,逃的远远的。

水壶嘴慢慢对准了他的右眼,靠近了,乌洞洞的孔冒着热气,一片漆黑。

他被无形的链条束缚了,动不了,动弹不得。

明明可以动。

掉头就跑,用冰隔开,伸手去挡,或者简单的一歪头。

但是动不了。

滚烫的热水浇在他的眼球上——母亲惨叫着倒下了。

"我是怎么教你的,被人攻击后第一个步骤是什么!!"

高大到能把门整个堵住的父亲一步跨入厨房,一挥手就打飞了母亲,把他揪着领子提了起来,满是火焰的脸上布满了愤怒,"才一个晚上就全忘了???"

热水在地上冒着热气。

母亲脸朝下趴在地上。

听到巨响的姐姐跑进来,看到父亲时踟蹰着想跑,但她看了眼弟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顿时有了一点与暴怒的父亲说话的勇气,"父亲……焦冻的眼睛……要不先带他去医院看看……"

"这点开水伤不到他,"轰炎司冷冷地低头瞥过去,"他和你这种废物不一样。静舞,你把你妈收拾一下。焦冻跟我来。"

那天以后,他的生活就被学习和训练包围了。他没再见过妈妈,家里也没人再提。

以前也是学习和训练,但再忙也有空闲,那时他还会偷懒——只要父亲看不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种浑身冰冷,胃酸翻涌,想哭却哭不出来的畏惧感如影随形的包围着他。

轰焦冻,你必须变得强大。

你没有资格偷懒,没有资格玩,更没有资格浪费时间。

你得明白有人为了你的任性付出了什么。

"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这是训练——让开,我再说一遍,让开。"

"他是你的儿子!!不是敌人!!"

"是敌人早就死了——你!让开!!"

因为你哭的太厉害,她冲进来抱住你,用冰抵抗火焰,引得父亲愈发暴怒。

她的身体没有耐热性,过度使用个性会浑身结冰,凉凉的,借此把他抱在怀里盖着,用肉体保护他。

轰焦冻永远记得,冰块融化殆尽时,母亲脸上的那种不甘与痛苦。

"对不起,焦冻,"她低声说,"冰……打不过火……我没法……温度太高了……"

不。

不是这样的,妈妈。

冰不仅仅是0度,它可以更低,只是练起来……稍微有点疼罢了。

森寒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从体内喷发,肉体不断被寒冰冻坏,他渐渐习惯。

寒冷会让细胞失去活力,会让大脑都停止运行,能保护重要的人,还能做成漂亮的玩具。

比只会破坏的火强一万倍。

我会证明,我要证明。

——冰是最强的。

………

"姐,妈妈为什么要生我们?"

"因为她需要有人继承她的资产。"

"就为了钱?"

"交给国家会让她心痛。"

………

【夫人,很不幸地通知您,您的女儿已没有希望痊愈了,这是来自俄国的治愈者亲口说的。】

……怎么会,明明都已经救出来了……

【那算了。欧尔麦特最近新投了一个残障人士基金会,这边稍微省下点,都那边够救十个了。】

就是那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妈妈,"我拉她袖子,晃了晃,仰着头看她,"我有些事——和欧尔麦特有关的事——想偷偷告诉你。"

………

………

"很抱歉让你回忆起这些。"

没什么是我不能忍耐的,我撤开几步,等待轰焦冻平复下情绪。

他的泪已经干了,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眼角边连一点点发红的迹象也没有。

"很唐突,但还是想问一下,你的父亲是?"

轰焦冻看过来,少女一直是平静的,甚至连在医院里威胁他的力量也没放出来。

爱日惜力,他有印象,报纸称呼她为『小欧尔麦特』,但他知道不是,她和真正的欧尔麦特有着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

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的父亲是轰炎司,"他说,"我知道你也许想打他一拳,我也想。但他是『火焰英雄』——NO.2的安德瓦。"

"我会证明,不用火我也是最强的。"

轰焦冻面色沉静下来,他看着掩藏在建筑后的医院大楼,"他,欧尔麦特,所有人都是我的对手。我要证明给她看,冰是最强的个性。"

"你是个好儿子,"我点头,既然已经把事情都弄明白了,也就没了装客气的必要,"但我才是最强的。"

我被要求『成为欧尔麦特』,轰焦冻被要求『超越欧尔麦特』,死柄木吊被要求『杀了欧尔麦特』。

世界在围着欧尔麦特转吗?

无所谓,反正他就快死了。

没再理会突然安静下来的轰焦冻,我转头走向医院,我得回去看冰姨了,我告诉过她我今天要去看她,她还在等我。

轰炎司。

重复着这个名字,美妙的森寒笼罩着我。

每一处神经都在悸动,前所未有地跳着欢快的舞。脑海里,一群天使在唱歌。

"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惜力。"

冰姨坐在软椅上,诧异地看过来,"突然说要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高兴,"我撇撇嘴,把一些不适合现在想的东西全都赶走,"一点也不高兴,我伤心极了,昨天我和男朋友分手了——需要抱抱。"

"欸???"冰怡人震惊,"男朋友!"

"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大前天有的,昨天没了。"

"……"

"……不要紧,你还小……不合适的赶快分了也挺好,生活要向前看……对了考试怎么样?"

"考的特别好,雄英的校长特意出来见我,亲自免了我的笔试。"

"……这么夸张……?"

"实话。"

"惜力好棒啊!!!"

"……再棒也留不住男朋友……"

"没事,一天就分手,这么没责任心,那种男朋友不要也罢,惜力这么漂亮可爱,一定会有很多男孩子追的!"

"……"

"没事没事,来,冰姨抱抱。"

我躺在冰姨软软的怀里。

A为什么默认我去雄英?

因为轰炎司,因为他猜到了我的杀意。

火焰英雄轰炎司,全身放火,肉体耐热性一流,2000摄氏度能杀,但很艰难。

A确定我会帮他,是因为他打算附加条件给我能力。

他不会对冰姨和姐姐动手。

……被人抓住弱点的感觉可真糟糕。

"惜力。"

……又来了。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我起身去拿药,被她摁住了。

她的手颤抖着,力气很大,但对我来说很小。

她的眼睛很亮,你看着她的眼睛,你就知道她到底有多么努力,多么想克服被病魔控制的自己。

可精神病……真的不是单靠意志就能控制的,她只能吃药,她必须吃药。

"我有个儿子,叫轰焦冻,"她一字一顿地说,"和你差不多大……"

"不用继续说了,"我反握住她的手,突然说道,"我见过轰焦冻,头发半红半白,很好看的男孩,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是吗……"

我点点头,"是的,他很善良,也很温柔,非常礼貌,之前他就在门口,好多次了,他经常来看你。"

冰姨突然就掉下泪来,她擦了擦脸,伸着手去拿药,"……我很开心,惜力。"

"我没骗你,他真的来了,他怕你难过,"在她把药咽下去前,我说,"我知道你想见他,但我没告诉他,我把他赶走了。"

我为什么说这些,不知道。

"……你怎么……"

轰怡人慌慌张张地把药放下了,她把我拉进怀里,"真是的,你……我永远爱你。"

"我把他打了一顿,打哭了。"

我闷闷地补充。

"你就是把他门牙全打掉,我也爱你。"

轰怡人很无奈。

孩子多了就爱攀比……多么熟悉的画面。

我抬起头来看看她,又钻了回去。

"……那好吧。"

"什么叫那好吧,我是真的爱你啊。"

"……我和轰焦冻掉水里,你先救谁。"

"你俩一起救我?好啦不逗你了,救你,先救你。"

"……我比他强,还会飞,你确定先救我?"

"当然先救你啦,他可以自己造块冰飘着。"

"录音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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