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月色與雪色 — 壹之八、到時候你就知道有多痛

接下来的比赛笔刚才两场精彩了很多,大概是方颐第一个发球就得了分,让大家都来了干劲,比赛有来有往,不再是单方面被单裴安压着打的局面。

顾一亭的视线紧盯着球,若是一个闪神很容易就没注意到发生什麽事,球太快了。

周临安作为一个观众可比顾一亭轻松多了,「啧啧,方颐真的杀疯了,她刚才怎麽了?」方颐连打了好几个扣球,虽然都还是被单裴安轻松的打回来了,但其他人看上去接得也不轻松。

顾一亭不敢回话,只好转移话题,「不要跟我说话,你会害我没记到分。」

周临安:「是是。」

最终以二十六比二十八结束比赛,中文系获胜,虽说如此,大家还是欢呼簇拥着上场的队员,前两场大概真的是被完全压制的局面,但最後这场可以说是虽败犹荣,虽是输了比赛,但大家都很开心。

被簇拥在中心的方颐笑着提议大家一起去吃个东西庆祝一下,大家都说好,方颐看向捧着记分板站在外圈的顾一亭,「减肥的妹妹,你去不去?」

顾一亭笑了,「去!哪次不去了?」

周临安:「减肥呢?」

顾一亭:「你没听过,减肥都是明天的事。」

周临安:「很好!就是要有这种精神!」

副队:「好个鬼。」

一群人本来只是打算去吃个宵夜的,但不知道是谁起哄提议去夜唱,也没有人反驳,大家可能都还在打完比赛高亢的情绪当中,一人提议、一人附和、三人成虎,一群人就这样跑去夜唱,进KTV之前还先去便利商店抱了一堆酒,其中属周临安最疯狂,她拿了两瓶生啤、两瓶韩国烧酒,结帐前又看见柜台一旁放的小罐装威士忌,伸手拿了三瓶,顾一亭瞳孔震动,「你要是不想隔天吐到把胆汁吐出来就给我把威士忌放回去。」

周临安抱着酒,一脸酒精成瘾的中年大叔样,「没事!姐姐我千杯不倒!」

顾一亭翻着白眼不想管她了。

果不其然,夜唱时间都还过不到一半,周临安就已经满脸通红的在厕所吐得七荤八素,恨不得直接坐在马桶前不要离开,顾一亭在一旁一手拍着她的背,另一手拿着手机录限时,「刚刚谁说自己千杯不倒的啊?你是干杯就倒吧还千杯咧。」

外头有人嘶吼的唱着田馥甄的《你就不要想起我》,听声音像是方颐,顾一亭发出限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方颐只喝了一杯,就是喝了之後开始成为麦霸,并且一首歌比一首悲情,顾一亭听得都快致郁了。

马桶前的周临安忙着从口中吐东西出来,没办法反驳顾一亭,难得周临安没办法和顾一亭抬杠,於是顾一亭便说上瘾了,根本停不下来:「你知道酒精是什麽吗?你喝的酒呢,是乙醇,排出人体的代谢路径是乙醇、乙醛、乙酸,成为乙酸以後才能变成最终产物的二氧化碳和水排出人体,但乙醛要代谢成乙酸需要乙醛去氢酶,东方人普遍缺乏乙醛去氢酶,你是不是其中之一我不知道,不过看你干杯就倒、脸红的可以去演关公应该八九不离十。」

换个气继续她的小演讲,「你喝酒就算了,混着烈酒喝你就算想死也别这样搞,酒精中毒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那些长期喝酒的人大脑萎缩的很厉害,你的脑子本来就只有米点大,再萎缩就变芝麻粒了,而且酒精成瘾可能造成胃食道逆流、肝硬化,或是急性胰脏炎,听起来没什麽?你知道人生三大痛是什麽吗?一是生产痛,二是三叉神经痛,三就是急性胰脏炎,你要是打算把人生三大痛都体会一下我就不阻止你了……」

顾一亭讲得正开心,周临安抬手,顾一亭一愣,「怎麽了?」

周临安脸色恹恹地抬头看向顾一亭,事後回想起来顾一亭表示:「我以为你变成殭屍了」,周临安的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背景音乐是方颐投入的歌声唱着:「……到时候你就知道有多痛……」

周临安气弱声嘶的沙哑道:「……求你闭嘴,我本来只是身体不舒服,被你讲得我头都痛起来了。你觉得会不会是你说的那个什麽,三叉神经痛?」她皱着眉艰难的喘气,一只手撑着心口,另一手扶着一旁的洗手台。

顾一亭撇嘴,抽了张卫生纸把周临安嘴角边的污渍擦乾净,反手将卫生纸丢进垃圾桶,「我真的怀疑你怎麽考上S大的,我们学校怎麽会有你这种笨蛋?三叉神经是负责支配脸部表层感觉的神经,痛起来的部位通常在你的上下颔,上下颔在哪知道吗?就你上下颚的部分,嘴巴这一块,所以常有人以为三叉神经痛是牙痛,你的嘴是长在你头上吗?不然你三叉神经的末梢怎麽会长到头上?」

顾一亭话音刚落,周临安又呕了一声,继续在马桶前吐得死去活来。

顾一亭怀疑是自己的话让周临安想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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