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爱我,自当敬我,随我一同证道问佛。”
虽无香烟袅袅,亦无青灯古佛相伴,但当苏青柏盘坐在地上说出这句话时,配着她那张清冷的脸孔,倒真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境隐在其中。
只是,那因强忍欲念而沁出的细密汗水,早已蕴湿了薄衫,浸透衣裙。她脸颊也已布满潮红,额角鬓发间汗水涟涟,那汗珠顺着眉角,沿着眉峰滚落不休。
安妮围着苏青柏打量几圈。“苏小姐是清心寡欲之人?”她娇笑着弯身勾住苏青柏的下巴,一路蜿蜒而下,顺势靠着那具滚烫的柔软身躯坐落佳人怀抱之中,似蛇般柔媚的抬手缠在苏青柏脖颈之上。
欲望绮念闯入身体,在她脑海之中喧嚣。又如一条蛇般在她体内肆意游走,试图寻找一个入口窜入其中,钻进她内心,打破她所有的意志力,撕裂她的骄傲矜持。
苏青柏强迫自己笑了笑。“本也不是,遇着你,既是了。”
清心寡欲。
安妮笑着摇头,这个词委实与蛇狮家的人搭配不起来。
诚然三百多年来的蛇狮家,出了一个'圣修士安德鲁'那样虔诚的修道士异类。可其他的蛇狮,有人这么形容过他们,都是欲念深重的怪物。
安妮思索着,然后笑了起来。“如果苏小姐是清心寡欲的人,那一定是我不够好,不能使苏小姐快活。”她有的是时间跟这两个人耗着,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她目光撇到一旁的矮桌上,清茶杯水的另一边,便是形形色色的勾情药物。而这位苏小姐已吃了三分之一的种类,安妮不得不赞叹她的定力。也让她不由的期待接下来要喂这位小姐试吃哪一种情药呢。
蛇狮啊,可怖的蛇狮。
一度横行在欧巴罗大陆,教各个家族惶恐不安。
可如今的蛇狮,却真是不争气。
犹如一只断了牙的狮子,一条被人捏住七寸的红蛇。
任人揉捏。
安妮自苏青柏的颈后一路摸索,指尖闲闲搭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划过瘦削的曲线,便落在那盈盈挺立的胸房之上轻揉慢捻。耳中如愿听到依靠之人的闷哼声,她得意的咯咯笑出了声。“别转过头啊,我想吻你呢。”说着,她朝前靠了靠,故意呵气在苏青柏颈间。
一直闭眼忍耐的苏青柏,此刻睁了眼。
满眼悲悯。
倒像是真成了佛。
“请恕苏青柏不能承情。”转头安然避让的模样,没有一丝被胁迫的窘迫。
安妮叹了口气。“真没意思,你的心上人可真没情调。我真是想破头都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这么无趣的女人呢?”她对着另一边问话。
没人回她。
宋怜也没办法回她,她现在全身已软的像是一滩水,别说回话,就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说不了话,但她的眼已回答了安妮的问题。
她的眼死死的瞪着安妮,想必如果不是动惮不得,此刻早就跳起来狠狠揍安妮一顿。
“你也没意思,还不如苏小姐有意思。”素白的纤指从矮桌上捻起两颗药丸,递到苏青柏嘴边,安妮哄劝的笑道。“苏小姐,下一轮了。”
苏青柏无奈,只得张嘴由着安妮将药塞进她口中咽入喉中。
“.........”宋怜看着这一切,死死闭上了眼。
她无力阻止。
只得学苏青柏两眼一闭,世事无争的样子。
卧房中香气弥漫,迷人心扉。
隐有人气喘之声在房内回旋,女人娇笑着勾弄他人欲望,唇舌一度徘徊在禁欲之人的脖颈舔弄,试图让人堕入欲望的深渊。
“啊~”一丝轻吟自口中泄露,苏青柏觉得体内翻腾不已,内心不由惨道:一世清白,难道要尽毁于此地不成。
不成。
决然不成。
若是与这雷克家的小姐做了欢爱之事,不如死了的好,免得日后没脸见人。
思及此,她反反复复的在心中念叨《静心决》。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又想起佛,上次自己读到哪本佛经,此时已想不起。
但唯有一句,自己悟出来的那句在心头不断浮现。
观佛自在,万物无我。
此时坐在这地,受着这情药之苦的人,已不是我,既不是我,自然也不会受这情欲之毒影响,本心不变,万事难移我志。
真是见了鬼!
安妮气得咬牙,明明前一秒还见这人动摇,后一秒又稳坐如山,面上不动不摇,跟入了定的禅僧一般。
她索性站起身,不做那无用功。
走到宋怜面前,一把提起软在椅子上的人。“你的心上人对我没兴趣,正好,我对她的兴趣也够了。不如我们来一起快活,让你的心上人瞧瞧平日里,你是如何欢喜我的。”
“......”宋怜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满是鄙夷。
气得安妮顿时火冒三丈。
“你好大的胆子!跟我订了婚,还敢跟你的老相好拉拉扯扯,现在竟然还敢无视我,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她一把扯住宋怜那头如稠缎般靓丽黑色长发。手指着苏青柏,气急败坏的问她。“说,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宋怜被她扯的发根生疼,偏生没力气推开挣扎,只能在安妮手里如同一个布娃娃般晃来晃去。
“你还敢不回我的话!”安妮被一阵沉默激得跳脚,将宋怜甩在地上,想上前踹两脚,又舍不得,只能抓起椅子朝门口摔去。
宋怜倒在地上,欲哭无泪。
神经病啊...
脑壳有病,就去看病啊。
对上苏青柏同情的眼神。
宋怜苦笑,彼此彼此。
就在此时,丝线摇拽,金铃清脆生响。
这金铃声犹如一道救命符,让苏青柏跟宋怜两个人精神一震。
金铃声动,必是有客来至。
需主人家出门相迎。
安妮一怔,然后收拾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物,又对着镜子整理了头发。英格兰淑女嘴角带着完美的微笑出了房门。
安妮一走,原本虚弱无力的宋怜便开了口。“你还好吗?”
苏青柏苦笑,“这桌上的药物,并不尽是坑蒙拐骗之物。”
宋怜勉力撑手,见苏青柏伸手过来,她犹豫了一下,搭着她的手起身。“我实在也想不通,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笨到中这样的陷阱。”她摸到苏青柏身上带着不同寻常的热意。
“哈~”苏青柏叹气。“常在河边走,焉有不湿鞋。”
“那可是个活成二百五的笨蛋。”对着自己订婚的对象,宋怜刻薄的不留一丝余地。
苏青柏不得不提醒宋怜她们两人目前的处境。“却让我们两人栽了一次的二百五。”
宋怜默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此刻我有一个想法。”
苏青柏道:“正巧,我也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我是否一样。”
宋怜打量着苏青柏,“不如一同说出。”
“季白休来啊..”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后,各自苦笑不语。
若是季白来救她们。
只怕一辈子,是不够他笑话的。
可除了季白,还有谁会心心念念的来找她们。
宋怜思索道:“你的前田さん或许会来?”
“あつ若来,季白也就必定会来。”苏青柏打破她的幻想,这英国的人际关系,前田除了拜托季白,又能找谁来搭救她。
“我若不来,你们两个在这儿被人玩的团团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门被打开,走进来的季白西装笔挺,打扮的十分时髦俊俏。
长腿一伸,季白拎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后,才开始打量自己的两个朋友。
“你被蹂躏了吗?”他带着笑悠悠问苏青柏。
“.........”苏青柏不回他,也实在说不出口,毕竟自己除了没失身,其他该失的,一样不少。
季白又扭头看向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的宋怜,见她穿了一身白裙,全身上下被打扮的精致无比,脖间还挂了一条珍珠链。他含笑望着她,笑道:“Allegro,我从来也没见你像今天这么漂亮过,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娘子。”
宋怜气得脸都青了,咬牙道:“我看你活脱脱就像是我孙子。”
季白也不恼,反而笑着拍掌。“那就让我这个孙子背老祖宗出去吧。”说着,已站起身走过来搀住宋怜。
宋怜本要拒绝,可无奈身上确实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乖乖趴在季白背上,让这家伙背起自己出门。“青柏呢?”
“她,她自有人接收。”
前田实在是不想来,只不过实在也没办法不来。
所以她只能站到笑盈盈的苏青柏面前。“你自己能走路吗?”
苏青柏展开双臂。“你看我这样子,是能走得动路的人吗?”
前田将她搂住,从地上拖起来。“我看你的样子,跑两里地都不会喘一口气。”
“你高估我了。”手臂架着前田的脖子,苏青柏缓步走着,只觉得全身都在压抑的轻颤。
前田没再看她。“我只怕我若是稍微那么低看你一眼,回头倒霉的就还是我。”原本以为她会不甘示弱的呛回来,结果只看到她抿紧的唇角,一反常态的沉默。前田这才意识到,这人今次想必是吃了大亏。
一路驱车回家,路上还要忍受苏青柏满眼含春时不时凑过来问她一句。
“你要随我一同问佛吗?”
前田咬着牙关,问佛,问佛,真一心向佛,不遁入空门,还跟她订婚作甚,祸害他人。
拖着人进了家门,门还没有关上,前田就被压在墙壁上结结实实的吻住。下意识的松开牙关,放任对方舌尖进来彼此交缠,直到快呼气不能的时候,苏青柏才退离开,满脸无辜。“我被人下药了。”
“真的?”不怪前田怀疑,毕竟面前的人,当初认识的时候,把她利用个干净也就算了,还在前田打算跟她分道扬镳的时候,一句“你对我下药了吧。”就把前田推倒在床榻之上吃干抹净。
“你这句问话,实在是伤人心。”苏青柏一脸悲愤。
“别闹!”前田认真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在触及到苏青柏滚烫的肌肤缩了一下手。“你怎么不早说!”
苏青柏靠在前田身上,她附在前田耳边浅笑。
那笑,好似带了春药。
只一声,就让前田全身跟着沸腾起来。
“你要不要随我一同问佛?”
前田不明白,她轻抚苏青柏后背。“怎么一路上都在问我这一句?”
那人枕在她肩头,手缠在她腰间晃动。“你若随我一同问佛,我便带你步入极乐世界。”
星火燎原。
前田不可思议的望向苏青柏,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前。
当她解开衣物的时候,是苏青柏主动迎上来的热吻。
我的欲望,只放纵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