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妃扮成娘娘的样子,陛下一时卸下防备就……”
梁彻的手掌和胸口分别有大大小小的伤,好在都不危及性命,御医包紮完伤口後,缜乐跪在一边给叶未言讲着事情的经过。
话说,半个时辰前,梁彻在望潮池外边站了良久,终於鼓起勇气准备进去了,易容成叶未言模样的漓妃突然从里面出来。
他微笑迎上,漓妃手快的掏出一把匕首刺过来,虽说他反应及时用手挡住了第一刀,但连续过了几招後,还是被她得逞刺中胸口……
“不对…”叶未言出声打断缜乐的回忆“他本是武将,没道理打不过漓妃的,还有那些彩虹呢?禁卫军呢,都不出来护驾?”
缜乐道“事情发生太突然,大家应付不及。”
“是吗?”叶未言半信半疑,可看到梁彻俊容惨白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也就没多想,只顾心疼的捻帕子替他拭去额角上的汗。
阴暗潮湿的天牢隐隐中有着一股屍体的腐臭味,一条宽长的血路从入口一直延伸到牢房,漓妃闭眼侧倒在茅草上,伤口处的血已经结痂。
当听到锁链碰撞的声音,她悠悠地睁开眼,一双点缀金凤凰的绣鞋出现在眼前,失血过多使她虚弱无力的抬头。
“唉…”叶未言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方在她面前蹲下“你这样做,我会心疼他,然後就会更爱他。”
“那我会更努力,直到杀了他。”
叶未言笑了“没关系啊,死了我们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反正我和他的命是牵在一起的。”
漓妃瞬间红了眼“你杀了我吧。”
叶未言又叹“我会救你出去的。”
……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眉间一拧,蓦地睁开眼眸。
此时正在睡觉的叶未言感觉耳朵生凉,梁彻更是把脸埋在她的颈间爱溺的蹭了蹭,跟着又含住她软软凉凉的耳垂,调皮的玩弄。
“终於醒了。”她微偏过头避开他的唇,抬手轻拍了拍他脑袋,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听话的坐起,纤弱无骨的手捧起他的俊脸仔细打量着,指间轻抚过他的双眸眉间鼻梁,最後才是脸颊,道“睡了两天,气色也算恢复过来了。”
梁彻本犹如猫一般闭着眼乖乖任她抚摸,听她这麽一说,蓦地捂住胸口难受道“痛。”
叶未言不敢怀疑,忙让梁彻重新躺下,朝外边唤道“缜乐,把药端上来。”
嗜甜之人是一点苦都吃不得的,梁彻被叶未言哄骗着咽下整晚药汤後,脸黑的好像谁杀了他全家,直到她将一颗蜜饯塞进他的嘴里。
担心影响药效,她只许吃一颗,而梁彻为了驱赶舌尖上的苦味,只能一直含着不忍嚼碎吞下,鼓囊囊的脸颊显得有几分可爱。
叶未言实在忍不住捧起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下。
梁彻一愣,突然间嘴里的蜜饯好像化了,眼角里有非常隐约的笑意“好甜!”
这几天为了照顾他,叶未言一点都没睡好,总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身边有一点小动作就惊醒。现在他好多了,两人岁月静好的并肩躺在床上,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发呆时,他的手突然搭在她的小腹上。
“陛下,昨日我去过天牢了…”叶未言摁住他的手,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提起漓妃,可她担心过两天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了。
他蓦地收回手,淡淡道“皇后放心,朕不会治她的罪。”
梁彻说真的,他不仅不治漓妃弑君之罪,且还打算对外宣称漓妃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封之为琉璃公主。
叶未言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通情达理,但乐见其成。
“朕想多关她几天,否则这伤白受了。”
“谢谢。”叶未言侧身抱过他的手臂,疲惫也跟着袭来。
梁彻一直注视着她安然入梦的脸庞,突然勾唇笑了,眼中带着几分邪佞。
望潮池前……
当梁彻抬脚踏上阶梯时,抬眸看见叶未言从里面走了出来,也许是刚泡完一个舒服的澡,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面上挂笑迎了上去,可是令人措手不及的是,她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支匕首,带着杀气的朝自己袭来,笑亦凝在嘴角,抬手挡住她往要害刺来的匕首,接着他长腿高高一抬,将人踢飞得老远。
角落里闪出几道一蓝一紫两道影子,只一招,她便被轻松制服。梁彻上前对上她不服气的怒视,抬手毫不犹豫撕掉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哼…”漓妃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想看到他那张令人生恶的脸。
迟迟才到来的缜乐见到梁彻流血不止的掌心後,魂都快吓飞了,霎时间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着“传御医,快传御医……”
梁彻似乎感觉不到伤痛,只是看着‘望潮池’若有所思,随後,他捡起地上的匕首,往胸口紮了进去……
梁彻的手无法握笔,因此,御书房里堆成一座山的奏摺,都是叶未言帮忙批的。
而他只是坐在一旁吃着点心,时不时给她指点两句。
一直拿不惯毛笔,叶未言时常要甩一甩酸痛的胳膊,直到受不了拿出常听起的一句话“听说女人是不能涉政的!”
“这段时间,朕就当你是个男人了。”
叶未言“……”
又过了十分钟,她看了眼站在旁边磨墨的缜乐道“他挺闲的。”
梁彻俊脸一冷“宦官不得干政。”
叶未言“……”
今天的任务量快完成了,叶未言抓紧拿起一本摺子翻开,瞥了两眼後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这几天摺子批多了,她也算总结出了一些规律,为了提高办事效率,赶紧抓着梁彻说起“你看哦,这麽多摺子里,分别有奏事折、奏安折、谢恩折等几类。
像奏事折吧,咱可重点处理。至於奏安折这些没那麽紧要的,你也说了回个“朕甚好”三字即可。我就想呀,反正都已经这麽敷衍了,为何不让宫里的师傅照你的笔迹刻个章啥的,盖一盖就完事了呢?”
“哦?”梁彻翻着她批过的摺子随意扫了两眼,她说的确实不失为一种好办法,随後摸了摸她的头说“但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摺子也可不回。”
叶未言“……”
空气静了两秒後,她把手里的摺子一丢,转身就掐住梁彻的脖子“不早说,老子杀了你。”知道她这几天重复写了多少个“朕甚好”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