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随笔--处女的矜持

《处女的矜持》

当他告诉我他也要跟我一起来爱尔兰时,我是哈哈一笑,扑到他怀里感动半天,虽然一点儿也不相信。

但上了飞机,晕了17个小时,下机时,居然看到他一派悠闲的杵在一堆老外之中,突兀的几尽夺目得英俊时,我瞪圆了眼睛,老天,这男人——立刻决定不告诉他,我没有看到他来送行时恶毒的咒骂。拖着沉重的行李,甩开入关时爱尔兰人的侮辱,我像只乡下迷路的笨鸟,走到他面前,将头抵到他厚实的胸口,吐了口气,肩膀上所有的沉重一扫而空。

我很容易满足的,他说人生只有一次,我只有一个,所以他来了,所以我冲动的开口:“25岁生日那天嫁给你。”他吻我的额,珍爱的动作让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明知道永远不可能嫁给他,仍是沉溺在他存在的世界里,完全没有觉察呆在爱尔兰的时间晃眼过了半年。我过我的生活,去学校,和同学一起租房子住,他开他的新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其实我们没有见过太多次面,却因为知道同一个国家,相同的电话网络的那端彼此皆真实存在着而安了心。

虽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但真正喜欢上他,作为喜欢上男人的他仅有短短的四年。之前的日子是哥们儿似地称兄道地。直到大学的某一天,沮丧地打电话给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静静地陪着,轻轻问,要不要回桂林陪我。那一瞬间瞪住话筒,惊叫:“我喜欢你!”他温和低笑:“我知道。”好像是那个时候起,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于是两人的关系正式从朋友又向前一步。不是情侣,因为我贪恋得只想多一个人疼爱而拒绝那份责任,他的原因是他有个未婚妻,政治的婚姻,没有办法推拒和逃避。

没有未来的相依其实非常甜蜜。

他说他最喜欢看我刹那间的妩媚,那让他无法呼吸。我说我最喜欢清晨睁开眼时,他含笑在我的额上印早安吻。天知道我有多奇怪的独处欲,在家里也总是窝在卧室,反锁上门。可他完全不同,是习惯?习惯了,也就不会害怕他在身边的出现。

终于有一天,实在忍受不了同住一间HOUSE的两对小情侣的大半夜不睡觉惊天动地喧哗。卷起包裹落荒而逃进他来接的车里,目标是他在都柏林的公寓。哈,有时真好想哭死给他看,有钱人就是这么好,轻易有车有房有公司,然后更有钱。他的反应是挑眉,非常无辜,谁叫他老爹那么有钱。一口气哽在胸口,愣是没吐出血来聊表对他的崇高敬意。

臭男人。盯着他极好看的面容许久,我们上床吧。

关于上床的问题,我们讨论过太多次,全部是因为我的好奇和每次看电视,小说,漫画,甚至玩游戏中有不理解的地方,通通要他解释给我听。他耐心授教,只除了坚决不让我和他弟弟现场观赏他办事。

他淡淡瞥我,不想看你哭。

曾经因为好奇而尝试过,当然死活拖他下水。因为如果找个处男,我应该会死得很惨,相较于门外汉的白痴,他的花花情史和历史当然当之无愧的成为不二人选。比我大两岁的他的弟弟也是高手,可我不要,因为私心里,我是喜欢他多许多的。就像从地球到月亮上那么多,至于他对我的喜欢有没有从地球到月亮上……再绕回来那么多,我就不知道了。那一回尝试未果,因为才一进房间,关上门,我就开始哭,一直哭,哭得他慌了神的抱我,安慰我,开导我,赞美我,恐吓我,最后无语望天花板。

惊天地泣鬼神莫过如此了。他事后自嘲地在无框眼镜后翻了个白眼,告诉我他的挫败,对一个男人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少有的不好意思外加脸红,归结为处女的矜持。

谁能指望一个处女在第一次上床时能有什么绝佳表现?别人那是两情相悦,而且一般都是在不经意间擦枪走火,生米一不小心煮成了熟饭,至于夫妻,有法律效用的一张结婚证书巴在抽屉里,处女新娘再如何也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吞,浑身僵硬地接受名义上为丈夫的男人合法侵犯她洁白无暇的身子,这种生米煮的饭,八成是电饭锅型,水再多,也会弄一锅能吃的饭出来生活生活。

至于我的情况,当然大大的不同,我是有心理准备,两个人先说好了做某事,然后进入特定空间准备好做某事,这个样子,不哭死不怕死就怪了!

面对我的跳脚,他老神在在的摘下眼镜,关上电脑,“去泡澡,我去另一个浴室,卧室见。”转过皮椅,立起高大的身子,从我身边走过,出房间。

眨了半天眼,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乖乖抱着深蓝的宽大睡袍,滚到浴室去开水注满浴缸。瞅着浅蓝色的水线上涨,突然咧出个蠢笑,捧住面颊,嘿嘿嘿,23岁的我终于可以一尝情滋味了!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一定笑得超级邪恶……他会不会在几道墙的那一边打冷颤?

适当的偏热水温,光溜溜的下水,后躺,抓过毛巾盖上额头,开始努力让自己没有起来的冲动。我是喜欢泡水,但那是在夏天。高于37摄氏度的水温总让我觉得自己像一尾锅中央的大虾,每次都红通通的从头皮到脚趾。而且心脏会难受,全身也因为太热而有冒汗的感觉而更难受,不喜欢泡热水澡,只喜欢淋浴。被烫烫的水冲刷上一个小时都没问题。泡澡?每次都有苟延残喘的老狗的深切体会。

不断地换着姿势,强迫自己想象这是盛夏的凉爽游泳池而非11月天开了暖气的大热浴缸中。

失败,缘于发现自己有撑不住睡死的走向,怎么这么累啊?从水中爬起,动词可以用挣扎。开水冲刷身子的5分钟内,差点倒回浴缸逐渐下降被放之水中。浑身乏力,罩上睡袍拖拖回卧室。

他坐在明亮床头看书,取下眼镜他满脸似笑非笑的诡异。起身过来,接住整个的我。“怎么啦?想到要什么样的不经意间浪漫情调?”顺手帮我拿开头上固定长发的两个大夹子,大手插入我后脑,“有点湿,我帮你擦一下。”

全身细胞都尖叫着上床睡觉!他转身去拿大毛巾的同时,我扑上床。感谢爱尔兰统一席梦思,若是在桂林,八成会被几层厚软垫被下的硬木板床撞扁本来就不高的鼻子。累,是唯一的感觉。

迷糊中他抱我睡正伴着刻意压低的轻笑。努力在沉重的睡意间保持着虚弱的清醒,“处女的矜持,这是!”脑子里突然蹦出东成西就里钟镇涛演的王重阳,拿一树枝挡住插在头上的靴子坚持声称那是暗器。

他低沉浑厚的笑,帮我盖好被子,没有阻拦我几乎整个人睡到他身上的举动,轻柔赞同:“嗯,处女的矜持。”

Acome

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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