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然和宋湘郡的女儿在依然炎热的九月末平安出生,宋氏夫妇半月前便已从英国回来,直接住进了房间众多的白家,做了四年多亲家下来两家早已亲如一家。
「克棠,来帮我抱一下妹妹,帮她把嗝拍出来。」
宋母自外孙女出生後脸上的笑容就从未停止过,哪怕睡梦中都挂着满足的笑意。
「好的,妈。」
宋克棠熟练的抱起襁褓中软绵绵的外甥女,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红苹果似的的小脸蛋。
「亲家母在煲汤,我要去打打下手。」宋母交代完便匆匆忙忙往厨房走去。
「好的,妈。」
宋克棠抱着孩子在采光良好的房里来回踱步,她出院不过一周,模样便已经跟刚出生那天大不相同,感叹着生命神奇的同时也对着这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流露出无尽的疼爱。
每个女孩子都是从如此娇小脆弱的阶段慢慢长成不同的样子。他生命中认识的女性各有形态,性格迥异,皆由不同的生长环境所造就。那麽究竟是怎样的童年养成了她如今的模样呢?宋克棠很难在有闲暇的时候不越来越多的想起耿凝霜。
是不是从未有过热源的照拂才使她周身如此冰冷?是不是从未有过光源的照耀才使她始终陷於黑暗?
耿凝霜除了在他一再的坚持下报了姓名之外,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更加详尽的说明。但宋克棠也知道她绝不单纯只是个企业主事者那麽简单。她的气质,四年前两人初遇时遇到的事件都将她的背景指往另一个方向。
虽然跟叶复礼教授并不算熟识,但由那日一同北上护送他们一家老少的那些人员来看,没有一个像普通企业的员工。叶教授的妹妹夫家姓耿,那麽耿凝霜是叶教授妹婿家的亲戚吗?因为出生於黑道世家所以对这条路才别无选择吗?
昨晚与父母一同看电视时社会新闻中提及的那些黑帮械斗、恩怨仇杀,光是寥寥数句的报道便听得母亲心惊胆战,不可思议的直言无法想象台湾治安败坏到如此地步,更无法理解这些黑道份子如何能将人命当草芥践踏。
像母亲这样生活在温室里的女人是永远无法理解那个世界的,更想象不到竟有那麽美丽的女子也沉浮其中,正如过去的自己一样。
他想见她,想时刻知道她有没有亏待自己,在那个充斥男人的世界里是不是依然为了不能输而把止痛药当糖丸一样吃。
他想念她。
两人的见面机会少之又少且皆由耿凝霜主导。她总是来去如风,即使像上次那样沉睡在他的沙发上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她从不允许自己怠惰,几乎将时间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