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和徐昭昭从理发店出来，顶着伞去最近的商城吹空调。童颜找到空位，徐昭昭端着两只包着满当当草莓和冰淇淋的鸡蛋仔过来。
徐昭昭先坐下没吃，而是一脸认真地问她：“颜颜，你怎么会和陈星冶好像……很熟？他的风评很差，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之前在一中，差点把人打死，劝退学，没学校要他，因为认识左焕，通过关系才能转到星海……你怎么还敢要他的口罩！我都不敢看他……”
“都是传言，不是吗？”童颜低着头，喝了口冰可乐，“我所认识的他，是能够在所有人假装看不见的时候，冲上马路拯救受伤小狗的……善良的人。”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徐昭昭更奇怪了，“颜颜，你今天很不对呀，是不是剪头发的时候，他和你说过什么？”
童颜目光微动，“这两天都遇见，难免会注意上呢。”
徐昭昭瞪大眼，“你前两天还和我说，暑假结束前一定要加到我好不容易帮你要到的左焕ＱＱ，还有以前每次我们去偷看左焕他们，哪次陈星冶不在？你也没注意上啊……”
“因为不会有好结果啊。”童颜捏着吸管，耸耸肩，“转移目标比较好。”
“为什么突然放弃？你以前也说，远远看着就好，暗恋没结果也可以。”
童颜想起原主死前脑中的走马灯，没有因为喜欢一个人变成更好的自己，反而越来越自卑压抑。
她开玩笑的口吻，半真半假地说：“昨晚我做梦，梦到左焕知道我喜欢他，他对我说——你真恶心。我很受打击，醒来发现不再喜欢他啦。”
“才没有！”
徐昭昭拉过她的手，她一愣，先前抚着杯壁的冰凉指尖，缓缓游着温热。
“你才不恶心！你不要听别人乱说，他们不了解你。”徐昭昭边说边冲她点头，“不准做奇奇怪怪的梦，你现在换个发型，超可爱的！“
童颜怔了怔，噗哧一笑。
徐昭昭咂咂嘴，“不是发型可爱，是内在可爱，就是……”
“你也很可爱！”
童颜伸出另一只手，捏捏她的脸颊，“昭昭，再不吃，冰淇淋要化咯～”
童颜拿起餐盘上的鸡蛋仔，嘴边多出另一只，牛奶芝士味浓郁。
徐昭昭挑挑眉，说：“张嘴呀～食物的第一口是最好吃的～”
鸡蛋仔很厚实，童颜嘴张到最大，吃得嘴上一圈冰淇淋。
徐昭昭得逞地笑出声，下一秒嘴里塞入童颜手上的。
互看一眼，相视而笑。
“颜颜，我们还没拍照呢？刚剪好的头，绝对要拍个够！晚上回家睡一觉，肯定不是这个型啦～我睡相特别差，都不敢睡了……”
“……”
“要用小恶魔贴纸，对了，先给手机吃鸡蛋仔！”
童颜静静地看她忙乎，舔舔唇角，随口问徐昭昭：“有什么事会让我们，不再这么好？”
徐昭昭抬头看她，愣了愣神，然后心虚地问她：“颜颜，你发现啦？我是忘记给你说，你不要生气～”
童颜沉默地点头。
“昨天嘛，我在的粉丝群，统一要求改成偶像训练生言亦出道应援头像！”徐昭昭解释给她听，“我才换掉我们的闺蜜小狗头像！等到言亦出道我会改回的！现在是关键期，家属请体谅一下……”
童颜听完，假模假样鼓起脸。
徐昭昭笑嘻嘻给她看言亦新的舞台表演直拍，“我崽子真的很厉害！我要送他Ｃ位出道！”
是很讨女人喜欢的长相，一双外勾内翘桃花眼。
像极了左焕。
旁晚时分，童颜和徐昭昭散步到Ｔ字路口，各自回家。
前方的后巷口，乱哄哄围着人。浓烈的臭味，混着热气飘过来。童颜直犯恶心，摸出陈星冶给的口罩，掩住口鼻，走近几步，听到人们的唏嘘。
“真吓人……”
“肯定是变态做的。”
“都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
“欸，不是振兴那帮人经常霸着这儿？上次还出过事，把人家小姑娘，啧，多半是他们……”
女生议论戛然而止。
“嘴欠？什么都赖振兴？”
另一道更尖锐的女声响起。童颜斜睨一眼，长卷发浓妆，因着天热出汗多，妆容脱去大半，油光满面的。此刻竖着眼，脸色阴沉。先前嘀嘀咕咕猜测的两个女生，弯腰低头，慌慌张张地离开现场。
空出的位置，童颜终于看清里面的情况。
两个环卫工人，一人手里撑开黑色垃圾袋，另一人戴着黑色橡胶手套，手里提着一条黑狼狗前肢。地上还残留着拖拽后，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黑红血迹。
童颜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八月底的天，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气。
“真是作孽啊……”
环卫工人不忍地别开眼，把那条黑狼狗尸体塞入垃圾袋。
这条狗有多处毛不盖体，被强行撕下的大小不一伤口。还有利物刮伤，烟头烫伤……它的双眼未闭，牙齿咬着歪到一边的舌头，眼睛无焦的瞪着。
“别拍了，都散开！”
环卫工人大声嚷着，周围的人侧开身，暂停手机拍摄。
“这么臭……”有人不满地抱怨，“这味道都过到店里，还让我们怎么做生意！”
“动物弃尸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次又是虐待小狗……”环卫工人皱皱眉，“我们处理起来也很麻烦，这狗这样惨，附近的人都听不到一点狗叫？”
人群默不作声，这里多是流浪狗，谁会去管狗不狗叫的，再说虐待流浪狗也不是第一次。警局那边，顶多备个案。
“等一下。”
环卫工人拧过头，一个微微弯着背的矮小女生，来到他们跟前，伸出手，“小狗嘴里有东西。”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女生自顾自地伸手，眼神平静地打开垃圾袋，两只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手，稍稍一掰，僵住的黑狼狗嘴便张开，一枚矿泉水瓶盖，落到她手里。
“乖，这样舒服了。”
童颜眉间舒展开，摸了摸黑狼狗的脑袋，抬眼认真地说：“有梦启宠物殡葬服务，随意弃置的动物尸体会免费打理火化。”
闷在口罩内的声音，不轻不重带着点闷，却格外有说服力。
环卫工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个拿出手机，“我打去问问看。”
童颜握紧手里的瓶盖转过身，前面的长卷发和另一个丸子头女生，并肩拐出巷子口。她疾步跟上去，她们顾着说话，也没注意到她。
“你真的看清了吗？”
“我那时候刚好在拍宵夜小视频，想来诱惑你！结果就看到……”
长卷发暗骂了声。
“真的是星海的左焕和雷振宇？”
“千真万确！左焕拿着把什么东西，在那里不停地打狗……雷振宇在旁边又哭又笑……反正就……”
长卷发似有所觉地转过头，瞳孔一缩，“你谁啊？”
一身猥琐装扮的女生，离她们很近，丸子头跟着转过头，也着实吓了一跳。
“你前面说的，能不能更详细的说给我听？”女生目光坦然得不像刚刚尾行偷听，“我认得那条狗。”
丸子头张着嘴，还没缓过神，长卷发先一步瞪着她：“关我们屁事。”
和之前在奶茶店铺被目睹，搭讪左焕失败，一模一样的表情。
童颜推推眼镜，细声邀请：“姐妹们，我请你们吃甜品，边吃边说？”
“……”
晚上快十点，童妈抱着快递盒回到家。
“颜颜，你的背背佳到了。”她的声音沙哑，难掩疲惫，“你去拆开试试。”
童颜取过剪子，拆着包裹。童妈已经瘫在沙发上，招招手，“穿着给我看看，这个是薄款，夏天穿不会太热。”
童颜打开里面的包装袋，最小码的背背佳，按照说明书穿好，背部绷得很紧，牵引着自觉昂首挺胸。
“会不会很紧？”童妈把她往身前拉了拉，“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多了。”
“不会很紧，刚好。”
“那就好。”童妈收回手，坐直身，严肃凝望着她：“马上开学了，今天妈妈工作的地方送来一条流浪狗，身上全是被虐待的痕迹。说是发生在你学校附近。放学后早点回家，绕开后巷那儿，最好和同学结伴回家，知道吗？”
“我今天路过有看见。”
童妈拉她坐到身旁，颇为自责，“你可能不记得，以前你来爸爸妈妈工作的地方，我们收留的流浪小狗，你还带着小颜颜和它们一起玩，里面有一条特别胆小的黑狼犬。后来找到愿意领养它的人，第一次回访的时候，领养家庭的小孩，和它玩扔瓶盖的游戏，它玩得很开心。今天再打电话去，领养家庭的妈妈说，她的朋友送给他们一条更好看品种更好的比熊。把小黑送给别人养……可能跑丢了吧……”
童颜低垂下眼，胸口一紧。
小黑胆小，害怕遭到二次抛弃，很难想象它会很皮地跑离主人。
童颜站起身去拿柜子上的帆布包，从里面取出那枚瓶盖，“这是小黑死前嘴里咬着的，它很喜欢主人，它相信是被不小心弄丢，也相信重逢时，主人会带它回家。”
童妈接过她递去的瓶盖，抬起头与她目光相触，眼里有什么东西化开。
童颜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可以和它葬在一起，这样……我想它会很喜欢。”
“好，就听颜颜的。”
童妈绷住的脸一点点松开。
“妈妈，我的新发型。”
童颜拢了拢两侧的头发，脸微微泛红，生硬开口，期待点赞的小表情。
童妈愕然两秒，反应过来：“很不错。”
“理发师很棒。”童颜眨了下眼，又没什么表情地说，“妈妈我维生素片吃好了，现在去睡觉，晚安。”
童妈下意识地哦了声，童颜却站她跟前没动，突然小声说：“妈妈不开心可以向我撒娇，我不开心也会向妈妈撒娇，我会多关心妈妈，也希望妈妈多关心我。”
说完，咻地跑回卧室，翻身上床，被子蒙到脸上。
没多久，昏昏欲睡间，童颜隐约听到卧室门开的声响。
尔后，被子被轻柔地拉下些。
她听到一声难懂的叹息。
开学这天，童颜提前十五分钟到校。
凭借着原主新课本上填的班级姓名，她找到高二四班教室。教室里很吵，补暑假作业的，聊暑假趣事的都有。
在童颜踏入教室的那一刻，所有人像被掐住嗓子，安静得诡异。
气氛很不对劲，童颜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该坐哪儿。
“童颜！”
身后有人喊她，紧接着，书包带子被拽紧，两个陌生的女生把她强硬拖拉着倒走。
碰上老师，那两人扳过她，挽着她的胳膊，笑得很假：“一起去厕所。”
童颜懵懵地眨眨眼，“我不急。”
她的身形矮小，两条胳膊一提，就像是挂在竹竿上摇晃的桶子。一路摇到边楼梯拐角，俩女生猛地把她推到墙上，幸好有书包护背，没有疼痛。
“你还敢来学校？”
其中一个劈头盖脸问她：“叫你删掉道歉，你当看不见？做不要脸的事，以为不会被发现？你怎么这么贱呢？”
另一个讥笑着说：“都被挂学校贴吧，怎么还好意思来学校？”
“能写出那种东西，羞耻心能有下限？”
童颜抬了下眼，一脸费解地问：“什么？”
两人俱是一愣，后又用明知故问的表情瞪着她，“你在贴吧发得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
童颜的鼻梁一痛，对方手机“啪”地扣上她的眼镜。
“你在恋爱贴吧发的厚脸皮贴子，什么甜甜的恋爱终于轮到我，校霸男神爱上我？”女生嗤之以鼻地说：“左焕是你男朋友吗？你这副丑样，还背地里下流幻想做他女朋友？Ｐ和左焕的聊天记录，假装他和你说晚安亲你，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吗？”
手机离开些，童颜看过去，是一个记录爱情的贴子。
此刻，她看到的一层楼里，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篮球场拍的，上面的男生身姿挺拔，耍着手里的篮球，是侧脸，即便故意修得面容模糊，但脚上那双限量款ＡＪ，还是不难辨出是谁。
底下的回复清一色的羡慕——
【楼主妹子的男朋友好帅啊！】
【看不清脸，但是看脚上的，家庭条件也很不错！】
【又帅又有钱吗？我酸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这样的男生！】
【没有男朋友的哭了！】
【楼主妹子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本人一定也长得特别好看！】
“他们知道你是偷拍的变态吗？”女生嘲讽道，“偷放照片上去，经过左焕本人同意吗？犯贱很过瘾吗？以为没人知道？”
另一个女生轻笑起来：“你说巧不巧，你放的聊天记录，刚好你班里有我们认识的人，刚好发现你们班级群里你的ＱＱ头像，和这聊天记录里的一模一样！”
手机翻页，一张聊天记录，映入童颜的眼。
俩女生眼见着，身前一脸神游的人，目光一紧，哼笑了声，“是你的头像吧？”
童颜身侧的手蜷起，她沉默地望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双方道着晚安，有亲亲的表情包，也有她分外熟悉的手绘小狗头像。
“……是我的头像。”
是原主亲手画的小狗，她和徐昭昭说好一起用的头像，只是徐昭昭换了，她还一直用着。
原主没有用智能手机，也没有贴吧账号，没有勇气加左焕的微信ＱＱ，更没有发过爱情贴子。
贴子是谁发的，可想而知。
俩女生看童颜不再装傻充愣，以为是在证据面前的无言以对，得意地准备继续教训她。
拐角楼梯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个咦了声。
两人回头，童颜回过神，朝前看去。
两个打扮很潮的男生，一个书包背在脑门上，另一个索性书包都没带，嘴里叼着盒旺仔牛奶，不明所以地扬扬眉。
“我们在告诉她别做令人困扰的事。”童颜面前的女生，仿若开了变身器，一改先前恶劣的语气，娇滴滴地说：“她把左焕同学你的照片放到贴吧，还说你是她男朋友，我们想你知道后，一定会很困扰！”
左焕看了童颜一眼，迈进一步，女生把手机上的偷拍照片给他看。
雷振宇无聊地凑近，瞄了眼，习以为常地冲童颜眨眨眼，意思是，你要吃苦头了啊。
左焕抬头看向童颜，小脸近乎苍白，也没有反驳。
想当然是真的。
还以为有点意思，原来也是……
倒胃口。
“这两天巧遇，是预谋啊……”
左焕啧了声，嘲讽地扯扯嘴角。
童颜没有看左焕，而是朝楼梯口再上来的人看去，松垮垮的校服，挽起的裤管，露出的脚踝，骨节突起得很性感。
“你道个歉吧？左焕同学应该会原谅你，别做这种事啦。”
另一个女生假惺惺劝着她。
“你们搞错了。”
身侧传来有点哑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入左焕的耳里，他离开的脚步一顿。
“我贴子里，幻想的男朋友是陈星冶同学。”小女生仰起脑袋，直了直身，还正儿八经地补充道：“校服就是证明。”
几个人朝后面刚走上楼梯，被前面人墙堵住，干脆懒洋洋靠着墙，一身规规矩矩校服，背着双肩书包，插着耳机，嘴角还噙着笑的陈星冶看去。
星海高中不要求学生每天穿校服，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套在外面就好。校服是蓝白相间，不算难看，但青春期少男少女还是喜欢换着花样穿私服。
童颜淡定道：“我每天穿校服，是为和陈星冶同学情侣装。”
“………”
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安静一会儿后，其中一个女生明显不信：“你拿陈星……陈同学当挡箭牌？你偷拍的照片不是左焕同学？旁边的陈同学都被贴上滑稽表情包贴纸！”
“是这样的。”童颜没有任何心虚地说，“越是喜欢的才会越藏着掖着不愿分享给别人看。”
左焕再次看向她。
“不喜欢，不在意，无所谓，路人甲。”小女生朝左焕呶呶下巴，示意是他，“才会忘记贴贴纸这样的精细活。”
左焕：“……”
操，他不配拥有姓名？
雷振宇搭着旁边陈星冶的肩，笑得快折腰。
这什么鬼画风？
小女生腼腆又无害的表情，继续放着彩虹屁：“陈星冶同学的眼睛是吃星星长大的，声音是吃ＣＤ长大的，我不想别人看见听见。”
左焕手里的旺仔牛奶捏变形，旺仔顿时变成哭仔。
他鼻腔呵出口闷气，转过身，起床气饱满地朝十班教室走去。
另外两个女生很尴尬，她们告诉左焕这事，转头发现可能……是个误会。
大家都很尴尬，可是童颜却一点不尴尬，真心实意地说：“但放陈星冶同学照片是我不对，我会删掉，也会向他赔礼道歉。”
陈星冶垂着头，看不清眼神，嘴角浅浅翘起。
雷振宇摘下他一只耳机，冲他使眼色：“她说要给你赔礼道歉。”
陈星冶站直身，荡着一只耳塞，走到童颜身前。
童颜吞吞口水，以为要解释很多。
“礼呢？”
陈星冶平淡地问她，抓重点能力极强。
童颜愣了愣，摸到书包侧口袋，拿出一袋高钙舒化奶，双手递给他。
“行。”
陈星冶接过，一手拎着奶，一手推了把雷振宇，“上课了。”
雷振宇伸个懒腰，弓着背，意犹未尽：“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女生不为左焕开战哎……”
上课铃打响。
童颜颠了颠书包，想要回教室，刚迈出两步，先前俩女生，其中一个拽住她的马尾，怀疑地问：“你刚刚说得是真的？你这发型和蒋蕊撞了，你不是故意学她？”
扯到头皮，童颜收起人畜无害的表情，眼神一凛，抬起手的同时。
眼前罩上一团黑影。
陈星冶又折返回来，声音很低，带着寒意，“别动她。”
“……”
“……”
马尾上一松，童颜心咚地一跳。
陈星冶说完，没什么精神地走去教室。
扯她头发的女生，难以置信：“你真的……认识他？”
童颜羞涩啊了声，很有鬼的样子：“没见他护我如犊子般的酷吗？”
“……”
十班教室。
左焕趴在桌上，开始补眠，发现睡不着。
雷振宇闹哄哄地八卦陈星冶：“你干嘛维护她？四眼小短腿是你的爱？钞票被打入冷宫了？”
陈星冶拿出书包里的作业，传到前面，瞥他一眼：“维护？”
“我听你说别动她。”
陈星冶咬开牛奶，更正道：“别动头。”
“头？”
“算是……处男剪。”
介绍完作品，开始吨吨吨地补钙。
雷振宇：“……”
雷振宇双手扒着前面陈星冶的肩，使劲摇晃：“那她前面吹你眼睛吃星，嘴吞ＣＤ，你笑个锤子？”
陈星冶被吵得耳朵疼，戴上耳机，冷冷提醒他：“撒手。”
雷振宇乖觉地收手。
“哧。”
同桌的左焕嗤笑一声，抬起脑袋，脸色难看，“死矮子，喝DD畏长大的吧。”
雷振宇：“啊？”
左焕踹了记课桌，再度趴回去，“剧毒。”
“……”
雷振宇安慰他：“是挺丢脸的，还以为是喜欢你，还警告人家别搞这种巧遇，哈哈哈，越想越像个自作多情膨胀的傻逼……”
左焕：“……”
“陈星冶，你到底为什么对有毒的笑啊？”雷振宇很固执想知道答案，趁陈星冶不备，摘下他的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你听什么都不鸟我——”
雷振宇忽然不说话了。
哦，陈星冶他妈听着德云社开学啊。
＃＃＃
陈星冶：雷振宇这么说话还没被打死也实属牛逼。吨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