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迟的番外
雁荡山脉连绵十余里,横埂在浚州以西,因地形险峻复杂,大雁荡而不出而得名。
这趟镖要得急,徐迟领着一众镖师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太阳落山前出了雁荡山,穿过前方一个小山坡,才看见一个地势略微平坦的地方,还有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
“行了,今晚就驻扎在这里吧。”徐迟这样吩咐镖师,一面横握长枪,环视四周。枪是百兵胆,常年押镖的徐迟,虽然并不畏惧夜色的黑暗,但是这雁荡山似乎有些不同,一声一声的老鸦叫得戚戚沥沥,隔着树梢传得老远。
马儿在原地焦灼的踱步,鼻子里发出响亮的喷嚏声,押镖的镖师耐心安抚着他们的老伙计。
“嘶~”马儿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发出嘶鸣声。
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从天而降,手中森然可怖的兵器,折射着冰冷的光芒。
杀!
一声令下,黑衣杀手和红衣镖师们厮杀在一起,顿时马鸣风啸,场面十分混乱。
徐迟一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逼得为首的杀手不能靠近镖物,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柳豫带着十二暗卫早已暗中跟随,以待时机。
“动手!”随着柳豫的口令,一群身手高强的暗卫从后面涌出,冲上前去加入战局,很快就扭转了局势,局面呈压倒式的一边倒,但是,杀手的抱团锤死挣扎硬生生撕开了一条口子,愣是叫杀手首领抢了镖物逃脱。
几个起落间就逃入一旁的森林中,眼看就要失去踪迹。
这可是大失误,“不好,快追。”柳豫一喊,在一旁缠斗的徐迟立即响应,二人随着杀手首领的方向追了过去。
雁荡山地形复杂,草木繁茂,绿树成荫,况且是在夜里,本就看不真切,仅凭点月光和听声辩位的功夫,二人还真没落下几步远。
柳豫有些着急了,要是走脱了杀手头领,盘问不出来路,这趟差事可就白白辛苦了。
“喂,前面那位仁兄,别跑了,你抢到的是假的账册,你不信你自己翻一下试试,什么都没有。”柳豫早有准备,用空白的账册来引诱出背后之人,好一网打尽这些余孽,所以这趟镖本就是假的。
徐迟心下一合计,以为是柳豫使的激将法,配合他讥讽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此起彼伏。
杀手兄本来就精疲力尽,还要被他二人轮番言语攻击,心房早已不坚,听得手中费劲千辛万苦劫来的镖竟然是假的,不禁心态有些蹦了,眼神不由自主的往手上瞟。趁着朦胧的月光,这本册子上果真只字片语也没有,惊得分神。
就是现在。
柳豫和徐迟同时而动,一刀一枪往杀手兄的要害刺去,杀手兄提刀回访,但是已经晚了,不出三招就被他二人拿下,卸了下巴和四肢的关节,软趴趴的倒在一旁不省人事。
“哎,你怎么知道这册子上什么也没有。”徐迟想要不是柳豫的计谋,还真就不能如此顺利在这雁荡山的环境里追回镖物,抓住杀手。
“啊,我,我猜的,不管有没有,他都肯定会怀疑的去看的,一看就会分神嘛。”柳豫面不改色的瞎扯了个晃,把册子还给徐迟。
“兄台厉害,好计谋。”徐迟不疑有他,将册子踹回怀中,向柳豫感激的抱拳,“多谢兄台搭救。”
“啊哈,无妨,我也是顺道路过这里去办点事,路见不平,总是要拔刀相助的。”
“兄台大义,回头我这趟镖结束了,请兄台到我同福镖局吃酒,到时候定好好招待你。”
正当二人该举杯庆贺时,变故徒生。
嗷呜~
雁荡山最不缺的就是森林狼,它们常常在夜晚成群结队的出现,猎捕食物,数量庞大难缠得紧,虽然以二人的功夫足以逃命自保,但是脚下还躺着个拖油瓶杀手兄,柳豫要带此人回去交差,不能丢下他不管。
“上树”徐迟一看狼群就觉得不妙,数量这么多,而且他们还没有火把,以往遇到狼群,最多十几只,镖师们人多势众,点起火把,布好陷进自然不畏惧这些绿眼睛,但是现在敌众我寡,情势相当不妙,只能暂避为上。
旁边一棵两人环抱粗的大树正好给他们瞌睡来了递枕头。
柳豫毫不犹豫的一把抓起杀手兄,气沉丹田,足下用力在树干上一蹬,顿时跃上几丈高的枝丫,又觉得还不安全,再往上纵越了几个枝干,稳稳落在十几丈上铜盆粗的枝干上。
“轻功不错兄弟。”徐迟也不甘示弱,几纵间落到柳豫一旁,杀手兄被挂在枝干与主干的交叉处,毫无知觉。
“彼此彼此。”柳豫收刀入鞘,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的看着树下望眼欲穿嗷嗷待哺的狼群。
二人交换了名字,闲聊起来,竟然一见如故。
“我想我家丫头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柳豫望着远方高悬的明月,心中突然思念起家来,想念那个奶香淘气的女儿。
“我也想我家那个臭丫头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捣乱了。”徐迟听他说起女儿,同为女儿奴,俩人话题就更多了。
树下一群狼群虎视眈眈,树上二人闲话家常,这画风充满了诡异的割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