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煊闭了闭眼,不踏实的感觉如线般一圈圈绕上他,让他急着去证实。
“惜然。”
“嗯?”余惜然咬着喉糖,嚼得嘎嘣脆。
“起来一下,我有个电话要回复。”
余惜然哦的站了起来,看着贺承煊边拨电话边走去阳台。
?
她突然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避开她打电话,之前都无所谓的啊?
可能是什么机密吧,不能告诉别人的那种。
余惜然坐下,忽略心底一点点的不爽,切回大号,正好刷出百里小裙公布额外奖金的微博。她忍不住点了下陆舒然的ID。
倏然:意外奖项和意外奖金,终于可以睡觉了。
余惜然眼里一酸,悄悄关注了他。
从abcdefg的只言片语中,她大概知道陆舒然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可他不愿接受帮助。再结合微博,他在打工,并且很辛苦。
余惜然划着屏幕,一条条的看他的微博。
他的微博是他一贯的风格,干净清爽,简洁认真。
没有年轻人使用的表情包,每条都是文字。标点符号规规矩矩的打,连的地得三个字都会正确的使用。
从两个月前,发的频率明显减少,且每次发博都在半夜。
文字间透出一股疲惫。
余惜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头靠在椅子靠背上,目光飘忽。
她到达华市后,从未刻意的去了解陆家情况,也从没和魏允声提起过。
她恨陆益华,却又感谢陆舒然。亏欠与补偿,偏偏来自于一对父子,让她难以面对。
她不想报复什么,只想再也不要有交集。
直到遇到陈茗茗,得知陆益华的死讯。
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不是爽快,而是如雾般的茫然,其中掺杂着愧疚。
如果陆益华是死于意外,死于疾病,死于除了因为她之外的任何原因,她都可以平静地对待。
可他偏偏是因为她死了。
她始终认为,陆益华的死是他自作自受。即使到了此时此刻,她也没有改变想法。
怀着令人不齿的想法进行诱骗,死了活该。
消磨剩下的一点感激不值得她为他默哀。
但陆舒然会恨她吧。
他救她于水火,递给她飞翔的希望。
而她呢?间接让他失去父亲。
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是她的错吗?
余惜然笑了下,有点苦涩。
她光着脚上楼,走到房间门口,探头看了一眼。
贺承煊正站在外阳台打电话。门轻掩,她只能看到一点点背影。
“对,先暂停。”他说着,“保持原样,不下跌就可以。”
余惜然听不懂,也没进去。本想图个安心,但感觉听人打电话也不太好,干脆下楼去客厅,打开电视。
电视上播放着综艺节目,她稍微开大声,但不会影响到楼上。
欢笑充斥着在房间里,余惜然抱着靠枕脸色麻木。
到底哪里好笑了?
不明白。
贺承煊很快也下楼来,余惜然看到他,眼睛一亮。
“抱抱。”
她坐在沙发上张开手臂。
贺承煊快步走过去,抱住这个满眼期待的女孩,提起的心微微放下。
他太着急了,才会当着她的面去打电话。
他完全,可以迟一点,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去的。
只希望她没有那么敏锐。
贺承煊亲亲她的耳朵,抱着她坐下来,手臂稍稍用力,将她锁在怀里。
“什么时候开始看综艺了?”
他打碎无声的氛围,提起其他的话题。
“没东西看啊。”余惜然百无聊赖,从茶几上拿了一个苹果啃着。
突然间,她好像又能get到综艺里的笑点;能发现原来电视机柜边摆了一个釉色花瓶;能尝出苹果是脆的,还很甜。
这一切只是因为,有个人在她无措的时候,能给她一个抱抱。
“哈哈哈那个女明星好蠢啊,她的提示卡被顺走啦哈哈哈咳咳咳——”余惜然笑得太猛,被苹果呛到,疯狂地咳咳咳。
贺承煊倒了杯温水给她,轻拍她的背。
感冒加被呛到简直是双重伤害,余惜然咳得小脸通红,感觉肺都快被咳出来了。
贺承煊心疼的不行,一直轻拍着她的背,手下一点肉都感觉不到。
隔了一会,余惜然才缓过来。
她一口气把温水喝完,愤愤道:“我的腹肌都要咳出来了!”
贺承煊摸摸她的肚子,即使弯着身体坐在他怀里,还是平坦的一片。
凸起的肋骨很明显。
她的睡衣很宽大,他天天抱着她,习惯了,竟然没发现她瘦了这么多。
他皱眉,又摸了摸她的腿。
“你干嘛?”余惜然打他,“你非礼病号?”
“不是。”贺承煊又摸摸她的脸,终于严肃道:“你瘦了。”
“我本来也不胖啊。”余惜然漫不经心地答,不死心的继续啃苹果。
贺承煊不跟她多说,走到杂物间待了会,拿出一个盒子来。
他蹲着拆开,抽出一个体重秤。
“??”余惜然不懂他的意思,“这是要证明我多胖吗?”
“过来称一下。”贺承煊指指体重秤,示意她过来。
“称就称反正我就没上过九十……”斤。
39.5kg。
“……额,好像是瘦了哈。”
余惜然干笑,脚一动就准备溜。
贺承煊一把搂住她,拧着眉把她抱回沙发里,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对,找个营养师,最好明天就能上岗。”
余惜然:……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