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後,几个人在校园门口会合。白子湄一走过来就听到嗤嗤的笑声,转脸看到庄羽捂着嘴双肩不停地抖动着。
白子湄怒瞪过去,庄羽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腰还扬了扬头,不过小家夥愤怒的目光让他心里一阵发虚。
白子湄的目光从庄羽脸上移到庄非脸上,最後停在白子洌脸上,她咬着嘴唇瞪着他。
裴颀看不过去了,轻轻推了白子洌一把:“洌,你是不是又做什麽坏事惹湄湄生气了?”
“什麽鬼话?我亲爱的妹妹我疼还来不及呢。”白子洌言不由衷地向白子湄看过来,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然後他随手把书包扔了过去,沈重的书包掉在白子湄脚边,少年潇洒地说:“我们走吧。”
“把你的破书包拿走!”白子湄对着白子洌的後背嚷道。
庄羽打了个机灵,庄非诧异地盯了眼白子湄。白子洌停住脚步转过身挑眉看着白子湄,气氛好像凝住一样。
庄羽一蹦三跳地跑到白子湄跟前:“不就一个书包吗,我来背,我来背。”,他利索地把书包甩到背上,俯在白子湄耳边,“要怪就怪洌啊,那事儿是洌指使的,我充其量也就是帮凶嘛。”说完还向白子湄挤了下眼。
白子洌目光移到庄羽身上,怪声怪气地说:“庄羽,你喜欢背今後我们的书包都叫你背好吧?”
“我……那个……还是算了吧。”庄羽抓了抓头,小心翼翼地把书包又放回了白子湄脚边。
白子洌哼了一声转身向前走。
“我不会帮你背书包的!”白子湄又向着他嚷。白子洌头也不回,说了句:“随便。”
白子湄瞪着地上的书包又看看走远的白子洌,再看看书包,她咬着嘴唇,心里犹豫不定,不过最後她还是拉起了书包带子,拖着书包向前走。
车停在不远处,大家都在等她。她走到车前的时候稍稍有些气喘。司机林子想下来帮她拿书包,被白子洌制止,他自己推开车门跳下了车。
“孺子可教也。”他伸手拍了拍白子湄的脑袋。白子湄立刻跳开来,嫌恶地瞪着他。
“不要碰我。”
白子洌脸色一变:“不许碰?谁规定做哥哥的不许碰妹妹了?如果我是况,你巴不得让我碰吧?还整天‘哥’‘哥’的,叫得那叫一个腻人,好像一百辈子没叫过一样。我也是你哥,你怎麽不叫我?”
白子湄闭嘴不语。白子洌来气了,上前一把掐住白子湄的小下巴:“叫声哥来听听,就像叫大哥一样的,只要你乖乖叫哥,以後书包也不用拎了,怎麽样,快叫声试试?”
“我不叫,你是坏蛋,不是我哥哥!”胆小的白子湄已经被白子洌惹毛了,所以童言无忌、不管不顾。
“哈哈哈。”车里传来一阵笑声。好面子的白子洌面色变得很难看。
“今天你就非叫不可,不叫就不许上车。”他威胁。
“湄湄,别强了,你叫声哥哥吧,今天虽然是洌不对,但怎麽说他也是你哥哥啊,你叫他哥哥,以後他就不会欺负你了。”裴颀劝道。
“叫吧。”
“快叫吧。”庄羽、庄非帮腔。
白子湄却倔强地抿着嘴,死活不叫这声哥哥,气氛僵得不能再僵了。
“再给你最後一个机会,我数到三,你叫声哥,今天这页就翻过去了,你要是不叫可别後悔。”白子洌说完停了一会儿,开始报数。
数到三时,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空气里连根针掉了都能听到,白子湄仍旧紧紧地闭着嘴,瞪着白子洌。
白子洌比了个“算你狠”的手势,跳上车关上车门,吩咐:“开车。”
众人面面相觑,看白子洌脸色谁也不敢替白子湄求情,车子发动起来,很快白子湄的身影变成了一个小白点。
白子湄很想把白子洌的书包扔掉,可又怕扔掉後找不到了对白子洌的学业有影响,她吃力地拖着书包向前走,感觉汗从脸颊上淌下来,双腿越来越沈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觉得再也走不动了,站在宽阔而空荡的公路边,她孤独而无助,那种心情比在孤儿院时还要惶恐,想哭,可她知道哭也没用。
这时,身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她有点木然地抬头,看到白子洌从车上跳了下来。
看到小小的女孩儿清澈的眼睛里居然流露出那样沧桑的神情,白子洌愣了愣,心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抓了一下,为了忽略掉这种不被他了解的情绪,他大声说:“喂,你傻啊,只是叫声哥而已,好像要你命一样,既然寄人篱下,就要学会嘴甜一点,嘴甜点,才有肉吃,我不过是给你个教训,你可别告状。上车。”
白子湄站着没动。
看着那倔强的小样儿,白子洌心里的火气不禁又窜上来。他瞧了瞧他那只狼狈不堪的书包,又开始挑刺:“凭什麽我的书包被你这麽虐待?你是对我不爽是吧?不爽就冲我来好了。我的书包可没得罪你。花仙子?幼稚死了,大哥买的书包就这麽宝贝,待遇还真是天壤之别呢,我倒要看看这书包和别的书包有什麽不一样。”说着他一把扯过白子湄搂得紧紧的花仙子书包,扔在地上,踢了两脚。
他没料到白子湄会扑过来挡住书包,有一脚重重地踢在了白子湄身上。
白子湄哭了,紧紧地抱着书包,扬起带泪的小脸儿:“你不要碰我的书包!”,说完,她一发不可收拾地哭起来。
身上很疼,可是心更疼,那个花仙子书包是哥买给她的,她宝贝的紧,它脏了,摔了,比她自己挨打还难受。
“喂,哭什麽……是踢疼了吗?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跑过来……”白子洌面对着哭泣的小女孩儿完全慌了手脚。最後还是庄非和庄羽连拖带抱地把白子湄弄上了车。
她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花仙子书包,不停地抽噎着。一路上只听到女孩儿低低的抽泣声,没人说话。
白子洌悄声对裴颀耳语了几句,裴颀闻言坐到了白子湄身边,轻声问:“你二哥踢到你哪儿了?有没有踢坏了啊?还疼不疼?”
白子湄不理她,身子扭向车窗外。裴颀无奈看了白子洌一眼,白子洌做了个崩溃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