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时撞上了晚高峰,进了城一路上踩刹车排队,别说开车的陆勋,就连谢明月都觉得有些筋疲力尽。
“其实我们不用这么早回来的,”谢明月进了家门在玄关处脱鞋子,“周末你也不用上班。”
“周六我得去公司一趟,”陆勋抱歉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可能会抽个下午过去和同事交代点事情。”
“嗯,好好工作。”
“这是必须的,老婆尽管放心。”陆勋拿来了拖鞋,蹲下身帮她穿上,“你今天也累了,待会早些睡吧。”
“好的。”
许是舟车劳顿真的有些疲倦,谢明月一夜无梦睡得很好。
陆勋没有等到下午,吃完早饭后就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对不起啊老婆,我得提前过去一趟。晚饭不回家吃了,有个活动方案要和乙方公司商量。”
“好,路上开车小心。”
谢明月回到客厅里坐了下来,春天到了人特别容易犯懒,她看着电视慢慢地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高孝瑜就坐在正对面的的沙发上。
“我睡了多久了?”谢明月眨着还有些朦胧的眼睛,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现在十二点半。”高孝瑜站起身,“起来收拾一下,跟我去个地方。”
“好的。”在大脑有所决断之前,嘴巴已经条件反射般地回答了。和他相处这么久,多数情况下她已经习惯了服从。
坐上后座的她有些忐忑,还好司机在处理高总私生活方面表现出了极强的职业素养,头也不回地稳坐在驾驶座上。这个训练有素的司机让谢明月十分坚信,后面就算载着现任美国总统,他也会照样握着方向盘一脸正色地目视前方。
黑色慕尚平稳地经过城市西郊,进入一扇铁门后停了下来。
谢明月跟着高孝瑜走进建筑里,初入时视线压抑,逼仄的廊道中连天井透进的光量都少得可怜。她的眼睛还不适应突然变黑的环境,只好小心跟着他亦步亦趋地走着,慢慢穿过这段曲折迂回的复廊。
突然豁然开朗。竹色清寒,波光澄碧,亭台楼阁,飞檐翘角,山水横披的精巧园林映入眼底。
谢明月被这迤逦恢弘的场面所震惊。她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近十年,从不知道西郊有一个这样华丽的公园。
“这是什么地方?”
高孝瑜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着。游廊九曲,珠帘已撤。满湖风光扑面而来,水波潋滟得让她睁不开眼睛。
他们穿过了一片浓荫浮翠,在临水的单向卷棚歇山顶的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以后你可以在这里画画。”高孝瑜转过身对她说。他站在明媚的阳光里,拂在她耳边的呼吸却像寒冬山脉一样沉默辽阔。
她听见园子里的鸟鸣声声和涧水潺潺。他说,“这幢楼是你的了。”
“啊?”谢明月完全呆住,下意识地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高孝瑜抬起漆黑的眸子看了看她,“愚人节。”
说完他就笑了。那英俊浓郁的眉眼轻柔地舒展开来,她从来没有看过他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
谢明月被这诡异的场景所震惊,她用力挣扎着,好不容易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觉自己还躺在家里的沙发上。
原来是个梦吗。
可这感觉也太过真实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客厅里落地摆钟的指针落在上午十一点的位置。
她喝了杯水,起身走到画架前,安静地坐了下来。梦里的园子仿佛真正存在一般触手可及,她还记得那种走过漫长的暗廊然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的体验。
谢明月拿起画笔。这样的世外桃源,她得趁着记忆清晰的时候画下来才不算浪费。
竹色清寒,波光澄碧,亭台楼阁,飞檐翘角。颜料在棉质纤维中蔓延,短短时间内一幅山水横披画便出现眼前。
鸟鸣声声和涧水潺潺犹在耳畔,她笑着用毛笔写下一行字。
“众音徒起灭,心在静中观。”
“你什么时候来的?!!”谢明月差点被身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十二点半。”高孝瑜站起身,“起来收拾一下,跟我去个地方。”
“好的。”在大脑有所决断之前,嘴巴已经条件反射般地回答了。和他相处这么久,多数情况下她已经习惯了服从。
说完这两个字的瞬间,谢明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场景莫名的熟悉。
她握着画笔的手微微颤抖,下意识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高孝瑜抬起漆黑的眸子看了看她,“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