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瞅向卓家辉,嘴边露出完美的弧度,镜後的双眸炯炯有神,如同黑洞深深吸引住她的眼眸。而心底那颗心又开始不规则地乱跳着,仔细听还能听见「砰!砰!」的声音。
又想起他方才在她耳边细语的样子,不禁双颊燥热。收回视线,不再去看会扰乱她心的人。
这天之後,张心如说话算话。每天都像个会黏牙的麦芽糖般一直缠在她身边。就算她想远离,那黏的可以牵丝的手臂把她勾得紧紧的,让她想走也走不了。「可茜!我们去福利社吧!」
「我不想去耶!你可以自己去吗?」她看着书,只手撑住脸颊,漫不经心的回答她。
以为张心如会放弃念头,想不到她伸手拉住她的手,猛拉她起身,嘴里嚷嚷:「走啦!快点!」
她无奈於张心如的纠缠,认命地跟着她去福利社。想说配合一次之後,张心如应该就会放弃才对,但却没想到张心如似乎上瘾般,一日复一日地拉着她到学校各个地方:学校办的演唱会、图书馆或者每学期都会举办的社团成发,像是想要在学校各个角落留下属於她们的印记。
林可茜总是被动地接受张心如的邀约,虽说总是表现出一副半推半就的模样,可她内心是愉悦的,至少自己身边多了一个愿意陪伴她的人。
只是她开心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习惯她陪伴後的某天,张心如像是突然厌恶般,不再跟在她身边勾缠,反倒避她唯恐不及,就好像自己是个讨人厌的生物。虽然林可茜并不感到意外,但是心里却感到一丝失落,这感觉或许真的是因为习惯使然。
不过她却没想到除了张心如外,连陈千惠也开始避着她。
放学钟声响完後,她独自一人走到陈千惠的班上,想要找她一起回家,一走到门口,就瞥见陈千惠跟张心如在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着什麽,倏地皱起眉头,走上前轻声呼唤:「千惠。」
她出其不意地的出声,让她们身子瞬间顿了一下,僵硬地转过身,脸上挂着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可、可茜,你怎麽会在这里?」
「想来找你一起回家啊!你们在做什麽?」林可茜来回看了她们一眼。
只见她们面面相望,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呃!我们在讨论事情。校庆不是快到了吗?我们在讨论校庆那天要去哪里逛逛。」
说完的时候,还用手肘推了推张心如,张心如才跟着附和:「对啊!我们在讨论校庆的事。」
她们的回答林可茜不太相信,脑中泛出了很多问号,可是她们又像是不像在说谎的样子,让她压下内心无限的疑问。「是吗?那我也要一起讨论。」
谁知她说出这句话时,她们两人蓦地紧张起来,紧勾住彼此的手,脸上充满着慌张,「呃!我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事情要讨论,所以我们先走了。」
陈千惠勾住张心如的手,一溜烟地消失在林可茜面前,把林可茜独留在教室里。
「等一下!千惠……」而她的呼唤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如同空气般地被无视,仅留一些余音在她的耳畔。
见到两人像是有秘密似的逃离她目光下,胸臆间蓦然空荡荡地,惘然若失的感觉浮上心头。
她垂下眼眸,拽紧书包肩带,低落地走出陈千惠他们班的教室。
林可茜孤寂地走出学校,瞥见小鸟成群结伴地在空中翱翔,让她的心情更加阴郁。从书包里拿出插画展的门票,明明期待着星期六可以跟陈千惠一起去看展览的,如今却不怎麽兴奋了,默默地把门票放进书包里,不再想着这件事情。
对於一个人这件事情她从来都不去习惯,害怕习惯了,自己会变成这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人。
就像国中的那一年,一年的时间让她看清很多事情,痛苦到让她选择转学。也从这时候开始她更害怕孤单。就算国中时跟陈千惠不同班,下课还是会一直缠着她不放,就怕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时,脑中的想法又瞬间变成黑暗的。
虽然现在有比较好了,但偶尔还是会发作。
她们有什麽秘密吗?那秘密是她不能知道的吗?为什麽千惠会跟张心如如此要好?她们讨厌起她了吗?
她走在人行道中,思绪被团团负面能量所包围。
突然「叭——」的声音响彻在天际,让她如梦初醒般回神,惊觉自己又被坏情绪困住,连忙摇摇头挥掉这些想法,双手拍拍脸颊,让自己不再去想。
为了不让自己再度陷入悲观的无限回圈里,小跑步地跑回家中,把自己埋进棉被里,对着棉被大叫:「啊——」
把心里满满的负面思维一古脑地在棉被中发泄出来,她只要一有悲观想法,就会在棉被里大叫,藉由大叫让自己的心情能轻松一点。之後就会开窗看向星斗,那在黑幕中忽闪忽灭的星星,为黑夜点缀着光芒。
黑幕如果是她内心的颜色,那这些星星像是个微弱的白点,在她心里一点一点的点亮黑暗,黑暗走了,留下的是一片空白的心,等着自己一笔一画的涂上颜色,往往这样都会让她的心情焕然一新。
转身环顾房间,想起似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整理房间了,决定明天的周末好好整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