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树!秦白树!”
朦胧中,好像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在呼唤他。
是谁?是学姐吗?不可能。虽然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这个想法还是第一时间就被他否决了。
因为学姐的声音绝对要温柔得多得多得多得多。
那么,只剩下......
卟鲁卟鲁。脑袋被人连环拍击。
“小老弟!小老弟你醒一醒!”
秦白树晕乎乎地抬起头:“齐乐乐你......”堪堪抬头,又被一巴掌拍了下去。
齐乐乐一副很严肃很认真的样子,拍得也很使劲:“都放学了你还在睡,叫都叫不醒。”
秦白树捂着脑袋叫了起来:“我醒了你还打!你还在打!”
蜜色皮肤的短发女孩收了手,低着头偷笑起来,额前乌黑的刘海荡来荡去。
秦白树摸着头咬牙切齿:“你就只是想打我好吧!”
齐乐乐瞬间收起了笑容,好像很疑惑的样子:“奇怪,你的头打起来好顺手哦。”
说着又打了一下。
秦白树吼她:“齐乐乐!!”
“哈哈哈哈哈哈白小树拜拜拜拜。”伴随着铜铃般的笑声,齐乐乐一把抓起书包跑远了。
沙雕齐乐乐,呸。
哼,算了,看在她牺牲放学后和陆奕星一起等车的宝贵的十分钟把他叫醒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早春仍有些许凉意。
秦白树摸着脑袋从桌子上爬起来,把用来当枕头的校服穿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环顾四周,教室里已经空荡荡的了。
偶然有晚走的学生从走廊上重重地跑过去,随后又是一片寂静。
金色的夕阳从窗外打进来,斜斜地照在桌子上。
秦白树穿着宽松的校服,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满天绚烂的夕阳。
他想起昨夜,想到那个女孩子。那个像夕阳一样,绚烂又梦幻的女孩子。
她是真的吗?
桌上放着那本笔记本。他抽过来,翻到最后一页。
【学姐,您认识我吗?】
【 不是 得挺开心的?】
【你干什么?!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怎么,和我上过床很丢人?】
【??你在说什么啊!!别人知道了说你不检点怎么办?以为你很随便怎么办?】
【自然点。】
几句话写得乱七八糟东倒西歪的,秦白树却摩挲着看了好几遍。
秦白树摸着她的字,忍不住咬唇笑了起来,屁股下的凳子腿也翘起了三条。他在桌子的前挡上勾着脚,整个人和凳子一起晃来晃去的。
明天又可以见到学姐啦!不过他之后可不会轻易和学姐.......咳咳。
想到昨天的事,宽松的校服裤肉眼可见地慢慢凸起。
又硬了。秦白树懊恼地挠了挠脸颊。只好等消下去再走了,幸好教室里没有人。
总之!
他绝对不会,再和学姐做...等等等等不能想了!总之他不会让学姐碰到他的!哼!
他要好好地告诉学姐,他很喜欢她呀,很早就喜欢她啦,这种事要当面好好讲的!
嘻嘻明天几点见面呀!穿什么衣服好呢!去哪里玩呢!
嗯......明天?明天...
秦白树停止了摇凳子的动作,慢慢皱起了眉。
他根本没有学姐的联系方式啊摔!
啊啊啊啊啊!!! 那他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学姐了!
想到这里,秦白树凳子也不翘了,笑容也消失了。凳子哐当一声落下,男生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
一米八的大男孩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下半张脸埋在胳膊里,连头发也软趴趴的,像一只没有了主人的哈士奇。
夕阳落在睫毛上,在课桌垂下小小的阴影。
突然,男生直起身,甩了甩头,好像想到了什么。
学姐是怎么找到他的?难道学姐知道他是谁吗!
学姐记得他?!
不可能。
学姐就算对他有印象,也不可能知道他是哪个班的。
他叹着气沮丧地趴了下去,屁股底下的凳子仿佛也下沉了几厘米。
哎,大概只是巧合碰到,所以来戏弄一下自己。他真是。
他真是...好高兴哦。
夕阳渐淡。
男孩的轮廓隐在了高中教室病绿色墙壁的阴影中,大半张脸埋在袖子里,一双眼睛笑得亮晶晶。
不管怎么说,还是记得他的啊。
秦白树吸了吸鼻子,又想笑又想哭,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
窗外树影与晚风摇曳。风中充满了干燥的草木清香。
他有些失神地抚了抚自己的唇瓣,想到女生口中甜美与苦涩的味道。
又硬了。
妈的!秦白树猛地锤了下课桌,水笔和笔记本被一起震得弹起来。
可恶啊!这高中男生的身体!这样下去几点回家啊!算了算了,拿包餐巾纸去厕所自己撸一发。
他拍了拍书包侧面,没找着餐巾纸,又摸了摸校服口袋。
摸到了...嗯?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时候抄的答案还没丢啊?秦白树漫不经心地将纸条展开。
心跳骤停。
秦白树猛地把笔记本抽过来,看看纸条,又看看本子,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C大,16号晚上六点,柏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