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司机说了我家的地址,好在和医院离得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下车的时候,云如圭把我从车上抱下来,又嫌弃我拄拐走得太慢,干脆把我打横抱起,走进了我租住的公寓楼。
沈月看到我被云如圭公主抱着回来,嘴巴又张成了O型。随后她就看见了我脚腕上的夹板,尖声说道:“妹子!你受伤了?”
云如圭皱了皱眉,示意她不要这么大声说话,沈月立刻像是受了惊吓一般闭嘴,乖乖地坐回沙发。
我被云如圭轻轻地放在床上之后,他就开始动手脱我的上衣。我扭身躲了过去,“我自己来,你出去一下。”
“我帮你吧,不是都受伤了吗?”
“我是脚受伤!脱衣服又不用脚!”
“那……我帮你脱裤子。”云如圭一本正经地说着,就要去解开我牛仔裤的扣子。
“不要脸!”我想缩到床里面去,结果不小心把重量压到了左脚上,顿时疼得我直抽气。
“不是说脱衣服不用脚吗?怎么还把自己的脚给弄疼了呢?”云如圭的脸上带着十足的嘲弄。
“你……你赢了!我穿着衣服睡总可以吧!”
“当然不可以,医院里那么多病菌,我可不想沾到自己身上。”说完,云如圭就无视我的反对,动手脱掉了我的外衣外裤,又从衣柜里拿了一条睡裙给我套上。
做完这些,他又跑到客厅里,指挥着沈月打了盆热水,让她给我擦身。
自从戒了尿布之后,老子就没被这样伺候过,还是被一个成熟的女人拿着毛巾在身上擦来擦去……老脸可耻地红了。
这沈月还不忘八卦我:“妹子,这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一看就是个高富帅,是什么公司的大老板吧。他一瞪我,差点给我吓背过气去!”
我迷迷糊糊地应着,敷在身上的热毛巾解掉了我一身的疲乏和紧张,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真的是你男朋友啊!你看,我早就说你能找到个高富帅,你还不信。”
我觉得我再装死,这误会就大发了。“沈姐,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个朋友而已。”
“朋友能内样抱着你?还给你换衣服?”沈月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我都没被人公主抱过呢,哎哟这大半夜的还吃了一脸狗粮。”沈月自从变身女主播之后,学了一堆网络新词,小嗑儿唠得一套套的。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我讪讪地说,“我脚走不了路。”
“不过妹子,你这到底是咋了?让人欺负了?”她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我脖子上发青的印子,我疼得一咧嘴。“咋这脖子上都是印儿,谁舍得对我们小美女这么狠心哦。”
“没事儿,跟西餐厅的人起了点冲突。”我含含糊糊地说着,“这段时间我不上班了,等脚好了再说。”
正说着,云如圭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一个汤碗。
“你可以出去了。”他朝着沈月打了个赶人的手势。沈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碗,脸上露出了暧昧不明地笑容。“那大兄弟,麻烦你照顾我家妹妹了哈!”
靠,老子第一次觉得沈月脸上的笑容这么刺眼!
“吃点东西吧,医院的病号餐都不好吃,所以我没让他们给你送。”他一屁股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我才发现他手里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热粥,里面有些肉丝和青菜。
“谢谢。”我小声说,鼻子有点酸酸的。上辈子我生病,都是自己吃点药再睡一觉就熬过去了,还没人这样照顾过我。
靠,我上辈子是个爷们儿!哪个爷们儿生病像我这么矫情的?
我打了个冷战,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适应女人的身份了。连云大变态送我去医院、给我煮粥,我心里想着的竟然是这男人不错,还有点小感动!
这难道是外语系男生的宿命吗?
我记得我上大学时,长相很清秀,人又白白瘦瘦的,好多女生都在背后叫我杨小受,还把我和另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配成了CP。
当时我气得要命,拼命健身,还打算把自己晒成古铜色。结果就是身体底子不行,健身一个月病半个月。
索性我就放弃了,爱叫我小受就叫吧!反正我知道自己是个百分之一百的直男,绝对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后来呢,我也如愿以偿,追到了一个中文系的漂亮姑娘……
再后来……
“喂!你不张嘴我就嘴对嘴喂你了!”
云如圭不满地声音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吓得一哆嗦。
“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别的男人?我亲手煮的粥你都不稀罕?”
“没有没有,能吃到云总给我煮的粥,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不是么,要不是上辈子老子倒霉催的拉上了柳依依,能沦落到现在吃你煮的粥?
“这还差不多。”云如圭的嘴角往上挑了挑,又把勺子往我嘴里塞,我从善如流地张口喝了下去。
粥很鲜美,一尝就知道里面放了鸡汤和姜丝;肉丝也切得很细,和大米一起在嘴里绵软地化开。
“好吃。”我冲他笑了笑,发现他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那是,这可是我亲手煮的。”某人的尾巴又翘起来了。
“云总亲手煮的粥,要是拍卖的话能拍出个天价吗?”
“我的粥,有市无价。”
“有市?什么市?”我假装疑惑,然后一拍大腿:“原来云总的后宫都在等着喝粥呢啊!”
听到“后宫”两个字,云如圭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把粥碗都给扔了。
“瞎说什么,什么后宫?”
“别装了,谁不知道云总您的花名,那可是响彻省会。”
云如圭的脸拉得老长,把碗塞到我手里,“自己吃!”
“好嘞。”我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见云如圭果然被我激怒了,连忙接过碗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后,我把碗还给云如圭,就躺下来准备好好补个觉。
云如圭拿着碗出去了,半天没动静。就当我迷迷糊糊地以为他走了时,突然有人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往里面挪挪,给我让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