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着陆的声音落入了陈子晏的耳中,他明白了自己已无法在回到他出生成长的家乡,可他也很期待新生活。
父亲和母亲闹离婚後,自己选择了跟父亲走。来到父亲的家乡,明明应当是阳光普照的地方,却连一丁点光芒都看不到。应该这麽说,阳光有,但时间很短很短,可以说几乎是摸不着也看不到的。
原本该跟自己一块回来的父亲,也因母亲那边闹很大而不得不留下,他不在意家那边出了什麽事,反正他也不会去思念了。
大概吧。
「‘’嘿臭小子,你应该到了吧?我在那边拜托了一个年纪跟你相仿的孩子去接机了,但我不知道他长什麽样子。所以,我给了他你的电话,家钥匙给你塞行李箱了,至少一个月後才会回去,但也不能很肯定。加油了,在那边的学校也报好了转学了,明天就直接去。‘’」父亲给的讯息一向很长,他并不讨厌。一次打完的讯息等待的时间往往很长,但比一直断句的人好很多,起码不会心惊胆跳的。
「‘’知道了。‘’」那接下来等电话打来就行了吧?子晏看着手机显示的A.M.8:17,他有点饿了。刚走出了机场,电话就打来了,子晏愣了愣,慌忙接起电话的时候什麽声音都没。
「喂?」子晏疑惑的发出声音,但知道他电话的人也就他爸跟那位接机的人,真不知道是男是女。
可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应,或许只是整人电话吧,他想。
手机揣进了口袋内,他正想要往其他方向前进时。手机又震动了。本以为是不久前那个打恶作剧电话的人又来了一次,子晏很无奈的点开了萤幕,是一则讯息。
难怪只震动一会儿,子晏点开了讯息,似乎这则讯息才是那个接机者传给他的。
那另一个有他电话的人是谁?
「‘’到机场西门那边等我。‘’」简洁有力,但不难感觉到有用到命令的语气说话,虽然子晏并不会排斥,但总归还是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好的。‘’」子晏迈开了步伐,向西门前进。
在西门进出的人不多,可以说是手指头都能数出来的。陈子晏只是讶异了,讶异这少人的城市也有速食店的存在。
不过看那上头破旧的样子,指不定已经倒了呢。子晏看了看周围可以说根本算不上市中心的地方,但他还算乐观的看待这里的一切。
说不定不会那麽惨,他笑着想。
「喂、喂,叫你呢。」少年见子晏还在张望四周,看着他又比了比自己,不耐烦的感觉又在往上加一层了。
当初为什麽要答应要来接机,喔对,为了给翘课的自己一个理由能避免会出事。看着面前的人比自己高了个头,少年有些愠怒,但并没有表态出来。
「我是代陈煜先生来接机的,罗宇兰,这是我的名字请叫对。」宇兰将对话纪录亮出来,他明白委托人一定有事先跟他说明过,可他并未交上自己的照片,所以他只好叫人来到人比较少的西门,起码他很好认人。
城市内唯一比较热闹的地方都在特别闹的地方,怎麽说,混混、黑道甚至是有问题的人都会聚集在那边,宇兰希望对方不会说想去那种地方,否则被搞的人就肯定不止子晏一个人。
他在那边也有认识的人,同样的也有仇人。想到这宇兰的头就在痛,眼下先处理好委托人的事最为优先。
「明天会带你去报到,今日先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这部分我会带你去附近的店买,还有什麽需要的?」宇兰低头打着字和还在睡的朋友传讯息,要对方明天和自己一同去子晏家叫人起床。抬眸看着对方还在发呆,他很怀疑对方是不是听不懂,但又觉得没什麽差,叫委托人加钱好了。
「所以......会去到我家是吗?我是指,我爸的家。」子晏搔了搔头,他有点茫,毕竟他不知道他爸住哪。看着宇兰茫然的样子,大概他也不清楚吧。
「啊......算了,在你爸回来前先跟我挤,或者你现在打电话传讯息给他,要地址之类的。至少一个月,但一个月後会不会回来,我不敢肯定。」宇兰可以说是特别厌世的语气讲,这个雇主到底是多忙,忙到在前天凌晨才临时说无法跟着回来增加他的工作量,不过给钱倒是不手软就是了。
值得赞赏的优点。
「父亲是有传地址给我的。」子晏将手机递过去给对方,上头的地址离机场没有很远,宇兰只是看了几秒後就拟出了路线,啊啊,原来是个有钱人。
「走吧,带你熟悉附近,有想买的东西吗?」宇兰明白先和人打好交道是一个好的开端,虽然他语气和行为不怎麽友善,但总归还是有一些讨喜的地方,大概吧。
「方便要你的电话号码吗?之後有事也比较好联络,这边有超市吗?我想买点吃的放在家中。」对方的笑容很灿烂,洁白光芒似乎正在对方身边打亮着,宇兰有瞬间以为他到了天堂,但仔细看才发现那只是一群屁孩在对方身後玩着手电筒和镜子。
「......先去你家吧。」宇兰说了一组号码,看对方输入的慢又一直问,瞬间耐心降到最低的拿过对方的手机自己填。
在怎麽不礼貌也不要把他的耐心搞完,宇兰把手机扔还给对方後,帮对方拖着行李往家前进。
路上的两人都很安静,但其实是因爲子晏被宇兰打怕了。宇兰不愿意去面对一个明明和自己一样是17岁的高二生,却还像幼稚园的五岁孩童一样幼稚,不是乱跑就是在那边乱问问题,搞到後面被问烦了叫对方安份点,还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
干,这罪恶感很严重别这样好吧。
二度懊悔自己为什麽接下这个委托,有委托费又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不代表自己是收钱任人折磨的!
有个瞬间,宇兰很想把手上的行李箱甩回对方手上然後自己带路就好,但又怕对方会耍心机之类的,加上可能之後是同班,还是留点好印象吧。
但班上那群家伙听到可能会起哄,也就那两个不常在教室的比较慢听到消息吧。
子晏倒是像初来乍到的孩子般到处跑,最後惹来骂也只是嘟着嘴巴不敢吭声。像只精力旺盛的黄金猎犬一样,被主人骂後噙着泪,连尾巴都不敢摇。
到底是谁的问题,搞成这样子彷佛错在我身上一样!宇兰不满的咂舌,但依旧没有将内心的不满宣泄出来。
明天能改善吧,他如此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