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些事情可以发生,却不允许被置于台面。
二公主朱阮沁一句话状似无心,实已隐含讥讽之意。
朱璃芷脸色一冷,没有说话。
这时,站在一旁的沐怀卿低声开口,“回二公主,小人现在在景仁宫,皇后身边当差。”
那朱阮沁闻言,柳眉一挑。
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沐怀卿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眼中不乏有惊艳,但也有对阉人的鄙夷之色。
只见朱阮沁一声轻哼,悻悻开口,“果真是个皮相好的,也对,去了景仁宫当差,怎么也比在冰泉宫强,你说是吧?三皇妹。”
公主旦一嫁人,除了能带走贴身侍女和嬷嬷陪嫁,其他服侍的宫人都将重新分配新的主子。
所以作为一个奴才,特别是内侍太监,跟在一个公主身边,远不及跟在皇后身边来的前程远大。
然而二公主朱阮沁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太难听,但却是碰了朱璃芷的逆鳞。
沐怀卿三个字对她而言,在外人面前,是讳莫如深之词。
经历过一年前的那场事端后,她甚至害怕从有心人嘴里听见他的名字。
更不论,还是从一向骄纵的二公主口中说出。
“二皇姐。”忽然,朱璃芷抬眼看向朱阮沁,“此次祭祖,郑国公家的世子可有一同前来?”
郑国公世子夏渊之,二公主朱阮沁的未婚夫婿,两人已经定了亲,但还未完婚。
“是又如何?”朱阮沁有些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二人虽未完婚,但夏渊之特意陪自己走这趟祭祖之行,亦让她这个公主面上有光。
“噢,那我便是没有看错。”朱璃芷点了点头,在朱阮沁疑惑的视线下,她接着又道:“昨日途中休息时,我在树林里看见了公国世子和……”
话到此处,朱璃芷故意放慢了语速。
朱阮沁似乎预感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和什么?和谁?”
朱璃芷勾了勾嘴角,“和谁没看清楚,许是某个宗室之女吧,不过似乎也只是恰好碰上,皇姐莫要往心里去。”
朱璃芷话音落下时,朱阮沁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夏渊之是京城有名的风流世子,朱阮沁不是不知。
只是这次皇家祭祖,夏渊之是以她未婚夫婿,未来驸马的身份同行,若还招惹风流债,那也是太过荒唐,太打她二公主的脸。
“当真是皇妹亲眼所见?”朱阮沁受不得激将,娇艳的脸庞已有些扭曲。
朱璃芷掀眸,平静无波的视线对上朱阮沁,“二皇姐可以亲自去问问世子,昨日世子还与我的婢女打了照面。”
没过多久,几位皇嗣的花厅一叙,以二公主的拂袖离去而散场。
大公主朱阮祯看了朱璃芷一眼,还是那般仪态万千,气度雍容地离开。
朱猷麟盯着朱璃芷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真没看出三妹也是个伶牙俐齿的主。”
朱璃芷没有说话。
这时,朱猷简微微一笑,“时辰不早了,都走吧。”
他态度平和,仿若方才那针锋相对的一幕不曾发生。
两刻钟后,皇家的车马仪仗离开了驿馆,继续向溧州行去。
然原本打算在马车里补眠的朱璃芷,此刻却难以入睡。
并非因为行路颠簸,而是她心中全是今晨早膳上,被提及的定亲一事。
按照大启王朝的惯例,不论是寻常百姓还是皇室宗亲的女儿,在及笄过后最迟年满十六时,就要开始议亲,通常十七岁前就会定下亲事,再择日完婚。
而她因为体弱有疾,又得万贵妃和德帝的宠爱,所以一直拖着没有议亲。
但下个月她就将年满十七,若再不开始议亲选夫,就要拖成一个人人笑话的老姑娘。
她并不害怕被人笑话,因为她早已心有所属。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她心中这处归宿离她越来越远,旦一想到此事,朱璃芷就觉得异常闷堵,便是昨夜几乎没睡上两个时辰,现在也了无睡意。
抱着暖炉,她斜躺在马车内宽阔的软榻上,低垂着眼,心事重重。
然而不多时,暖炉里飘出了些许香气,朱璃芷嗅着这香味感到越发安神,在苦闷中没过多久,便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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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说猫求珍珠,撒娇卖萌的像个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