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蓝反应过激,让坐在床边的男人皱了下眉头。
这也不怪他,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陌生人坐在床边盯着自己,换做谁也会被吓到。郁蓝抱着被子紧张的躲在床角,余惊还在,浑身哆哆嗦嗦像个被吓到的小孩。他借着昏暗的灯光四处看了下,这是一个用竹子造成的小屋,屋顶是用茅草铺盖而成。
这也算还好,简称寒舍。
没有过多的家具,也没有像老一代那样带着尘土的地板,而是用大木板铺成,干净整洁。这小屋内有两张床,挨近窗口的那张竹制而成的简约床大概就是这个陌生男人所睡的吧。上面只有一张灰色的薄被和一个?枕头,而自己的——卧槽,棉被?
他终于知道这潮湿的霉味是在哪里散发出来的了,不正是自己怀抱着的棉被么?
郁蓝嫌弃地掀开棉被,缩手缩脚地看着陌生男人。“大哥,您怎么不说话?”
适应了光线问题,郁蓝清楚地看见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两人目光接触时,郁蓝忍不住浑身一震。一袭黑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猛然砸入他眼中。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犀利的鹰眸,让人痴迷得无法移开视线。
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眼前的男人蓄着长发还穿着貌似古装片里的黑衣侍卫装?
难道自己已经到了横店在参加演出?
可是不对啊,没有摄像头,没有场务,也没有导演和阿儒。
阿儒?对了,他想起来了,阿儒的车被撞了,他们在高速路出了车祸。但,这是哪里?阿儒又在哪里?
“嘶,好疼!”郁蓝捂着脑袋,一连串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开始如同洪水猛兽一般汹涌而来。画面中,两袭身着红装的男人在拜堂,一个是眼前的陌生男人,另一个是——好像自己。
画面一转,这个很像自己的男人却跟着另一个华裳英俊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被人围堵在悬崖边上。
带头的不是自己拜堂成亲的男人,而是明黄色龙袍年过半百的皇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穿越了?
郁蓝惊悚地望着如葱白的双手,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还是他二十一世纪为了生活而生了老茧的大手?平白无故还年轻了几岁。
脑海里涌出一段让他心痛不已的画面,华裳英俊的男子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三子熠灵,而自己,大概就是他的情人吧。两人兴趣相投,日久天长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
毕竟是皇室子弟,哪里会让这种丢人的事情发生。为了断去熠灵的念想,皇帝就把他许配给了异姓王上官曜身边的侍卫——甘聿。
所以才会有拜堂成亲的一幕。
可哪里知道这个朝代的郁蓝会殉情啊!不过这甘聿还挺有责任心的,原主在三年前跳崖自杀,被搜救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而甘聿却毫无任何埋怨之心照顾他三年。至始至终那个要与他私奔的熠灵从没出现过。
郁蓝的心被刀剜过一样。
三年来,甘聿为了吊住他的一口气不仅把积蓄花完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但他从未放弃过他。
满眶热泪不受控制的滑落,滴在了里衣的袖子上,化成了朵朵花迹。
就算是石头也会被这男人给感化了吧。
甘聿有些发愣,呆呆傻傻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郁蓝胡乱擦了擦眼泪,心疼地过去抱住甘聿,“三年来,谢谢你了。”
他能感觉得到他的身子猛地一怔,随后激动地颤抖,郁蓝能给他的只是越来越紧的拥抱。
“不、不用谢…”他的声音沙哑,大手随之覆上郁蓝的后背,以更紧的方式搂着他。
冰冷的泪落在郁蓝的脖颈,滑落至锁骨。
“你也在哭么?”
“没有。”
“哦!”傻瓜,你不哭才怪,我郁蓝大人有大量先不揭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