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这一巴掌,打得严淮直接偏过头去。
打过后白茶手心发麻,一片红。
今日要不是,她让小红上街卖点布匹。
想着他好像又有些长个儿了,打算给他再添置几件衣裳。
无意间,看见他和同窗去了杏花楼,还呆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不然,白茶怎会知晓这些。
一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就出入那些风月场所,招蜂引蝶的败坏人品。
白茶就像把心至于刀尖之上,疼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更多的却是苛责自己,没有教好他。
严淮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耳光。
幼时和别人因为谣言碎语打架,也只是扭伤手肘。
对方直接骨折,在床上躺了小半年。
现在被人,单方面折辱,还是头次。
关键还是,自己以前最看不起,最厌恶的白茶。
一扭头满腔怒气,刚想羞辱她,就看见白茶满脸泪水对着自己哭。
嘴唇发颤,一双大眼睛里面,全是水,睫毛都被打湿成一绺绺的,耷拉的肩膀,哭的一抽一抽。
到嘴边的嘲讽,怎么都开不了口。
“你跟我过来。”
白茶拉住严淮就往祠堂去,到祠堂之后,头次大声呵斥他,让他跪下。
可惜方才哭的太厉害,说教时候一直抽泣。
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娇滴滴,有点像撒娇。
“你···你就···跪在这里到好好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起···起来。”
严淮在祠堂跪了一夜,白茶就在外面守了一夜。
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严淮一直跪倒天明才起来。
一出门口,看见白茶坐在地上,背靠石柱,歪着头,身上盖着大红色披风。
应该是小红拿来的。
严淮蹲下,细致打量白茶。
一脸娇嫩小脸上,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泪痕,眼皮还是红红的,比以前的核桃眼好一些。
就连睡着了,柳眉还是高挂,嘴角有些下垂,看起来难受极了。
严淮将她抱起来,才知晓她身上有些湿,应是沾染了露气。
明明都十八了,个头还不见长。
头一次抱她,严淮也才知道,她身体竟然是这般轻飘飘的。
将她放在床上,出门唤来小红,帮她换衣衫,严淮自己回了房。
昨日,当白茶打自己时,严淮满心满眼,都是要报复。
后来见着她,又开始久违的对着自己哭。
严淮就想,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今早将她抱起来时。
严淮又想,罢了,到底昨日之事,是自己做得不太妥当。
纵然自己什么也没做。
晚上用膳,白茶一直低着个脑袋,不肯看他。
也不肯夹菜,光吃白饭。
下人们知道主子之间,昨日发生的事情。
平时一个个,都和白茶闲聊得热火朝天。
现在都像鹌鹑一样,大气不敢出。
匆匆忙忙吃完饭,各自找借口离开了,徒留两人在饭桌上。
一个鸡腿放进了白茶碗中。
白茶这才抬头,发现人都走光了,只剩自己和严淮两人。
“还在生气?”
白茶没回答,还是不同他说话,只是默然摇摇头。
“那就再打一下。”
说罢,就握住白茶的手,就往自己脸上去。
白茶自然不肯,低头,半晌才说道。
“我没生气了。”
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明明是自己管教无方。
竟然昨日敢胆大包天,打了他。
放在过去,就算是借给白茶一千个,一万个豹子胆,她也不敢呐。
见白茶始终低头,不看自己,严淮心里莫名有些堵。
轻咳几声,头一次给人低头做小。
“昨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往后不会再犯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严淮话音刚落,白茶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这人是被换了心肺?
以前如此顽劣泼皮的一个人,如今竟会主动承认自己过错。
白茶悄悄伸出手,在大腿上拧一下,还是疼的。
严淮将她面上打量和暗处小动作,尽收眼底。
本想摸摸她脑袋,觉得又不是很合适,就调笑着对她说。
“再不吃你碗里的鸡腿,就我吃了。”
白茶连忙像恶虎扑食一般,夹起鸡腿,就往自己嘴里塞。
严淮在一旁看着她动作,心下溺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