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灼芙蓉(限)--63. 拉扯

一夜未曾好眠,心思辗转拉扯。

半梦半醒之间,梦见那抹绯红浓浓艳艳飘荡於清明月色下,美人回眸投予温润浅笑,伫立在那处等着她迎上去。

方跨开步伐欲追,丈夫由後环抱上自己,低唤了声娘子,让她犹豫不前。

漫开的笑意染上落默哀伤,美人转身缓缓隐没入夜色中,使她心慌得挣开丈夫的双臂,张口想喊他别走,却发现嗓子叫不出声音来。

那道醒目绝丽的身影再也回不来,找不着。

〝秧秧…秧秧…〞

柳秧秧掀开眼皮,映入眼中的是柳佑程担心的脸孔,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道〝怎麽了?做了恶梦?〞

怔怔地看着丈夫好一会後,她才应了声〝嗯。〞,眨眨眼,又滚落几颗泪珠。

〝别怕,有我在啊。〞他轻柔地擦掉粉颊上的泪痕,〝梦到什麽?告诉我,说出来就不会怕了。〞

〝我…….忘了……〞柳秧秧垂眸,避开柳佑程直率的眼光。那梦她没忘记,南宫潾的离去深刻地存留在她的脑海中。

昨天傍晚,她没有依言前去嵂映别苑,而南宫潾也没有派人来问,她一直告诉自己得要切割分离,但真要抛开那份绮念就如同挖掉她的心脏般难受。

她才发现,喜爱他已经深入骨髓,变成自己的血肉的一部分。

可是,佑程又该怎麽办,难道就因为她的自私得要让他心伤吗?

她不知道。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我先跟林大叔去看窑子了。〞柳佑程体贴地将被她踢得凌乱的薄被给重新盖妥,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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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过了正午。

柳秧秧草草用了食膳後,将剩下一丁点的厨余给装在木盆子里,打开大宅园子大门,放置在左侧靠围墙的地面上,一只小犬兴奋地奔过来,低头吃着饭菜。

蹲下身子,纤指轻顺着乖巧狗儿的发毛,这只犬儿是大宅园子一起养着的,通常都是由她出来喂食的,她低喃着问〝小狗,当狗是不是就没有人的烦恼啊?〞

狗儿抬头困惑地看了她一眼後,又继续吃着食物。

小手摸了摸,她起身,转眸就望见不远处的树荫下,俊美男子着一袭白裳,清俊高贵,不知站在那儿多久,後头跟着贴身公公。

轻咬着下唇,现下她还不知道怎麽面对他,柳秧秧打算装作没看见他,还没来得及闪入大宅,就被他给叫住。

〝秧秧!〞

没由来的那男嗓带着慌乱心急,夹着似乎像是害怕什麽东西失去的味道,让柳秧秧不争气地停下脚步,抬眸瞧着他逼近自己。

〝南宫公子……怎麽来了?今日不忙?〞她有些犯窘地随口找了个话题,脸上牵着略心虚的笑容,完全没提到昨天的事。

她想,他许是因昨天自己未允诺前去嵂映别苑,所以今个儿找上自己。

〝我想你,所以来找你。〞南宫潾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柳秧秧的容颜,方才看着她抚摸着小犬,他也好想被她这般主动地碰触。

但很显然,除了她酒醉那晚之外,清醒的她绝对不会踰矩的。

被南宫潾的话给惊愕到,柳秧秧的眼眸不自主地与他的墨眸相交,竟别不开,好一会後,她才强迫自己转移视线,道〝南宫公子,我是个有丈夫的人,你这麽说会让人误会,我们只是朋友一场罢了。〞

〝朋友?秧秧你心底根本不是这麽想的。〞南宫潾的双手直接覆压上她的肩膀,要她直视心中的感受。

〝……〞柳秧秧张嘴却无言以对,因为她的确如他所说,渴望的是当他的爱人。

〝秧秧,你喜欢我,你天天都梦到我,那些火热的梦境就是你希望发生的,不是麽?我爱你,不管你是不是人妇。〞

她慌张地推开他,〝别这样,邻居看到会指指点点的!〞

男人快速擒住她的手腕,稍用力将她一拉就带进他的领域范围内,让她没有机会得以逃避真实的感受。

〝宝贝儿,你本来就是属於我的,有什麽好怕的。〞他的鼻尖轻触着她的发顶,嗅闻着熟悉的淡香味。

〝不可以!拜托你放了我!〞柳秧秧被南宫潾揽在怀中,温热的怀抱使得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墙又崩塌下来,她实在难以拒绝他的气场。

她认为自己被误会没关系,但他若被别人误会,她会心疼,所以,她想保护他,才会出言抗拒他的拥抱。

手臂的力道加重,紧紧环着她,南宫潾低吼着〝别拒绝我,永远别拒绝我,宝贝儿,求你。〞,彷如一头受伤的骄傲公兽,发出低鸣。

盼望。

自与他遇上的那刻开始,她天天都盼着能见着他一面,静静的什麽都不说也好,就是看着他,她就感到愉悦。

寄情。

因为他,她开始懂得一颗心为何会失控的跳动,更明白了自己不是情淡如水,一份情只等着他出现,完全地给予他。

陷入他真诚的情意中,柳秧秧探出二只小手,欲圈上他的身躯时,身後暴起的语句让她顿时慌了手脚。

〝放开我家娘子!〞

柳佑程没想到去趟窑子回来,在自家门口就见柳秧秧被别的男子抱在怀中,而且她丝毫没有推离的意思,甚至还想贴上去,令他怒得吼出口。

南宫潾一抬头,黑眸锐利地微眯起来,这下柳佑程也清楚地瞧见对方的面容,心底不经一惊,却无惧地回瞪。

在大景国,他是君,他是臣,他必需听命跪拜於他,但这儿不是大景国,是常满国。

〝秧秧,过来。〞柳佑程严厉地命令。

人儿身子一抖,抬起双手搥拍着南宫潾的胸膛,被丈夫当场抓奸,她惶恐得哭了起来,〝求你…放开我……〞

舍不得她掉眼泪,那伤心的模样直接刺痛南宫潾的眼眸,於是松手放开她。

柳秧秧立即转身步向柳佑程,〝相公……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声相公像根毒针扎进南宫潾的心口,让他痛得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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