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烟是近九点的时候回到宾馆的。
战晓雯逛了大半天的敦煌城,没买什么倒有些累,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听见门卡刷开的声音,半起了身,“邢烟你回来了……桌上有几块糕卷,你要吃吗?”
邢烟低低恩了声,进门脱了鞋就进浴室,“我先刷牙。”
战晓雯没想明白吃糕卷前为什么要刷牙,但意识实在迷糊,索性不去想了。
第二天清晨,破天荒的,顾宛然起得很早,脸上似乎有了些精神气。
邢烟却看出她扑了粉。
她默默喝粥,再迟钝的女人都知道了:男人不盯着,是会出事的。
但女人们又天真得可怜,以为盯着了,就不会出事。
韩东关切问了句,“宛然,你身体好些了?”
“当然,我不是说过了嘛,就是有点水土不服。”顾宛然一如既往地温柔笑道。
她坐下来,随口提道:“昨晚阿淮出门给我买晚饭,说看到古城楼那里在放烟花,真可惜,要是能亲眼看看就好了,你们有谁拍了吗?”
听到这句,邢烟差点没笑。
买晚饭?原来昨天明淮说的是这个借口,买晚饭能买到女人腿心里?
韩东笑着安慰:“你想看烟花有的是机会,今年外滩应该还有次烟花秀。”
战晓雯努力融进他们的话题,“啊,烟花啊,真可惜,我也没看到。”
邢烟没接这茬。
因为没法接。
他们落脚的这家宾馆是看不到烟花的,她若说自己看到了,即使昨天和明淮不是同一时间回来的,也难免让人猜忌她去了夜市。如果她说没有看到,那又能证明什么呢?
已经有了怀疑的女人是不会信的。
邢烟不由暗叹: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
不需要什么口红印香水味长头发,她们就能知道男人干了什么事。
但女人知道了又往往装作不知道,男人则心怀侥幸,以为能不被知道。
也不知道谁更蠢。
明淮是姗姗来迟的那个,顾宛然亲昵招呼他过来坐,邢烟不动声色,甚至不和男人有眼神接触,一如往常。
任谁也想不到,昨夜昏暗的古街巷道里,他们喘着粗气互相抚弄对方的下体,用唇舌和手指帮对方发泄。
没做,却比做了更淫靡。
……
韩东在网上预约了莫高窟景区的门票,期间打了个电话给霍鸣。
霍鸣显然喝大了,宿醉后的舌头还大着。这两天他勾搭了个来敦煌外拍的杂志团野模,叫什么Vicky的,正没日没夜地泡吧呢,显然指望不上。
几人上了陆巡,韩东开车,明淮坐副驾,几个女生在后头。
门票是上午11点的,车开到数展中心,一路上顾宛然时不时和明淮搭上几句话,就像往常一样,眼神却没离开过他。
邢烟支着头看窗外,显得百无聊赖。
展厅要播两部关于莫高窟的3D电影,看的邢烟更加无聊。
她眼一转,就看到了拿着顾宛然背包的明淮,站在洗手间附近,身姿笔直,也不玩手机,和周边人格格不入。
邢烟走过去,拉他的手,光明正大。明淮余光里看到了她,但一早上都在酝酿的表情还没整理出来,手就被人扣住了。
“放开。”他低斥,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责备,更多的是局促。
荒唐是荒唐过了,但要正视,还是需要点时间的。毕竟白天的他,还像个正人君子。
人啊,就是这么纠结。
邢烟就不纠结,她说:“韩东在展厅,晓雯在另一边,至于顾师姐,我帮你看着她。”说完眼睛有模有样地盯着洗手间门口,手却沿着明淮手背摸上了他的手腕,像在描画什么。
明淮感觉身体一阵酥麻,反攥住作乱的小手,语气里已经有了哀求,“邢烟……”
她在坦白心意后的大胆让他心悸且无力招架。
邢烟没转过眼,依旧认真地在‘放哨’,嘴里却问:“昨天你舒服吗?”
明淮登时哑然,如玉的面皮上开始泛红,邢烟没等他答,就自顾自话:“但我有点难受,嘴酸。”
说罢,才吝啬地递了个眼神给明淮,像抱怨像撒娇。
明淮身上立马热了。
邢烟说这话时用的是正常音量,身旁来往的人有的听见了,但寥寥几字,他们听不懂,不懂眼前这个文静乖顺的女学生在说什么下流话。
明淮轻咬了下牙,突然伸手将邢烟拽进一旁的拐道里,抵在墙上。
邢烟故作惊讶,还推了下男人的胸膛,“你不等师姐了吗?”
明淮低声:“邢烟,现在是白天,你别招我。”
邢烟看着男人的眼睛,像墨玉似的,漂亮的不得了,但这双眼里现在却有混乱的情欲与挣扎,是她给的。
“你的意思是,晚上就行吗?”邢烟细白的两腿轻轻一夹,就夹住了抵在她两腿间的长腿。今天下午才去沙漠,所以现在她穿的热裤,白花花的大腿肉都露在外面。
她屈起膝盖,沿着明淮修长笔直的大腿轻蹭,“那晚上我来找你,再给你舔……唔……”
明淮一把捂住邢烟的嘴,差点要疯。他眼里有深沉的暗色,嗓音也低了两度,“不许说这些话!”以往追求他的女生不是没有热情奔放的,但没有哪个奔放到敢和他说荤话,但邢烟就敢!
明淮简直有些迷惑了,现在他眼前的邢烟仿佛与他认识的那个是两个人,一个是文静乖巧的小师妹,一个又纯又骚,什么话都敢往外讲。又或者,其实他根本就不了解她,这压根就是她的本性?
要是往常,这般放浪的女生,明淮绝不会看上一眼,甚至会嫌脏了眼,毕竟他的洁癖已经从肉体延伸到精神了,可偏偏邢烟就能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底线附近跳来跳去……
被捂住嘴的邢烟没再说话了,但依旧不安分。
在不被察觉的时刻,她突然将膝盖上移,抵到了明淮胯间。
明淮瞬间松手,后退一步。
邢烟就看着他的狼狈,笑。
“师兄,顾师姐大概要出来了。”她还好心提醒。
明淮看着笑得好不得意的邢烟,慵懒得像只狐狸,刚想生气的心似破了个口子,满肚子气哧溜就没了。
他隐忍着神色,飞快地在邢烟嘴上啄吻了下,用了点力道,像是惩罚。
“你乖点,别闹。”
然后在邢烟的戏谑眼神中,不无尴尬地用顾宛然的背包挡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