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乔弦早就走了。虽然高一也考试在即,对他这种学霸完全不成问题。乔桐复习大半夜,精力不济,本来习惯了早上自己做饭,但冰箱空空如也,只好出去吃,反正她今天也得出门一趟。
原本的乔桐数理化不好,索性专注语文英语,换成她,语文英语反而不成问题了。乔桐昨晚熬夜看教科书,把所有概念理了一遍。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早上趴在书桌上醒来,枕着摊开的书,她心想要是当年高中也这么拼,早就考上A大成为人生赢家了。
她现在看完概念,急需大量做题巩固知识加深理解,桌上数理化的练习册倒真没几本,得去市中心书店选几本,回来顺路到菜市场买菜填填冰箱。她喜欢自己做饭,手上忙碌切菜翻炒时,心里可以放空,漫无边际。
树荫浓绿,阳光灿烂,一切充满夏日余韵,像是一罐还在冒泡的冰可乐。市中心三层楼的书城大厦旁,熟食店和网吧里挤着一家老书店,反而是这里专为学生开,教辅书籍最齐全。人不多,乔桐进去挑完练习册,结账时却被愁眉苦脸的店主叫住了:“哎同学,能帮个忙吗?不白忙,给你打八折。”
书店店面小,里面却深,书架挤挤挨挨,挂着“闲人勿进”龙猫牌子的白漆小门后是阴凉漆黑的书库,弥漫纸张的气味。店主拿着手电筒开路,干笑两声:“这不是平时也没人来,灯坏了也就没修……”
要不是收银妹子也跟着,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店主大叔进黑漆漆的书库好吗!
书库里连书架也没有,书籍一摞摞叠成高山,想取高处的书就要踩梯子上去。店主带她到一架被钉死的梯子旁,手电白光往上一晃,就听见一声微弱的“喵”。
乔桐瞠目结舌:“这上面有只猫?”
“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的,好像自己不敢下来了。”店主挠头,“这梯子太小太窄了,还靠着书堆,块头大的人上去就怕全塌了,她又恐高。”旁边的收银妹子一脸害怕地摆摆手。
梯子很结实,但确实太窄了,小猫又困在书堆里,上头空间狭小,非得体型轻盈的女孩子上去才行。就这么一会儿,小猫又在咪呜低叫,有气无力,听着就心疼。应该十拿九稳吧,乔桐估量一下,踩着梯子回头对店主说:“手电给我。”
收银妹子把手电挂绳挂上她脖子,乔桐手脚利索地爬上顶端,上面堆积一层厚厚灰尘,小猫脏兮兮蜷缩在高低书堆里,乔桐打着手电颤巍巍爬过去抱住小猫。她空出一手臂弯搂着小猫,另一手把着梯子腋下夹手电筒,有惊无险地下了几阶,店主踩着凳子伸高手臂去接她手里的小猫——结果之前单手下梯子没事,一接一递反而平衡失措,身子一歪往下就倒!
掉下前最后一秒,乔桐心里庆幸,还好小猫已经被店主接过去了。
没有意想中的剧痛,她撞进紧致结实的胸膛,清新的柠檬香气盈满鼻间,背后少年低哼一声,一手抵着背后书堆,一手稳稳揽住她。
“吓死我了!”店主摸了把小猫的头,放进收银妹子怀里,赶紧过来问,“同学没事吧?磕着了没?”
“没事没事。”差点摔下来,乔桐也是心有余悸,连忙回身道谢。书堆间空间极度狭小,阴凉书香弥漫,少年环着她的腰,她脚下踩了小半摞书,站得和他差不多高,这一回身鼻梁相撞,猝不及防地一疼,彼此面对面,柔柔的呼吸打在颊上。甚至能感到近在咫尺的唇,这个距离,简直像只要谁一开口说话,唇一动就会亲上似的……
太突然了,两人都是一愣,旁边店主惊讶道:“是你啊,同学,在书库这么半天,找到你要的那本书了吗?”两人这才从尴尬里反应过来,幸好唯一的手电筒在乔桐手里,白光晃向另一面,店主和收银妹子都看不清这边发生什么事。只不过她也没看到他的样子,微光里只有下颌清晰,轮廓优美。
“还没找到。”少年低声说,声音沁着凉意,侧一步离开去继续找书了。
乔桐刚尴尬完,也不好意思叫他。而收银妹子细心抚着小猫,凑过来给她看,三个人抱着小猫走出书库,乔桐后天就考试,争分夺秒,也就很快结账往家赶了。
她下了公交绕路去最近的市场,进门是水产,正处理着黄鳝的大叔看她眼神晶亮,热情招呼:“小姑娘不买海鲜吗?刚到的活虾,还蹦呢,称两斤不?”
他的虾确实很鲜美有活力的样子,乔桐有点馋,很是心动,但……
她脑子里乱腾腾的,带着歉意摇摇头,往蔬菜区走。
乔弦……对海鲜过敏,吃了就会发高烧。原本的乔桐可能不会在乎,但她忍不住想起昨晚穿着睡衣,呆毛乱翘的弟弟,就是没法置之不理。
她买了番茄和黄瓜,挑了几棵水嫩嫩的小白菜,两把葱。又买了挂面,鸡蛋和一大块肉,本来还想买水果,但实在拎不动。路过冰柜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走过了又折回来,拿了几袋速冻小饺子。
乔桐回家又累又饿,看一眼挂钟也是饭点了,直接进厨房做饭。下面条最快,放白菜,切肉末,鲜香很快出来,又打两个荷包蛋。面条下的本来就多了,她一个人已经吃不完,却还脑子一抽,想着面条容易饿,又煮了十几个速冻小饺子。
谁容易饿?给谁吃?人家看得起你这点好意吗?锅里汩汩冒水泡,小饺子白生生往上浮,她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戳,边唾弃自己边想,一个人吃不完大不了放冰箱冻着,那么大地方空着白费电。
最后一个饺子浮上来时,门被推开了。
他们是森林里两只孤独的小兽,完美的避开,恰恰代表最了解对方的出入时间。
乔弦打篮球,校队训练回来,推门就愣了。
少年跟着到厨房,他怎么也晒不黑,大太阳下一天回来还是透明的白。
“好香……”他盯着盛面条的乔桐,轻轻吸气,漂亮的眼睛馋猫一样漾着光。
这简单的感叹带来极大满足,乔桐心花怒放,止不住地唇角上扬,努力往下抿也收不住:“先洗手。”
乔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乖乖听话。洗漱回来,常年积灰的餐桌放了两碗面,用筷子一夹,下面还卧着个荷包蛋:“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他忍不住又问一次。
“爱吃不吃。”乔桐哼一声,眼角眉梢还有种喜滋滋的明润,乔弦想,她背后的尾巴好像都摇起来了。
果然她有先见之明,乔弦吃了两大碗面,还把饺子一扫而空,乔桐盯着他纤瘦有力的腰身,鬼知道那些肉都长到哪儿去了。吃完不用她说,乔弦自己收拾杯盘筷碟,去水槽把碗洗了。乔桐长舒一口气:她喜欢做饭,却最讨厌吃完饭后收拾桌子刷碗。
不过他这样水晶般的美少年,果然在厨房里洗洗刷刷真是……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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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写起日常……
在炖肉前,我们大概可以先“炖肉”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