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个新地方的夏侯殇重新打量周遭。
这里的房间与刚刚的空间没有太多的差异,一样的大小、一样的空旷,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破烂不堪的家具就没了。
不过这里与上一个空间不同的地方是,这里点了不少根蜡烛,插在地面很是突兀,但散发的光亮比刚刚那诡谲的微光好上不知道几百倍。
夏侯殇捡起一根蜡烛比较好移动照明,他照刚刚的模式先贴着墙壁走一圈,在靠近那些破烂的家具探查。
幸好光线足够,他不需要像上一个空间那样用手指一寸一寸摸过去,只要仔细打量就可以了。
可惜这些桌椅没有线索与文字,就是单纯放得很旧的东西,有些连碰都没办法碰,一碰就会崩毁成灰。
他移动到不远处跟上一个空间一样的木柜前,木柜上没有半点特殊的地方,与刚刚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若不是因为有蜡烛,他都快以为他还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这次没有任何防备的夏侯殇伸手拉开木柜,再拉开的那一瞬间,夏侯殇用力把木门推回去,惊的往後退开一步,连呼吸都停滞了。
发现自己行为太明显,夏侯殇用力捏紧了拳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跳,才缓和下来快速交替的呼吸。
做好心理准备,夏侯殇重新把手放在木门上,深吸一口气後,才慢慢拉开。
一颗陌生头颅悬挂在木柜里面摇晃着。
那颗头颅很新鲜看起来是刚砍下来的,切割处还滴落着红色鲜血,脖子以下的身体消失不见,也不知道被分离到哪处,只剩下头颅被人用麻绳随意綑一綑吊着。
头颅眼睛瞪得很大几乎有要瞪凸出来的趋势,张大的嘴、吐出来的舌头显示了他在死前有多麽的痛苦,失去光亮的眼珠写满了惊恐与害怕,不知道究竟看见了什麽让他死状如此凄惨。
诡异的是,这颗头颅还拥有如普通人无异的肤色,还没因为死亡而变得苍白。
也就是说,这颗头颅的主人,只死了不到几刻钟的时间,可能连半个时辰都没有。
仔细打量头颅细节的夏侯殇眯起了眼睛,他并未看过这头颅的主人也没有印象,极有可能是以前进来的人或是村民。
假如是以前进来的人,那是不是有可能还有人存活着?只是被困在这个地方出不去?
可能吗?
夏侯殇陷入沉思,不过也才一下子,一道声音便打断了他的思考。
「咚咚。」
某种敲击木头的声音从木柜後面传来,以奇妙的频率一下一下敲击着,听起来不像活人敲来吸引人注意,而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奇异的敲击声。
他要搬开木柜吗?
犹豫的夏侯殇看了眼与他对视头颅,在思考之後,他把木门阖上,走道木柜的旁边,伸手要把柜子移开。
不管怎麽样,都可能会是一个线索。
敲击木柜的东西似乎感觉到他要搬开木柜,那东西停下了敲击动作,安静下来。
准备搬开的夏侯殇顿了一下,他决定往後退一步,挥手用劲风扫开木柜。
他用手搬只是他怕线索会被他的内力扫成碎片,但既然敲木柜的声音停下来,就代表後面一定是个活人,不然就是有生命的东西。
在木柜被扫开的那一刹那,夏侯殇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藏在木柜後的东西。
那是一个,没有头颅的身体。
在他推开木柜之前他想过所有可能会藏在後面敲门的东西,可能是动物、手骨、生死不明的人之类的,但他未想过敲木柜的,会是一个没有头颅的身体。
这已经完全超越他的思考范围了。
失去头颅的身体很缓慢地朝夏侯殇的方向转来,摇摇晃晃的迈出脚步朝他走来。
想都不用想,夏侯殇抽出腰间的长剑毫无犹豫的由上往下挥,直接将无头身体切成了两半。
对称的身体左右倒下,碰咚一声倒在木质的地板上,鲜血流淌在地面,浸湿了木板。
看着那摊还能流动的血液,夏侯殇眼皮直跳,照理来说死亡的人血液会凝固,但还有这麽多血能流出来,那这身体的主人,该不会是......
扫像被打翻在旁边的木柜,在身体倒下之後那木柜里面传来咚咚咚的急切敲击声,好像有人想要从里面出来的样子。
只是木门朝的是地板,没有空间能让木门打开。
木柜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给人产生一种木柜会被一颗人头给撞爆的可怕感觉。
觉得不妙的夏侯殇没有要用剑把木柜连同头颅一同切成两半的意思,他转身就要往另外一扇门走去,想要快速离开这给人不妙的房间。
不是他害怕,而是他感觉到地面传来了震动,不是人头撞击木柜而制造成的,是跟刚刚在上一个房间时候感觉一模一样,从远的地方慢慢走过来。
他手按在门闩上要推开,但一颗眼球在他眼前从木板上面浮了出来,惊的他用力一推利用反做力让自己连连退了好几大步。
彷佛这是一种信号,无数颗眼球从门板上浮出来,一颗接着一颗冒出来,不用几个瞬息,门板上长满了眼珠,咕噜噜的转动着。
「哒哒哒────」
地板的震动越来越强,当他反应过来要用脚踹开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他的双脚不知道被什麽东西缠住,紧紧抱着不放。
低下头,被他切成两半的无头屍体一左一右的抱着,仰着没有头上半身,好像在看着他。
他挥动手中的长剑打算把他们切成肉块,但长剑劈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不像刚刚跟切肉一样柔软的手感,而是如钢铁般坚硬的感觉。
深邃的眸光骤缩,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腐败的气息更是让人窒息。
了解到危险离他越来越近,夏侯殇更不带犹豫的使出全身内力在剑上,可那身体就像钢铁制造的一样怎麽砍都砍不动,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半点伤痕,刺不进去,踢也踢不开。
他们的手如蛇般紧紧卷住他双脚让他无法动弹,还越来越紧让他有些疼痛。
即使到了这般绝境,若是普通人早就崩溃的哭喊了,但夏侯殇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快速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慌乱的内心。
在他还在绞尽脑汁要如何脱离这两办身体的时候,前方不到几步远的地面猛然发出剧烈的声响,整个木制地板轰然一声自下往上打破,喷飞的木板碎裂成渣随着引力溅洒下来,有些锐利的木屑划过他暴露在外的肌肤,带来细微的疼痛。
这就像一个讯号一样,四周燃烧的蜡烛从原本的温暖橘红转变成阴冷的墨绿色,难闻的恶臭从破洞里飘出来,
一名少女慢悠悠地从地底下爬出来,满头沾染血红的白色长发披散而下遮挡住她的脸庞,手脚以诡异的姿势摆动,头颅以普通人完全办不到的弧度斜歪对着他。
少女穿着破烂的衣服,可以说根本没有遮蔽的用处,只有几个布条能勉强遮住重要部位。
暴露的肌肤不难看出少女生前身材是多麽的姣好,纤纤细手、腰如细柳,若是放在平常恐怕是被大户人家保护好好的少女。但此刻她的肌肤在烛火的映衬下形成苍白森绿的颜色,垂落在胸前的双手随意摆荡着,十指指甲很长又尖锐,好几根指甲不知道是掐死人还是怎麽样断掉,剩下残存的指甲还滴落着鲜血,混杂着可能属於自己或是别人的黑色液体。
似乎嗅到活人的气味,少女缓慢的抬头,被遮挡住的脸孔逐渐从被分开的发丝中窥见。
他最先看到的,是少女的双眼。浓黑的双眼充满甜甜笑意,可她的眼睛没有一般人该有的眼白,弯起的眼眶像极了弯月,俏皮可爱。
再来吸引他的是少女的嘴巴,少女的嘴巴不知道被谁那麽狠心用黑色的线缝住,难看的缝纫方式几乎占据了少女半张脸,还恶意的缝成夸张的笑脸,远看就像少女张大血口准备将人吞噬。
『迷失方向,听从孩子,寻找真相────』
陌生的女性声响宛如在耳边低喃,明明用的不是他所知道语言,他却诡异的听懂了。
孩子到底是什麽?是眼前这个少女?
夏侯殇握紧了手中长剑,闭紧呼吸不去闻那不知道有没有掺杂毒素的空气。
少女摇摇晃晃的朝他走来,森绿色的脸庞在墨绿光芒的衬映下显得阴冷可怕,正常人早就不管不顾的尖叫逃跑,夏侯殇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起来,似乎要赌一把的样子。
少女慢悠悠的靠近他,浓烈的恶臭就算他闭息也阻挡不了它从鼻中钻入,燻的他一时之间都没办法思考。
可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想起了什麽瞪大眼睛,手上的剑随他的意识狠狠地将少女的挥开,重重撞在另一面墙壁上。
少女发出了惨叫声,抓住他脚的两半屍体像感受到少女疼痛一样松开了一点,夏侯殇趁机把他们踹开,挥袖运气撞在门板上,这次不像刚才那样推不开,很容易就被夏侯殇的运气给挥开。
敞开的大门露出外面的院子,唏哩唏哩下着小雨,外面的天空一片漆黑,与他进来时的外面完全不一样。
没办法想这麽多的夏侯殇只能往外跑,撞击在墙壁上的少女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朝他狂奔过来,被缝住的嘴照理应该无法发声,可她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伸直双手朝他奔跑过来。
被他踹飞的两半屍体跟着跳起来,明明只有单只脚,却跳的比不比少女跑的慢。
夏侯殇再度挥动长剑把他们扫开,他是想斩了他们,可从刀剑传来的感觉他分明不是在砍人,根本就是在砍钢铁!
当他感觉到雨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回头看时门不像上次那样会自动关起来。
他眯起眼眸,不过他现在跑到了外面,要跑出去应该不是什麽难事。
对杀不死也砍不动的东西,硬打不是什麽好选择。
夏侯殇运起内力往上跳,在他跳上矮墙要翻出去的时候被一道无形的墙壁弹回来,毫无防备的夏侯殇在被弹出去的那秒下意识空翻一圈减缓下降速度,平稳落在地面。
怎麽会出不去?
想不透那道透明的墙壁是什麽,後面就传来少女尖锐的惨叫声。
感觉到身後一阵冷风吹来,夏侯殇反射性侧身闪躲,恰好一只手朝他脖子擦过,留下一道伤痕。
红眸骤缩,那双手碰到他没事吗?
『调皮的孩子啊......』
女性的声音再度从耳边响起,只是这次他不知道为什麽,突然转向一旁的大树,大树下正站着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有一下没一下晃着怀中的婴儿。
那就是孩子?
夏侯殇再次闪过少女的攻击,脚尖一瞪,冲向了站在大树下的妇人。
闪身到妇人身边的夏侯殇看着妇人,而妇人却跟没感觉一样轻哄着孩子,好像她看不见也听不到旁边发生了什麽。
他正想说些什麽,锲而不舍的少女扑了过来,伸长了手张开十指朝着他的脖子扑来。
对於这没有攻击方式跟花招的少女,要闪过并不是什麽困难事,但当夏侯殇要闪身躲过的时候,一旁低头的妇女倏地抬头,空荡荡的眼眶对准了他。
是陷阱!
当他脑海闪过这三个字,妇人抛出手里的婴儿,伸出双手朝他攻去。
经历无数杀戮的夏侯殇早就训练出反应比思考快,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闪到旁边的大树上,而在地面的少女与妇女一左一右用像蜘蛛一样的姿势四肢攀住树干以诡异速度朝他冲来。
夏侯殇看他们离自己越来越近,轻飘飘的从树枝上一点往下跳,深思着自己该怎麽办。
在他落地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周遭气息不对。
抬眸,他的周围不知不觉何时被一群人包围,但那些人都没有自己的意识,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一个个抬着双手用空洞的眼眶看着他。
被包围了。
清冷的眸光环视四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把他的所有路给堵死,甚至是围墙上都蹲着人,不让他有翻出去的可能,就算有道无形的墙挡住他。
那些东西的脸都跟追来的少女一模一样,嘴巴都被人恶意的缝住,半张脸都被黑色的线占领,看不出他们原本的脸是什麽样子。
他刚刚跳下来的时候确定没有人的,为什麽一下来就有这麽多人?
这些东西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们来玩捉迷藏。』
有老有少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难听沙哑的嗓音刺的他耳朵不舒服。
嘴巴明明被线给缝住了,为什麽他还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夏侯殇微微眯起眼瞳,显然是不想要在做无谓的思考,挥出的剑风比刚刚快上不知道几倍狠绝。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凛冽幽光,手中的寒芒一闪,最靠近夏侯殇的一圈殭屍被横切斩断。
殭屍发出了犀利的惨叫声,夏侯殇也不以为意,当作没听见似的再次手起刀落。
黑色的液体溅洒在空气中,浓烈的恶臭弥漫开来。
没想到被他们囚困的人还有力量反击,被激怒的殭屍们发狂般进行攻击。
夏侯殇脚尖轻轻一点,立在半空之中,衣袂猎猎,扬起一道尊狂的弧度。
红瞳俾倪下方随他移动而跟着仰头的殭屍,如看蝼蚁一般,没有方才那般只能被动闪躲的狼狈模样。
似乎下了决心,他运起丹田内的所有内力,将全部力量凝聚在手中的剑上,银白色的剑刃光芒闪动着,衬托出男人一袭尊贵锦袍。
鼓动的内力掀起一阵狂风,高高扬起的银色长发在空气中肆意飞扬,血红色的红眸满是蔑视,彷佛自地狱踏来的死神,手持镰刀准备收割性命。
风云涌动、杀气无边。
绝对的力量形成一道刺眼光芒随着剑尖直刺苍穹,在那一块浓烈暗色天幕中,划出一道足可裂天的闪耀白光。
「喝!」
重重挥下刀刃,那一道剑光直掠而出,犹如破晓之光般将这一片黑暗照亮,无人能敌也无人能挡!
刹那间,那些等待他落地要将他撕咬致死的殭屍瞬间灰飞烟灭,不带任何的留情撕裂所有敌人。
那道剑光在地面中炸开,直接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窟窿,把所有殭屍卷入在里面绞碎。
「啊────!」
一道道如杀猪般的惨叫声迸出,不到几个弹指时间强悍的力量往外炸开,好几棵树木都被连根拔起飞撞在透明墙上,整个地面都为此震动了动。
唯有处於力量中心的夏侯殇不受任何暴风的影响,缓缓的落回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地面一片狼藉,黑色的液体、绞碎的肉块遍满整个草地,浓烈的恶臭挡也档不住。
夏侯殇抬起手将长剑收回刀鞘中,身形有些摇晃的想要回到屋子中,隔绝外面难闻的恶臭,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以让他使用龟息。
但当他踏出脚步的时候,身後传来啪哒啪哒的声音,少女悦耳清脆的笑声顿时响彻耳边。
『捉迷藏,我们来玩捉迷藏。』
冰凉的手轻碰在他肩膀上,少女头颅就靠在他脸庞,柔软的发丝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
不知道怎麽逃过那爆炸般的力量,少女毫发无伤地贴在他後背,冰冷的身躯直接透过锦袍传递到他肌肤上。
少女咯咯笑着,贴在他後背的人双手环住他的腰,像个对情人一样整个人黏在他身上,只差没有蜻蜓点水一口在他脸颊上或在他耳边吹气。
对陌生人接触的恶心感从心底而生,若是放在平常他早就甩袖掀飞碰触到的人,可他现在除了全身无力之外,不知道少女对他做了什麽,他连动都没办法动,只能站在原地任少女宰割。
少女亲昵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还在他脖子边深吸一口气,好像他很香一样,怎麽吸都吸不够。
半晌,似乎玩够的少女离开了夏侯殇的後背,原本以为少女要对他做些什麽,没想到少女居然弯下腰,将他公主抱起来,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走进屋子里。
夏侯殇红眸锐利眯起,四周漫野,气温骤降,气压倏地一低。
「放开本王!」从进来到现在,在面临危机都没开口的夏侯殇终於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然而一开口却像是灌了冰霜般,冷意骇然,令人心头一阵阵发凉。
即使被人以羞耻的姿势抱在怀里,仍然犹如黑夜之王,让人不禁臣服!
听到这话的少女愉悦地低下头,不见丝毫眼白的墨黑大眼因为愉悦而弯了起来。
『被找到的人,就要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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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目前小殇殇恐怖RPG游戏进度为50%,第一关小BOSS没打过,小怪杀完,准备重生中。
迷:等等,讲成这样也太感伤了吧!
漾:等等,只有我在乎男生被女生公主抱这画面有点太美不敢想吗?
某夜:其实我觉得还好,要不是小的不会画画,真想画出来这图片,感觉超好笑的啊www
迷: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把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
某夜:去死吧,才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