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华被喜婆和容可儿搀扶着走了出来,此时的她已盖上了红帕,虽看不见,但听到众人的声音以及祝福,齐华不自觉笑了出来。
自己被扶上了轿子,轿子被抬了起来,吹吹打打,敲锣打鼓的声响,外头鞭炮霹雳啪啦的声响,在轿子里的齐华全听得一清二楚,她的思绪有些杂乱,她不安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从今天拜堂过後,就是自己的另一个阶段的成长了。
她会跟大家一样,为东宫傲生儿育女,儿孙满堂,颐养天年,这样的生活或许并不差,对吧?
可是为什麽自己却觉得某处特别空虚呢?这样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我是不是还忘不了你呢?」她自嘲道。
其实东宫家的宅邸离齐府并没有很远,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可这也够折腾齐华了,头上沉甸甸的凤冠,让齐华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快压断了,心里不免嘀咕:「什麽时候才到啊?」
这时轿子停了下来,音乐声也没了,齐华赶紧端正坐姿,手因为紧张而流了一点汗,只听到轿外喜婆大声喊道:「新娘子来啦!」
在这儿的习俗,新娘子是不能头见天,脚碰地的,还得跨过马鞍,免得晦气。
所以齐华是由齐绍晔抱下来的,一旁的喜婆拿着纸伞罩在她的头顶上方,她踩在事先铺好的红地毯上,随着喜娘的搀扶,缓缓的踩破瓦片,走向大厅。
她牵着绣球的一端,知道另一端是东宫傲,她淡淡的笑着,面对东宫二老,随着喜娘的指令动作。
「一拜天地!」
深深的鞠了躬,一旁的人又将她转身,见她站稳了,喜娘又道。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最後鞠躬完,喜娘又道:「送入洞房!」
齐华被带进了新房,喜娘临走时嘱咐她说:「这盖巾不可拿下,得等你良人用这桃木枝做成的棒子掀开才可,之後要记得互喂彼此桌上这些食物,且要饮用合卺酒啊!」
说完後,人便走了,齐华就听话的坐在床榻旁,等待东宫傲的到来,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她只觉得自己累了,头好沉好重,可是嬷嬷、娘亲、嫂子、喜娘都曾跟自己说过,不能随意拿下,怎麽办才好呢?
「傲哥哥……」怎麽还不来呢?
手指头搅着红巾帕,她抿了抿唇,指尖有些冰冷,腿儿坐麻了,她又饿又渴,不禁庆幸早上娘亲给的那些吃食,不然自己现在恐怕挨不过了吧?
可在外头的东宫傲一样很困扰,他招待着宾客们,跟齐老爷、婃如他们一块用餐,手上的酒杯总是空了又被斟满,不知道喝了几杯,他的脸色早已驼红,连路都有些站不稳了,众人笑着让东宫傲离开,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人也一一散去。
而此时夜幕刚昇起,东宫傲步伐不稳的走了进来,齐华听到有些凌乱的步伐声,以及浓厚的酒味,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有些担忧,便开口问道:「傲哥哥,你还好吗?」
「…好的很呢……!」东宫傲扶着桌子,朝着身穿红衣的齐华步去,他停在她面前,拿起桃木棒将红盖巾轻轻掀起,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面容,心如擂鼓般的跳动,他都怕自己的心跳声被齐华听了去,见他看痴了,齐华轻笑问道:「美吗?」
「嗯。」他点了点头,直盯着齐华看,被他热情的视线注视着,齐华不住害羞了起来,她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东宫傲的衣摆道:「夫君……,能帮我拿下凤冠吗?」
可东宫傲一听到齐华这麽唤着自己,傻了,後头她说的话,都没听清楚。齐华见他没有动作,只好再说一次,这次他可回神了,赶紧拿下凤冠,放到桌上,看着正轻捶着自己肩膀的齐华问:「可好些了吗?」
「脚有些麻……」齐华努了努嘴,憋屈的说,「你让我等了好久。」
「抱歉啊!」东宫傲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果真又香又软,他贴心的帮齐华按摩着小脚,齐华甜笑着,傲哥哥待自己真好!
「可有好些了?」
齐华点了点头,娇羞笑道:「谢谢。」
她看着脸色潮红的东宫傲问:「倒些水给你,好不好?」
「傻妞,这里可没有呢!」他笑道,轻轻拉起齐华,往桌旁坐下,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定是饿了许久,快吃些吧!」
「傲哥……不,夫君也要吃一些。」察觉自己叫错称呼,齐华赶紧改口,东宫傲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说:「没关系的,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的。」
他吃掉齐华递给自己的枣子,甜甜的,他看着眼前小口小口吃着食物的齐华,那鲜艳欲滴的红唇,不住咽了口唾沫,消散的酒意像是又再次回来,他只感到脑袋有些沉重。
齐华吃了点,饿了这麽久,自己也不敢吃太多,就怕等等胃疼。见她吃得差不多,东宫傲将盛满的酒杯递给了齐华,齐华接过,两人手臂交缠着喝下。
齐华这可是第一次喝酒,一喝下去,脸顿时比秋海棠还要红上几分,她有些站不稳,朝着东宫傲跌去,他连忙抱住她,齐华抓着他的手臂,脸更加的红了。
现下,食物吃了,酒也喝了,那麽是不是要合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