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我,凝霜。」宋克棠把人搂得更紧,好让她轻易就能看到自己眼中炙热的期待。
「干嘛突然说这个?」
虽然从未对求婚场景有过憧憬,但向来做事都有计划的他不该这麽冲动兴起就说出这麽重要的话啊。
「不是突然,我等着娶你好像已经等了一辈子了。」他生命中已经在太多事情上按部就班循规蹈矩,但凝霜不同,她是计划外的惊叹,不必照着一贯的做法来对待,只有面对她时自己才会有用不完的冲动,随时都好像要冲破原本那个故步自封的灵魂一样。
「电影……还看不看?」这是耿凝霜这辈子最孬的时刻,她根本不敢随便张开自己的嘴,生怕下一秒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他。
「凝霜,胆小鬼。」宋克棠笑着将她抱紧入怀,轻拍着她的背不停低喃,「不要怕,不要怕呵。」
几乎在这个拥抱中窒息的耿凝霜此时早已像被他的柔声细语催眠了一般,不可自控的任由泪水瞬间如泉水般涌出,仿佛要一口气将小时候那些想流又不敢流出来的泪水哭尽,一束接一束不断滴落在宋克棠的胸前,完全浸湿了他熨烫平整的衬衫。
不要怕,他说不要怕。
出生起便从未有人如此安慰过她。
她怕黑、怕冷、怕饿肚子,也怕台风、怕地震、怕雷声。
她怕妈妈随时会不要她,也在独自去认屍时被她死後的样子吓得全身发软。
她怕每一个可以接近自己的社工人员会侵犯她,也怕那些被她偷骗的大人随时都会转过头发现她。
她怕在训练中会因不合格而被组织弃用,更怕任何一个任务被自己搞砸後而坏了龙焰盟的大事。
有太多的人和事让她害怕了,为了抵抗恐惧的吞噬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骗自己什麽都不怕。
只要她不怕就不会再哭,只要不哭就再没什麽可以伤害到自己。
而现在,她终於找到一个可以放心流泪的地方,因为她可以肯定即使哭到眼瞎,自己也不会被遗弃。
「凝霜,嫁我,做我的妻子,」宋克棠因感受到她的痛而让自己眼中也泛出泪光,忍不住哽咽道:「让我做你的丈夫与家人,和你把名字写在同一张户口名簿上,让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好,」耿凝霜不停用颤抖着的声音应答着:「好……好……」
那晚他们还是去看了电影,在影片已经开始半个小时之後。明明是一部逗得所有人都哄堂大笑的喜剧片,耿凝霜却是从头哭到尾,但她不在意,紧紧抓着宋克棠的手毫不顾虑的泪如雨下,她知道只要自己想,就可以。
从此有人会允许她的「害怕」,也会同时安抚她的「恐惧」。
她已有了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