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谦和--回温

给大家道个歉,中午急性肠胃炎输了一天的液现在才从医院回来,二更没办法了,这是我之前存的一个,明后天的更新也无法保证了,大家要注意身体哦

我睁开眼睛,顶上的帐子表明我现在正躺在双喜殿的卧房里,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口渴想喝水,正准备让晓环给我倒杯茶,忽的瞥见殷渠正趴在床榻上,只披着一件大袄,他的右手正抓着我的左手。我愣住了,我是何时回到宫里,何时躺在这床上一概不知,更不知殷渠为何会在这儿守着我。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晓环抬着吃的东西走了进来,她背对着我把饭菜摆好,转身约莫是想叫殷渠用膳,看到我睁着眼睛不解地看她,竟落下泪来:“娘娘,娘娘您终于醒了!”

她这么一叫唤,殷渠也醒了,他用空闲的左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该用膳了么?”

我咳嗽了一声,他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着我,手抓得越来越紧:“谦和?”

我不习惯地想甩开,他却紧抓着不放,还探过身子来摸我的额头:“烧退了,”他转身对晓环吩咐道,“把太医请进来!”

我扒开他的手,他有些无措:“你病了那么久,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同我置气么?”

太医进来了,殷渠让开了位子,把脉之后太医对殷渠道:“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烧退了,人醒了,身子已无大碍,但还要仔细调理才可大好。”

晓环激动地伏在我身旁:“人醒了就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替安嫔父亲求情不成,我在朝阳殿门前和殷渠大闹一场,脱了鞋走在回宫路上的时候昏了过去,风寒加体虚,睡了足足四日才醒,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厢药已经煎好了,殷渠接过舀了一勺吹了又吹,喂到我嘴边,我没有张嘴。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晓环圆场道:“皇上,饭菜都凉了,您先吃吧,这药,奴婢来喂就好。”

殷渠却没有丝毫想把药碗给晓环的意思,他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说了一句话:“我求你,喝药。”

晓环在他身后疯狂给我使眼色,我听出了殷渠话里的恳切之意,勉为其难地咽下了药,他见我肯喝,兴奋地眉眼都染上了笑意,又舀了一勺凑到嘴边,我也配合地喝了,喝完药他又哄我吃了一点小米粥,最后还端了热水给我漱口。

殷渠身边的老太监忧心忡忡地走了进来,附在殷渠耳边讲了些什么,他皱着眉头起身,对晓环道:“朕有点公事要处理,照顾好你家娘娘。”

晓环接过杯子,忙不迭地回“是”,待殷渠走远了,她才舒了口气,凑到我身边:“娘娘,皇上守了娘娘四天呢,四天都没上朝。”

我悠悠地瞥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说话。

水喝完了,晓环给我捏腿:“娘娘,夜里冷得很,明日一早再沐浴,把这病气好好洗一洗。”捏完左腿又换了右腿,继续道,“安嫔父亲的事已经解决了,皇上不追究王大人,昨日已经批准他告老还乡了,安嫔娘娘一直想亲自谢谢娘娘,可娘娘最近病着,也就耽搁了,不过她送了一些礼物过来,奴婢都收好了。”

“老爷和夫人担心娘娘身体,娘娘你这病来得凶猛,真真吓坏了一群人,不过,”晓环顿了顿,“不过这病一场,倒是看出了谁在皇上心里更重要,奴婢听说璎嫔也病了,可皇上一眼都没去看过呢。”

我缩了一下腿,不想让她再捏,她有些无奈:“娘娘,为了老爷和夫人,您也不该再和皇上生气了。”

我转身躺下背对着她,表现出很明显地不想再听她讲话的意思。只听得晓环重重叹了口气,帘幔被放了下来,床榻里瞬时暗了很多。

我翻了个身平躺着,忽的想起仪妃说的话,她说她只用保自己的荣华富贵即可,可我还有家族要守。

唉,晓环说得不无道理。

睡得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殷渠么?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他和衣睡在我对面,睫毛很长,扑闪扑闪的,忽的,他睁开了眼睛。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对望着,他把我脸上的碎发理到耳后,轻声道:“谦和,你还怨我么?”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还记得你在重华宫学规矩时的那个教养嬷嬷么?”

他没头脑地提了那么一句。

我当然记得,张嬷嬷是整个皇城里最严厉的教养嬷嬷,不管是丫头婢子,还是秀女公主,只要是她教的,就必定要狠狠地打。那时我十五岁,学宫里的规矩,正学到走,她让我顶着一碗水走,水撒一滴,挨一棍子,我走得战战兢兢,越走越急,最后一步没踩稳,碗摔了下来,碎了个稀烂。

张嬷嬷急了眼:“怎的你连走路都走不好!”说着便提棍上来打,打得我腿都肿了,第二天都很难下地走路。

但也是在第二天,张嬷嬷被谴去教新一批入宫的宫女,换了一个李嬷嬷,她待我很好,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打我。

“我那时喜欢趴在重华宫的墙上看你,”殷渠摸了摸我的眼睛,“我知道那个张嬷嬷对你不好,我也见过几次她打你,可你顶水走路那次,她打得太狠了,我离你那么远,都听得到棍子打在腿上的声音,也听到了你隐隐的啜泣声。其实张嬷嬷没有去教新的宫女,我让内务府总管赶她出了宫。后来换了一个新的嬷嬷教你,我不知道她教得如何,我只知道你从那以后再也没挨过打。有一次你坐在水池边看书,你的婢女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你咯咯笑,你以前是很爱笑的,现在基本不笑了,你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

殷渠说完,往前凑了一点,几乎和我鼻尖贴着鼻尖:“谦和,你还怨我么?”

这是今夜他问的第二遍。

我摇头,主动搂住他,他回抱我,喃喃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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