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詹下意识缩回了手指,忙不迭地跳起身,把湿漉漉的手指背在身后擦在袍子上,对着门口摆出讨好的笑容。
尚在欲海激荡中的白鸽还未恍神,眼神迷茫地看向同个地方。
破旧的庙门口,一名象年画里走出来的漂亮男孩气呼呼地迈进门槛。白生生的小脸因为生气透着诱惑的红晕,黑曜石般的眸子凶狠地瞪着偷吃的男人,果冻般的红唇微撅,给人的感觉就象是捉住了红杏出墙的郎君。
漂亮男孩扫一眼女孩娇嫩的下体,脸都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乖,不气不气!”正人君子模样的高詹笑嘻嘻地哄劝着男孩,抚摸他的脑袋,亲吻他生气的小脸,就象哄孩子,“郎君我在解救良家妇女,是仗义的事,没有对不起你。”
男孩冷笑着打落他的手,斜睥他,眼尾上挑的妩媚风情让高詹都不禁心神荡漾:“哦,原来高大侠都是这样解救良家妇女的!”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高詹装傻:“阿芜你来得正好,时辰不早了,我们趁着歹人还没有来赶紧离开吧!”
男孩跟他唱反调:“歹人?哪里来的歹人!我看这里的歹人只有你吧!”
白鸽这时清醒了,顾不得身上的狼狈,连忙插嘴道:“侠士,小女真得是被歹人绑在这里的,这位侠士的确是想解救小女。”
男孩阿芜冷睥她:“怎么解救?用嘴吗?”
白鸽登时满脸通红,垂头不语。
高詹看模样高高大大,就不是软弱的性子,劝哄归劝哄,不过添些小情趣,旁人却无法左右他的想法。不耐烦地说道:“在这里啰嗦什么,我说救就救,由得了你作主?”
阿芜珠眸微红,咬着下唇不吭声。
白鸽身上的绳子解开,高詹半搂半扶地将她搀出了门。白鸽低声说不碍事,高詹就放开了她,腆着脸去哄漂亮的小阿芜。
阿芜扭头不理他,活象别扭的小情人。
白鸽猜不透他们的关系,也不想猜。只想着借两人的力离开大山,离恐怖的甘韵之少爷远远的。阿芜生气归生气,临进城之前还是拿出了一件半新的衣袍丢给她。
白鸽轻声道谢,阿芜眼风都不扫她。
高詹腰佩宝剑,头束方巾,走路霍霍有风颇有侠士风范。他身边的阿芜纤腰蜂臀,容貌姣好似女郎,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郎,在酒馆遭旁人言语调戏时,居然一刀卸下了那人的胳膊,引得酒馆内一阵骚乱。
高詹不赞同地摇摇头,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继续喝酒。阿芜则撇眸向白鸽,粉嫩舌头挑衅地舔着小刀上的血珠。白鸽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蹿上脑门,琢磨着这两位怎么看也不象好人,还是早点找借口离开。
当晚歇在客栈,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白鸽能清楚地听见隔壁似吟唱般的高低韵律。阿芜的声音极美,承欢发出的声音糜哑性感,发音象他妩媚的眼角一样微微上挑,撩拨着隔壁住客的心弦。白鸽捂着耳朵,那边床板的冲撞声,男人亢奋的低吼声还是不绝于耳,几乎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来白鸽黑着脸,不再端着好脸色,几乎有些怨念地望着神清气爽的两名姘夫。
原来高詹和小芜竟然是这层关系,她没有想到。
白鸽向高詹辞行,拜谢他的救命大恩,结草衔环来日再报。高詹哪肯让到嘴的肥羊溜走,千方百计地找借口让她留下。
阿芜当做没听到,站在高詹身后玩着衣带,眼神漫不经心地扫着楼下。
白鸽最后没走成,郁闷地走在高詹身后。阿芜落后半步,嗤笑着看着她:“想走,没那么容易。”
白鸽瞪他一眼,不明白他在得意什么?好端端的一名少年郎,偏偏喜欢被男人压在身下。
高詹带他们回自已在郊外的草庐,一路上白鸽与阿芜斗嘴不断,高詹头都听大了,琢磨着得想办法改善两人的关系,毕竟以后是要长期相处的。
草庐很大,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只不过因为主人长期在外落了厚厚的灰。阿芜轻车熟路地拿起扫帚清扫,白鸽也闲不住,挽起袖子帮忙打理。
高詹看着两人分工默契,嘴角微翘,只有他随便寻了个房间,顾自休息了。等他一走,白鸽和阿芜相互看一眼,扫帚与抹布立时斗在了一块。
高詹大头觉睡完,从屋子里懒洋洋地走出来,看到白鸽和阿芜头发也乱了,衣裳也不整齐了,脸上手上都带伤,不经意触及的目光碰撞出火光四溅的敌意,不禁目瞪口呆。
这两人,是天生的冤家吗?如此不对盘。高詹很烦恼。
如此过了半个月,白鸽和阿芜的关系丝毫没有改善,反而有越斗越凶的迹象。白鸽半夜想逃走,阿芜偷偷告密。阿芜跟高詹亲近,白鸽又来捣乱。高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某日,高詹借口出门,警告白鸽最近有来头很大的富家少爷满城搜人,还悬赏万金,告诫她千万不要脑袋一热跑出去自寻死路。白鸽吓个半死,阿芜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
高詹瞟眼阿芜,顺口说他房里的熏香快用完了,让阿芜待会添上,等他晚上回来用。着重说了晚上两个字,阿芜眼神妩媚地飘他一眼,心领神会。
待到阿芜脚步轻快地去添香,高詹又吩咐白鸽弄几样小炒,他今天会早归,就放到他的房间里好了。
白鸽满口答应,高詹这人不坏,虽然有点小色,架不住他功夫好,白鸽亲眼看到他飞檐走壁,满心羡慕。草庐里也没什么不好,除了阿芜这个男宠不对盘,算了,当他不存在,她迟早是要走的,等城里的风声平息。
白鸽心平气和地炒了几样下酒小菜,放在托盘里端到高詹的房间,平稳放在床榻的小几上。旁边添香的男宠她视而不见。
阿芜刚刚往香炉里添满香,清幽的香味飘出,他惊诧地咦了声,用手扇到鼻子底下细细嗅闻,蓦然脸色大变,转身就往门口冲去。
白鸽惊讶地看到他纤细的身体哐一声重重撞到门上,那扇敞开的门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合上了。阿芜满脸狰狞,使劲拍门:“开门!混蛋!高詹你这个混蛋!吃里扒外!”
白鸽目瞪口呆地看着,吓得跟木头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