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
第一章
“采蘩，”孟碧云满脸好奇问，“这别墅很贵吧？我和老李都不敢买山上的。”
听到此问的人不禁微微一笑，把冲好的咖啡递给孟碧云，孟碧云轻轻道了声谢。
江采蘩这才回答道：“你晓得的，这不是甘棠买得起的。他的遗产里没剩这么多钱。唉，是我公公购置的产业。”
“哎哟，你公公的你安心住着不就成了？何况将来——”孟碧云踮起脚向客厅探身，看了两看，转头回望江采蘩，一脸的意味深长。江采蘩也意会地笑笑。
孟碧云还在卧室里四周看，拿起床头柜上的绛色LV包包仔细端详，爱不释手。江采蘩见状，道：“你拿去用吧。我不怎么出门。”孟碧云说了声谢谢，很轻易地收下。
江采蘩同孟碧云走到外面阳台，在一张黑铁桌前坐下，外围是漆成乳白色的栅栏，栅栏尖顶上排着绿植。江采蘩叫刘阿姨从厨房里拿来一些甜点饮料。
孟碧云坐在她对面，眺望别墅外面的海滩，正是退潮的时候，有几个小男孩在堆沙玩，旁边围着闲聊的大人。
“哎，我真羡慕你!”孟碧云拄着下巴颏道。江采蘩用银匙轻轻敲了敲镀金的茶杯边缘，发出“亭琅”一声脆响。
孟碧云说：“我真觉得这房子不错。比以前你那房子舒服多了。”
江采蘩说：“是么？”
“怎么想到换房子的呢？”
“甘棠死了，我婆婆闹着要离婚，公公心情一直不好，想着搬个地方，换换风水。”江采蘩低下头回答道。
“哦。采蘩，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为什么你公公婆婆离了呢？我小姨想知道这个。一直希望我问问。”
听到这里，江采蘩微微一笑，撩起被海风吹乱的鬓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嫁进甘家，我眼瞅着公公婆婆的感情非常好，甘棠也告我说他爸妈一直是恩爱夫妻。后来到如今，也不知道闹得这么难看。”
孟碧云咽了咽唾沫，含糊道：“不过……他们在云台山那次……闹得……挺大。”
中间沉默了一段时间。江采蘩又问：“快有三个月了吧？”孟碧云下意识地瞥一眼自己肚子，欢喜地点头，“总算制住老李他妈了。自从有了孩子，不敢再说我一句。”江采蘩笑道：“老人嘛，都这样。”“文文要上学了吧？”
江采蘩答道：“哎哟，可别说上学，星期三她在她们幼稚园里把一个小孩打破了头。我公公气得要发疯。”
孟碧云忍不住笑，说：“再怎么疼她都没用了。”
“可不是。公公同我一起去学校给那小孩家长道歉，补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后期营养费。低着头像个小学生一样被对方家长训。女老师还挺客气，叫我们好好关注小孩子心理健康。”
孟碧云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公公他回家在路上一句话不说，不过我看他气得够呛。刚到家坐在沙发上，他就把文文打了一顿。拿那个玩具剑抽她屁股”江采蘩脸色沉了沉，继续道：“丫头一哭，我心都碎了。他呢还紧着打。我也不敢劝他，干站着。”孟碧云晓得，江采蘩在甘家是没什么地位的。嫁入豪门而身无依傍的女人常常如此。
江采蘩又露出好笑的表情，回忆道：“只好等他打累了。我赶紧叫刘阿姨把孩子抱走上药。我自己就留在那里，安慰我公公。公公坐在那里，听到我的话也没什么反应。我就走近他，发现他低着头在那里掉眼泪。吓得我几步就离开了。”
“哎，你公公也是疼小孩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气急打孩子打得重了，生自己的气呢!”孟碧云分析道。
江采蘩说：“他俩爷孙好，文文不痛了后又去哄爷爷，闹得她爷爷用胡子扎她面。真是一对冤家。”
孟碧云说：“有了孩子总有趣些。”
“幸亏还有个孩子，甘棠死了我才不那么伤。”江采蘩眼角渗出一点晶莹。
孟碧云低低安慰她心。
“咦？”一道声音传来，“是碧云采蘩你们呐？”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中年女子正走进阳台。
孟碧云赶紧起身，奔到女子面前，挽起她手臂，甜甜道：“小姨，来，一起坐吧，聊聊天。”她朝后看看，连忙道：“甘叔好。”那位站在她小姨身后的男士穿着薄西装打量着江采蘩。江采蘩一面喊：爸爸，过来坐坐吧。一面又叫刘阿姨添两把椅子。
甘启峰听着她们三个女人说话。偶尔孟碧云的小姨问他，他就作答，其余的时间就是喝一瓶可乐。
江采蘩站在门口，注视着孟碧云和她小姨关上车门，驶离别墅。她这才回转身，到厨房里去。才不管甘启峰在门口抽烟。
刘阿姨接了电话，语带焦急，转脸对江采蘩道：“我家中细仔花粉过敏，他爸爸送他医院。我现在去瞧瞧，可以不，太太？”江采蘩点点头，接过她手上湿漉漉的手套，戴好，拿起洗水池里的脏碗刷起来。
刚把洗干净的瓷碗晾水立在碗柜里，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刘阿姨去而复返，就不回头说：“阿姨，你去干别的事吧。阳台上的桌子可以擦。厨房里的事快干完了，不麻烦你。”没有人接她的话，她随意回头看，手指还触着碗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抱住。“爸你——”话还没来及落下，两只奶就被男人粗鲁地排开奶罩，捏到手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