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若初笑葉 — 第一章 最初

洛笑小时候住在乡下,是霸王花。

楚叶小时候住在亲戚家,是小白兔。

霸王花火爆又肆意妄为,没人管得住。

小白兔乖巧又委屈求全,人人都能管。

那是六岁前的洛笑和楚叶。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在回家必经的长坡上,楚叶的篮球滚到洛笑身前,洛笑轻轻一踢,踢歪了球,球沿着斜坡滚落,洛笑急急忙忙的追着球跑,楚叶跟在後面,一步一步悠闲地走着。

洛笑好不容易追到球,想抓住球,却没抓住,反而摔了一跤,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楚叶走到洛笑身边却没停,只笑着说「真傻。」而後捡起滚落斜坡後终於停下的篮球,等了一会,见洛笑还坐在原地哭,只好走上前,伸出手,道「起来。」

洛笑看着眼前的手,乖乖地伸手抓住,借力站了起来。楚叶蹲下身,检查了洛笑的膝盖,确定没受伤,只是有点红,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从外套里拿出一颗糖果,塞进洛笑的手里,道「糖果给你,别哭了。」然後就走了。

第一次见面,洛笑觉得楚叶冷淡又无情,楚叶觉得洛笑蠢又傻,还有一点点可爱。

那是九岁的洛笑和楚叶。

後来在一次见面,是十二岁,两人进了同一所学校,成了同班同学。

第一天开学,洛笑背着书包、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教室,看见黑板上的座位表,默默地向前,看了座位表,静静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一个人,没说话。

第一天开学,楚叶背着书包、脚步轻快地走进教室,看了座位表,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之後,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和座位附近的男生聊天。

老师进了教室,开始点名,一个一个点,洛笑只是微笑地看着老师一个个点名,在被点到时乖乖地举手,楚叶则是老师点一个名字,就看向举手的那人,力求早日记住同学的名字。

於是,楚叶也看见了洛笑的脸,觉得有些眼熟,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是几年前见过一面的傻姑娘。

楚叶微微一笑,心里想着,不知道现在还傻不傻?

那年,十二岁,是洛笑和楚叶的坎,写下了往後十余年的伤。

十五岁毕业後,两人没再见过面,再两年,两人彻底断联,直到二十岁那年,楚叶转学,两人再一次同校,楚叶在一堂选修课遇见洛笑,老师点名时点了洛笑,楚叶心里一颤,顺着老师的视线望去,见到洛笑淡然地举手,而後放下。

老师点到楚叶时,楚叶举手,视线却望向洛笑,他看到,洛笑神色平静的写着笔记。

楚叶放下手,一整堂课都静不下心,几年未见,洛笑变了许多,当年的崩溃绝望,似乎不曾存在。

洛笑当然听见了老师点的那声楚叶,事实上,上课前洛笑就在课程网站上看见这门课有一个人叫「楚叶」查了社群网站和转学生录取名单後,也知道确实是「楚叶」。

但知道又如何?听见又如何?五年的光阴太长,没有谁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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