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给人姑娘送到了军区医院,那孩子还迷迷糊糊睡着呢。
仔细想想,就是自家女儿他也没这么照顾过,这么就摊上这么个小麻烦了?
认命地叹了口气,出来急,军装都来不及换的陆军长,只能硬着头皮,一路上抱着发烫的小人儿,被人行着注目礼往医院里头走。
刚进大门口,就碰上了老熟人:“呦,老陆!这孩子谁啊?”
来人一身白大褂,端着副眼镜,高大白净,正打招呼着,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陆程远怀里的小姑娘身上。灿白的灯光将男人的影子落在女孩儿脸上,隐隐绰绰的,瞧不太清,落在他胸膛绿色军装上的小手,几根手指羊脂玉似的蜷握着,几乎没什么力气,却又拽着那点子布料不放,娇嫩细腻又显可怜。 “这,这是你家闺女啊?”那人虽与陆程远相识多年,也知道他家有一对儿女,倒从未见过,骤然看见陆程远大热天汗涔涔地抱着小姑娘,少不得好奇地凑了过去。
好家伙,这枪灰里滚出来的大老爷们儿怎么生出的这通透精致的女娃娃的,着实漂亮得紧,歪在男人胸口的半张鹅蛋小脸,光看着便莹润瓷滑,只是眼下透着病气的发红,显然是发烧了:“怎么烧成这样,快快快,跟我来。”
陆程远正想开口,没逮着机会,索性就也先不解释,迈开大步跟上去。
那医生亲自给女孩儿量体温降体温的忙活,俩男人也不找个护士进来,陆首长亲自在边上搭把手。
处理了好一会儿,才见一手输着液的小丫头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那人一闲下来,带着探究的眼神瞧瞧床上正躺着的女孩儿,又扭头瞧瞧陆程远,瞧了半天,还真没瞧出父女俩哪里相像:“我说,你家闺女是不是像她妈呀?”
陆程远被他左看右看打量了半天,愣是没说话,只坐在床边上,拿了酒精棉球儿擦着顾言诺额前耳后。
问他又不说话,以为是冒犯到人家已故的妻子了,可悄悄瞄了几眼陆程远的脸色,一切如常啊,紧跟着又问了句:“老陆,这谁啊?是不是你女儿?”
陆程远把手里的棉球扔在一旁,板着脸看向他:“你不都说了我俩不像,还能是我女儿?”
那医生嘿嘿一笑,也在床边坐下,眼中兴味更浓了:“那你哪里来的这么大一闺女,该不是跟谁好上了,她家里带来的拖油瓶吧?”
瞧瞧这话说的,简直没边儿了!
谅是好脾气的陆军长也顿时沉下脸,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余志诚,你平时也是这么关心病人家属的闲事的吗?”
被点名的那人摸摸鼻子,同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脸上竟透出一丝少年人才有的顽劣来:“这哪叫闲事啊?”
“跟你说不清楚。”陆程远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没事的话,你可以出去了。
本来是刚下了班要回家的,谁知道衣服还没换呢,就碰上了许久不见的陆程远,关键是人家还抱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这能不叫人好奇吗。余志诚还真就厚着脸皮不走了:“怎么说不清楚,你在这儿又没什么亲戚的,这孩子到底谁啊?”
正当这时候,床上的小人儿咕囔了句“妈妈”,倒叫男人噗嗤笑出声:“瞧瞧,孩子还叫妈妈了,你把人妈藏哪里了?”
“你这嘴怎么就那么欠啊?”陆程远压低了声吼了句,余光注意着小姑娘的情况,没好气地给他解释,“顾家的女儿,在这儿上大学,托我照顾的。”
“顾家?哪个顾家?”
这下陆程远是真没耐心了:“你不认识的顾家。要值班就快走,下班了就赶紧家去。”
“过河拆桥。”
余志诚摇头叹息一声,颇为没趣地站起身,看了眼点滴:“我在办公室,随时叫我。”
陆程远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临走前,又多打量了躺床上的女孩儿几眼,皱着眉头寻思,这顾家到底什么来头,敢让陆程远照看女儿,而且看陆程远也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余志诚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了,水平也高,给个小姑娘看个头疼脑热的绝对是大材小用,探了探女孩儿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泰半。
这种时候,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了吧,这孩子谁来照看?不走吧,部队虽然事情不多,到底也离不得他的,而且,他和顾家闺女这关系,真没到生个小病还得自己守着他的程度。
今天也是冲动了,电话里一听见这丫头烧得不省人事,立马扔下手头的活,一路疾驰到了学校,直接给人弄这儿来了。
因为病人要休息,病房灯光并不很亮,陆程远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就开始认真打量起床上那小人儿。
孩子的父母都是长相出众的人,生的这闺女真真是得天独厚的容貌,没有北边姑娘的高个儿和爽利的感觉,身形跟抽芽儿的柳条似的,娇小又玲珑有致,五官集齐了印象里南方人所有的特点,小巧精致。
正打量着,女孩儿湿润的睫毛轻轻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对眸子乌黑乌黑,雾蒙蒙的带着一层水汽,显然没太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陆,陆叔叔?”发烧后的嗓子有些发哑。
“诺诺,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嗯?”
左右还是当她是个孩子的,午间那点小事早已掀过,况且眼下孩子还病着,语气自然而然就温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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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次被认作父女,多来几次陆叔叔就要化身为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