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文从操场回来,一进班,就觉得今天的氛围不太对。
他毫不顾忌地把篮球拍得“砰砰——”边往自己座位走,奇道:“你们都看我干嘛——靠,这是什么?谁放老子桌上的?!”
把芒果抱进来的那个男生举了举手:“是一个女生给你的。”
这情况不少见,徐星文无所谓地挑挑眉,刚准备把东西扔到垃圾桶里,脑海里突然划过一张面庞。
他眼珠转了转,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那女生,是不是长得——”
说到这里,徐星文停了停,那丫头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吗?
“漂亮。”同学毫不犹豫接道。
徐星文一滞,内心已经有了七八分确定,他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回到自己座位上,低头看着这半箱芒果,只觉得棘手。
那丫头明明知道零君对芒果皮过敏,还故意把芒果送到班里来,偏偏又送给他,不说给零君。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徐星文叹了口气,最终认命地抱着芒果从班里出去。
回到班里后,姜词郁结的心情好转不少,她抽出来本英语习题刚看了一行阅读理解,突然听到前面座位围着几个女生聊道:“我那个姐姐开了家香店,上次她不是来接我嘛,刚好他从旁边经过,我姐姐就闻到了。”
香店?姜词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也就是说,零君戴的手串,是香?”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听到这里,姜词终于明白她们在讨论什么了。作为全校知名的风云人物,零君的存在给大家枯燥的高中生活提供了不少谈资,大到各种感情生活,比如哪个班的哪个女生又跟他表白了,哪个班的女神对他有意思了;小到日常穿搭,最近穿了什么牌子的衣服,什么款式的鞋,都能让大家饶有兴致地聊上半天。
不过大家最感兴趣的,还是他的那串手串。
十七八岁的少年都还比较中二,手上、脖子上戴个什么东西倒也正常。就拿徐星文来说,他最喜欢在手上戴串银链子,虽然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却也干干净净,还挺好看。
但是零君跟徐星文不一样,他不是那种喜欢张扬自己的人,而且他的手串,只有一圈古朴的木色珠子,乍一看,不像装饰,倒像是电视剧里老和尚们最喜欢拿在手里的念珠。
“没错,零君的手串不仅是一种香料,而且是香料中的极品——沉香!”
“沉香?宝莲灯?”
“什么呀——”那女生嗔怪道,耐心地解释道,“沉香是一种香料,就是有些树被受伤后,会分泌一种物质修复伤口,久而久之,这种物质越积越多,就形成了沉香——”
她话音刚落,对香料一无所知的众人纷纷“哇——”了一声。
见到大家的反应,女生更加得意,语气愈发夸张:“你们都不知道沉香有多难得!一颗几百年的、这么粗的古树,几十年的时间,只能结出来这么小一块沉香——”
周围的人又是一番惊叹。
“不过这些年森林破坏得比较厉害,很多能结出沉香的树能快被砍光了,所以有人就利用人工结香,不过人工沉香跟天然沉香,差得可不止一个档次。”
“那零君的,是天然沉香吗?”
“是!”那女生笃定地点头,“我姐闻到了零君身上的味道,她说根据气味来判断,确实是纯天然的!”
说完,她又加了句:“而且你们感觉,像零君那样的人,戴的东西,会是次品吗?”
大家集体摇头。
“果然男神就是男神,戴的东西都不一样!”不知道谁花痴了一句,引得众人纷纷点头应和。
“不过天然沉香——应该很贵吧?”突然有人问道。
那女生摸摸下巴,脸上第一次出现不确定的表情来:“沉香的水很深,我姐也不知道具体多少钱,不过她说曾经有人买过一串沉香的手串,看起来还不如零君的那串,大概是两万多块钱——”
“我滴个乖乖!”说了半天沉香有多珍贵,还不如一个数字更加震撼。
“不过我觉得价格还是其次,你们不觉得‘沉香’跟零君的气质,特别搭嘛!”
“我刚才就想说了,真的诶,他皮肤白,手又好看,跟沉香真是绝配啊!”
沉香的话题到此结束,一帮颜控又舔起零君的颜来,恨不得把他从头到脚都夸上一遍。
姜词无意识地翻了一页书,看了一眼,又翻了回去:刚才那一页讲了啥来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仿佛自己会动一般,调皮地来回跑。姜词尝试着把注意力放在书上脑海里却全是,“沉香”这两个字。
前排女生说的没错,零君的手串确实是天然沉香。
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沉香又叫沉水香,也分三个等级,划分依据就是能不能沉水——沉入水底为沉水香,为极品;半沉半浮为栈香,次之;浮于水面为黄熟香,最次。
零君的手串不止是天然沉香,还是沉香里品相最高的沉水香。
不过这还不够。
因为沉水香里,还有一种极品中的极品——奇楠。奇楠与沉香并生,比沉香更加温软,也比沉香更加难得。《雪水冰山录》中记载,在抄严嵩家的时候,搜出来将近5000斤的极品沉香和3块奇楠。奇楠的珍贵,可见一斑。
关于价格,姜词没有关心过,但是她之前听十三偶尔提过说一串14颗、全沉水、1.6cm直径的加里曼丹佛珠手串是18万元。
姜词不知道零君的奇楠手串是多少钱,但是她知道手串上的珠子共14颗,每一颗的大小几乎完全一致,品相圆润,摸起来十分光滑,手感极佳。最重要的是,香味还会有种种变化,在不同的场景下,有不一样的味道。
而姜词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原因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因为她曾一度以为那只是串普通的珠子,因为味道好闻,便常拿在手中把玩,翻来覆去,百看不厌。
她甚至还吐槽过这手串太古朴,适合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他一个少年人戴,却不怎么合适。那时候零君只是撇了撇嘴,说明明是她有眼无珠,不懂香料,气得她差点没把手串扔出去。
不过也就是从那以后,零君多了个习惯,那就是每次做爱的时候,都要把自己的手串取下来,戴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