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娱乐圈秘史:劏房影後--一个拐弯改变我的一生

暑假,对不少学生来讲都是一整个学期所期待的日子,可对我而言,暑假只不过是一个挥洒汗水,拼命赚取下一个学期学费的周期而已。在这热火朝天的日子里,我无法像其他女生般秀出长腿,更别説黑丝又或者是只穿着一件松垮垮的 T-shirt,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身包得严严实实的工作服。每天的暑假生活,也只不过是两点一线,把原先的学校换成星巴克,把上课换成上班。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回家,然後又重复地循环着,有时候我会拖着累垮的身体,询问着自己为何要活得那麽累,但当我回到那只有几平米大的劏房後,我又会觉得今天的累是为了明天的舒服,一切累气瞬间就退去,我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早晨八点一刻,睡眼腥腥的直呼一声「Shit」,然後从床上弹了起来,只差那麽一厘米,头就要撞到床架上。看来是昨天太累了,身体仿佛失去了知觉。看着闹钟那时针跟分针嘀嘀嗒嗒地在偷跑,真想把他给砸烂,要不是闹钟没响,我也不会迟到了,今天看来得给店里那恶心的经理训斥了。穿上衣服的那一刻,我拔腿就跑下楼梯,熟练地骑上我母亲留给我的单车,身体不自然地就随风飘起来,感觉是在穿梭时空。虽然我所工作的星巴克离我所居住的劏房不远,也在旺角附近,不过我还是喜欢骑着车穿过人群,带着冲劲去工作。前方请右转,当我绕过一大群游客後,摇晃的车头似乎在跟我讲话,我加速前行,可没想到在拐弯时我被撞了个七彩,头上的星星一直在打转,我从整个人直接从单车上重重地摔在水泥地上。只觉得头很重,刚起身想要大骂撞我的人,可看到对方浑身洒满咖啡,并且咖啡杯还盖在他的眼睛上,场面实在太过滑稽,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四周的游客以及八卦者闻风而来,不少都拿出手机在一边围观着。等我冷静下来後,我才发现我们早已被包围了,那一刻我成了大众的焦点,我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是在一边努力地摆着各种姿势,配合着八卦者的摄影,完全无视还躺在地上的人。站在他旁边的是一名略胖的四眼,四眼拉起倒在地上的老头,面露难色地瞪了我一眼。老头接过四眼手中的纸巾,擦拭起西装上的咖啡,我大概可以猜到他应该是刚刚从我的店铺买完咖啡离开的顾客。这时人群中经理发现了我,大声地当着路人的面数了我一顿,又説我笨又説我蠢,脑袋又问题之类的,然後马上转向老头那弯腰道歉。我在想如果我身上不是穿着制服,那她大概会当不认识我吧。老头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我感觉不到他的怒气,反倒是他旁边的四眼恨不得把我给生吞了。我真不知道为何会有那麽多围观者,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原来在香港是有那麽多闲人,似乎大家都不用上班,手中的手机一直拍个不停,想必已有人像狗仔队一样敬业地在 Facebook 或 WhatsApp 直播吧。真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自己明天会成为头条,或网传热门话题。经理使劲地按压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弯腰低头道歉。四眼的怒气完全没有消退,从他口中冒出的全都是性器官,粗口满天飞,真让人刺耳。老头举手示意让他停住,久久才发出一句话。「你叫甚麽名?」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这次并没有笑,不过我觉得在问别人名字前应该先自报家门,就冷冷地回了句「在问别人名字前,难道不应该先自己报上名来吗?」此话一出,立刻引起围观者的哄堂大笑。老头的表情依然没甚麽变化,四眼则快要气到爆炸,老头不慌不忙地从他的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上面还沾了点咖啡渍,我顺手接过他手中的卡片,上面印着白彍,而卡片的右上角则印有东森文化电影传播公司几个小字以及 Logo,剩下的就是公司的联系方法及地址。看着那两个字,我实在不知道怎麽读,而姓白的人,我也只知道泰国有个白龙王,其他的好像也没认识姓白的人。老头为我报上了他自己的名字,不过我还是没有记住那字是发甚麽音。作为回报我将我的全名蔡一辰告诉他,刚刚才稍稍中场停止拍摄的围观者,突然又纷纷地拿起手机狂拍一轮。连我身边的经理也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想要给老头拍照,四眼用手作出不要拍的动作,经理竟然还主动请求老头合照,我实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见我呆在那放空,四眼冷言冷语地笑说「你不会连我们老板白彍也不认识吧!?」看着他那又肥又恶心的嘴脸,我就不想直视他,我用双手作出个打引号的动作「我只认识李老板。」站在我一旁的经理也在嘟喃着我是否连白彍都不认识。説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白彍是谁,不过从周遭的围观者所发出的声音可得知白彍是个不简单的人,事後我才知道他是香港的名导演,所拍过的电影拿过无数奖项,也参加过全球各地的电影展,并多次入围奥斯卡。这麽厉害的人站在我眼前,简直就是神迹,不过我却没有觉得紧张。白彍用那明亮的眼睛端详着我,四眼继续着他的讽刺。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四目交接,许久白彍让我明天去他们公司试镜,当听到白彍这样讲後,四眼的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下,围观的群众哗一声後又变得吵闹,连我一旁的老板也觉得匪夷所思,不断地卖弄着她那肥胖的身体,释放着「选我,选我的信息。」「试镜?」这两个字如电波一样传入我的耳朵,迅速地在体内蔓延开,「我没听错吧?」我暗自想着。还没等我来得及给出反应,白彍就跟四眼消失在人群中了。

白彍走後,八卦者也迅速地散开,街道又开始运作起来。每个人都来去匆匆,原先要训斥我的经理一脸不悦,嘟喃着凭什麽我可以去试镜,但想到我可能会被选上,她的态度发生了 180 度改变,像小猫在蹭别人的腿似的。这一天,我自然而然地也成了店铺里的焦点跟话题,工作也被其他同事抢着去做,本来对我刻薄的一些同事在今天也忽然不见踪影了。白彍的影响力真的有那麽大吗?我跟比较要好的同事小美打听後,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太孤陋寡闻。小美告诉我只要是被白彍看重的路人,在包装後几乎成了现在最前线的演员,走进国际红地毯的也众多,每一个的身价都不知翻了多少倍。一年到头,每个演艺学院的学生都期待着自己可以被白彍选上,也不乏社会上的一些抱有明星梦的人去参加他们的海选,竞争可谓十分激烈,完全是一片红海。可是白彍每拍一部电影,都可让电影中的演员红遍半边天,小美认真地告诫我如果我红了,不要忘记提携她。我坐在员工休息室里,无法相信这一切的发生,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学新生,还要是住在旺角的劏房里,不久前附近的劏房还发生了三级火灾,差点就焼到我们那,我这种又穷又普通的人也可以去试镜?难道幸运女神要眷顾我?我不禁这样想到。

下班回到家後,我坐在碌架床的上铺上,死死地盯着卡片上的名字。在下班回家前,我特意绕回城大,用学生证使用学校的公用电脑,上维基查阅了白彍的资料以及他所拍过的电影记录。果不其然地如大众所説白彍是个厉害角色,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要发光发亮了,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卡擦一声,房间的门打开了,一身汗味的老爸大概是从工地回来了吧,自从老妈因交不起医药费而去世後,他整个人都变得消消沉沉的,原本跟我的对话已够少,最近简直就像哑巴一样。可我还是得跟他蜗居在这种又窄又昏暗的劏房,周遭住着各种混杂的住客,不仅生活得不到保障,甚至连性命也无法确保。几天前走廊前方的第二户的儿子因插口漏电触电而死,而一年前楼下的小芳则被醉汉入室夺走了第一次。每日住在这种地方,我都战战兢兢的,在母亲过世後,虽房间少了个人,理应会多点空间感,但原来没有,始终这地方还是太小太小。而且如今我再也不是小孩,跟老爸住灾一起,真的很不方便。老爸看着我盯着卡片入神,今天竟然破例地问我在干嘛,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把卡片收起来,我知道我得逃离这里。这不应该是我的生活,我值得过得更好,我不应该住在这种劏房来浪费我的青春。老爸见我没反映,也没多理我,倒头就栽在床上打起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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