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药瓶,轻柔的给他往身上擦药,看着他很是疼痛,却还是忍着不叫出声的样子,就想分散他注意力,“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我将早上丫鬟的事情说了,并告诉他让暗卫跟踪了。其实这件事,暗卫在下午的时候,已经来禀告了。但是司马傲雪还是装作刚刚得知的样子,“你做的很好,没想到你这麽听话,真是该奖励。那个丫鬟倒是说的不错,早上我确实是强烈要求娶你爲妻,结果被老头子家法了,不过,也不白打,这事算是成了,你就等着明天我去接你吧。”
一边听他开着玩笑,打着混说着这麽痛苦的事情,好像是打在别人身上似的,而且这鞭伤也不掺假,每道都翻着血肉,我即使轻轻摸药,他极力忍耐,也能感觉到他肌肉紧绷,虚汗直流。我忍不住难过,“疼吧,疼就喊出来。”
“我是男人,这点伤不算什麽,以前练功的时候,虽然不是鞭伤,但是疼痛度也差不了多少,再说,能娶到你,这伤值了。”
“你练功的时候,也那麽辛苦啊,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能吃这麽多苦……”在现代,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重的伤,而且都是去医院的,这样亲身涂药的经历,还真是第一次,所以不免有些感动。
“你心疼我了?”
看着他真挚而又带着俏皮的眼神,我有点尬尴,“都这样严重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是说笑的,还想与你说,你今天真漂亮,看到你,身上都不疼了。”
“讨厌啊,越说越没边了,”我虽然表情很是不屑,但心里还是很开心。
“好了,”我松了一口气,将纱布不松不紧的缠上,“这只是一个形式,其实你不用爲我做到这种程度的。”我低声说着,相信他听到了
我看了看他,觉得也有点无奈,“已经包好了,那我走了?”
“好,谢谢。”他弱弱的应声。
“哪需要谢啊!”我其实很感激他,他爲我做的还多,以至于我越来越还不起,我跟本没有资格说“谢谢”,或者说,对于他爲我做的事情来说,“谢谢”这两个字,太轻了,以至于我都无法说出口。
我看了看他,还是走了出去。
司马傲雪听着颖清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门口,便睁开了眼睛。
他琥珀幽黑的眼眸,紧盯着屋顶,一瞬间闪过一抹苦痛之色。
良久他喃喃道:“颖清……便是一个虚名,我也要,因爲……那是我能接近你的,最近的距离。”
我走出来便看到了等在院子里的暗卫,“回吧。”暗卫一手抱起我,一个起落,就回到了我住的院子,一切都像是我们刚走的样子。我走进去,洗洗便躺了下来,想到他付出了那麽多,就有些于心不忍,心中一叹,给不了,最好就不要牵绊了,但是,心爲什麽这麽痛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司马傲雪专门留下来的嬷嬷伺候着起了床,沐浴了三遍之後只穿着中衣出来。
“姑娘,这是公子早在几天前让城里最好的绣房不眠不休了几天,才赶制出来的嫁衣,从这布料到做工都是最好的。”嬷嬷一边说,一边抖开嫁衣,指挥着丫鬟往我身上穿着,我即便觉得是个形式,但是看着他们这样的郑重,每件衣服、每样首饰都是司马傲雪精心准备,也不由有些感叹,这要是嫁给王森他们该多好啊,哎,可惜,第一次结婚却是与司马傲雪。虽有些遗憾,但心里还是有点期待,古代的结婚,是不是很有意思?这司马傲雪也确实是准备的很充足,他真的是这几天才准备的吗?还是说,他更早之前,就在准备找个事情了?我虽然不得知晓,但是看着这些嬷嬷和物品,即使一个形式,司马傲雪都做的如此精心,心中不免感动。同时,又担心他的伤势,昨天那麽重的伤,今天就有典礼,身体不知是否受得了。
“姑娘,坐这里吧,”正想着,就听一位嬷嬷说,“我开始给您梳妆,这些珠钗都今年新款,而且这套是公子从京城带回来的,据说是御赐的。”另一位嬷嬷在旁边也同样给司马傲雪刷存在感。但是看我还是没有什麽反应,不禁有点诧异,要是一般的人得到这麽高的待遇,不知要开心成什麽样子,但是这个姑娘说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怎麽这麽平淡呢?她不是从乡下来的,一招飞跃做凤凰的吗?怎麽不太像呢?虽然她们都有些狐疑,但是也不敢表露出来,毕竟马上就要成爲少夫人了,襄王府现在没有了王妃,那後院就是面前这位是最高位的了,所以当然要好生巴结。
这时,十全婆婆从外面进来,开始说着各种吉祥祝福的话语,然後拿起了梳子,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念念有词。我觉得司马傲雪弄得也太像那麽回事了,本来就是一个过场而已,搞得就跟真的似的。心里排腹半天,但是也被这个气氛感染,庄重地接受着一切。
过了不知多久,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已经睡着了,“姑娘,已经好了,你看看满意吗?”
我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真是应征了那句“人靠衣装啊”,果然是不一样了。
逶迤拖地的锦绣嫁衣,火红的得炙热。长长的头发挽起,庄重精致的凤冠显得她美丽非凡。余下的头发低垂,使威严中多了几分灵动。大而亮丽的杏眼清澈,俏鼻挺立,朱唇红艳,堪比倾国倾城!虽然妆容并不浓艳,却依旧天姿国色。那妖娆的红嫁衣,不仅没有磨灭她的纯真,反而增添了几分妖娆,甚是迷人,眼睛一眨,嘴角勾起,那微微一笑,尽显妩媚,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