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打在那一地橘红发透的南襄花瓣上,馨香於雨中若隐若现地弥漫着。
本平静的心,却因那香味控制不住地有了骚乱,因她竟不禁想起那夜雨中的激情,他身上酒液的气息混杂着的就是这股馨香,体内为此涌起抹挥之不去的燥热,逼得她必须紧抓着身前附着着雨水与南襄花花瓣的栏杆,来平缓下思绪。
大雨将袖口打得湿透,体内的躁热不受控地流窜着,直至手指有些发冻,那热潮才渐歇,她才要松口气,身後突然传来一声叫喊,让不设防的她,双肩一颤,差点惊呼出声,幸而在王府养成了遇事不惊的本领,刚刚的失态很快便恢复如常,悠然地转身面对叫唤她之人。
「段姑娘,这是你要的书。」一名莫约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带着腼腼的笑,将一叠的书籍递给段宴若。
才要递给她,却发现她的外衫渗着湿,尤其是前襟与袖口。
「段姑娘,你淋湿了。」书肆老板惊慌地想找出随身携带的棉帕给她,却发现双手捧着书,根本找不了。
书肆老板的提醒,段宴若这才发现自己的狼狈。
「不好意思,请你稍等。」
她忙背过身,伸手迅速理了理被雨打湿的散发,用自己的棉帕拧了拧袖子上的水,便走向堆於廊内的物品堆中,翻出今日为自己新添的披风,手一扬便为自己披上,遮掩住自己身上的狼狈。
确定双手是乾燥的後,才伸手接过捧於中年男子手中的书,稍微翻了翻,确定都是自己想要的书後,便将银子递给了他,对他轻柔道声谢。
却不晓得自己这声谢,随即换来去年才成为鳏夫的老板一脸臊。
事实上他早对段宴若心仪已久,虽她面貌平庸,但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娴静高雅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在笑时总带着勾人的媚,让男人很难不注意不倾心的。
只是总在要拉近与她的距离时,她总会散发出驱人的冷淡,那就像是一面墙般,防御着,让人无法轻易接近,总使他裹足不前。
就如此刻这般,她的嘴角挂着和煦的笑,但双眼却满是疏离的冷。
在想到底是什麽样的人,才能点燃她眼中的火,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那个能点燃她眼中焰火之人。
无奈地转身才想走入书肆,便看到围绕在段宴若脚边的物品。
如今下着大雨,她要如何驼着这些东西回去?
忍不住担忧问了声:「段姑娘,需要我请人帮你叫辆车吗?这雨短时间应该停不了,况且你身子还是湿的。」
段宴若抬头看着廊外下得越来越凶猛的雨水,「谢谢老板,等等王府的人应该会派人来。」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又一面冰墙挡住了他,瞬间粉碎了他的热情,他只能垂着头,如只斗败的狗回到书肆去招待其它的客人。
而拒绝书肆老板帮忙的段宴若,却有些後悔了,毕竟这样的雨势,加上屋檐下堆放的物品,她想叫车是有些难的,看来她只能等待机会,看能不能遇到辆空马车或是空轿了。
她有些焦急地张望着,突然她想起了位於书肆附近的香粉舖老板娘,她与她私交还不错,决定先将东西寄放在她那里,再跟她借把伞,自己到街上去叫车好了。
念头才动,大雨中突然传来叫唤她名字的喊声,没一会儿,一辆马车便停在书肆前。
是周启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