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揉了揉刚睡醒的眼睛,回想着昨晚的梦境,很熟悉却又陌生。梦的内容他不记得很多细节,但他依稀记得是位少年牵着他的手,少年的笑很腼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麽会这麽做,而周遭环境似是庆典,而两人的上头则绽放着烟花。
烟花很美,落下的余烟在空中转瞬即逝,而少年也在这时吻了上来,很软很轻。
「我找到你了,也真的拥有你了,怎麽办......我真的好开心......」少年似是正在颤抖着,温柔的抚着他的脸庞。
他感觉这个梦太真,彷佛身历其境。他抹了抹脸,拿起放在一旁的闹钟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距离他收留伤患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他都在帮忙里瑛换药和准备好他们的三餐,不过因为伤患还没有清醒的趋势,所以就算真的做好了餐点也就他们两个一起吃而已。两个人吃没什麽不好,就是感觉有点的安静和尴尬,毕竟都互不认识,突然要开口聊天什麽的,里瑛和楚霖都找不到好方向,而且就算开了也未必是二人都理解的。
「今天会开始营业,你自己加油。」楚霖喝着拿铁提神,而对於这句话里瑛自己是解读成,不论是发生了什麽事都给我自己憋着。里瑛只能狂点头,一点声都不敢吭。
楚霖抬眼看着里瑛,撇开对方笨手笨脚的这一点来说其实是挺好相处的,就只是脑袋可以在灵光点,不至於会被别人牵着走。楚霖评断着,与其说是嫌弃,倒不如说这评语已经很放宽了,起码比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商人还要有常识就是了。
而被突然打上分数的里瑛此刻正在把桌上的食物清空、他感觉得到对方跟阿嬷一样都怕别人饿肚子似的,有种饿叫阿嬷觉得你饿,贴切的形容里瑛现在的状况。桌上的食物清空了大概後,他帮楚霖把碗盘放入洗碗槽内,他想帮楚霖洗碗,但却以伤患看护和客人的身分所拒绝,里瑛自然不会反驳,但难免还是感受不是很好。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客人,同样也是照顾伤患的人,可这两者的身分不冲突,他也已经蹭吃蹭喝这麽久了,这样下去他真的会不好意思。
「楚霖先生,还要开店不是吗?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免费的最贵,这是父亲的教诲,要里瑛时刻记着。楚霖转过头眯着眼,经过几日的相处里瑛也明白这是对方要准备说出什麽刻薄的话,好让对方知难而退。
「......开店的时间看我心情,你一个笨手笨脚的,把盘子摔破我该找谁赔?」楚霖倒是看在这几日相处的份上,对方很努力的照顾他首领和打扫他们房间,讲的很婉转了。
但怎麽办呢?里瑛不肯後退,楚霖也不愿让步,僵持不下的局面是被敲门声所打断,熬不里瑛的坚持,楚霖叹了气,挥了挥手就离开去开门。里瑛似乎接收到了对方的讯息,便开始解决洗碗槽内的碗。
店其实就是家,只是店的面积比家的大也有一个仓库。仓库不是很大,就一人套房的空间,和有着和三间学生教室的店相比,家也就一间客厅五间房外加厨房,就像数字二一样的排列方式。所以如果要去开门,其实得走个两三分钟才行。
所以楚霖其实很讨厌有人在非营业时间敲店门,除非是补货的,不然一般附近居民也只有不知情的新住客都会以为这户人家没人,进而打扰他休息。一开始被骂还会顶嘴,居民们有的人还会说情况,如果长期都让楚霖的心情不好,那这个人往後吃的苦会比较多。
得出的结论是,千万不要在店门关起来的时候敲门。
店面的门是日式拉门,整个家的门都是拉门也包括窗户。用楚霖的话来讲,那老头子挺中意和室的,所以一开始是打算连店面都铺上榻榻米,但一直脱鞋太麻烦,他才改成现在的木板。楚霖其实不在意店的风格,只是感觉改来改去的很麻烦。
不过也有用喇叭锁的木门,浴室、客厅通往店面的门和房间门,除了楚霖的卧室和里瑛所在的客房是用拉门外,其余的都是用木门。
也不是说拉门不方便,只要推一下门就开了何必费那麽多力气呢。
店门被楚霖拉开,看着面前站着的五个人挑了眉。因为他还记得几年前这五人中的头头曾到过他的店来询问前店长的事。甚至连脚都用上了,可谓是付出极大的代价,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但倒让楚霖记清这件事很久了,时间算上去差不多是四、五年前左右吧。
那时刚当店长,屋顶又莫名破了洞。刚想要去处理,这人就来了,还是带着一样的人来,劈头就问那老头子在哪。楚霖眉毛一挑,眼睛一眯,毫不犹豫的直接把门拉上。那人的脚更快,独留一个缝隙在那边,连小腿也挤了进来。
楚霖表态的不耐,狠狠踹了对方的小腿後才让对方收回去,门顺利关上。之後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听的很清楚,但没有心想要去听,内容也不记得了大概。他自认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但他也并不是会像个孩子一样任由自己,他也是会看时机的。
虽然这点不怎麽明显就是了,但他是真的有在控制自己的脾气。
往事不堪回首,楚霖一样是眯着眼睛看对方。
但起码没像一开始那样直接甩门不鸟人了,这点从对方讶异的眼神中能看出有进步。但老实说,楚霖还是有想要甩门的冲动,但他忍住了。
「......是不是有个跟您相差了五六岁数的少年在这?」对方和往年一样劈头就直接问,没有改变,但也让楚霖不怎麽讶异。所以说,小鬼终究还只是个小鬼,心智年龄还没有自己成熟。这样一想,楚霖倒也没多生气了。
「你谁?你是他谁?为啥来?」楚霖没有笨到直接回答,若是有问题那就会间接害了那两人。楚霖不是那种会出面保护他人甚至帮忙说情的人,但他也不是无情无义没有心的人。对方的回答如果真的没有问题,更甚至连威胁都算不上的话还能说。
但如果都不是,那逐客令就可以下了。
「橘颖、同为一个团、看看首领如何。」橘颖很认真的说,眼神没有一丝怯懦,可以更肯定的说他很担心。橘颖身後的人沈默着,那时候的事他们并非不知情,但看着领首的人声都不吭,他们自然也没有拆台的打算。
楚霖见橘颖没有敌意,脑中盘算了下,同样也估算了人数。应该还塞得下,他点了点头,让五人全都消毒过後才放人进店内。而到他们快到客房时要求他们自己拎着鞋进去,虽然都是拉门,但客房的门是比较方便的那种喇叭锁的木门,楚霖走时也没关紧,一下子就打开了门而客厅则一览无遗的透露出了房子主人的简约。
地板是日式的榻榻米,拼接起来都特别刚好,一点缝隙都没有。而拉开客厅的拉门可以看到走廊和後院,後院有池塘和小盆栽,外边的树的树枝跑进了後院,刚好位於凉亭旁,衬托出了阴凉的空间。
里瑛似乎是里面最震惊的,但楚霖压根就没有想要去理会对方脑袋在想什麽,他现在得忙着分配仅剩的房间给那五个人。即便那五人没有带着行李,也总不能叫他们随地而坐甚至睡客厅之类的,这样有失身分。於是他安排在伤患附近,而那间空房正好能容纳五个人,这刚好的程度让楚霖开始思考那老头子是不是会预知未来,怎麽能这麽凑巧。
「我不吵你们,但不准乱动里面的东西。上锁的门别开,否则全部人都给我睡大街。」楚霖毕竟还是得营业,再三的警告着五个人,并要求里瑛盯着他们,不然少一个东西他们睡大街的机率就提高不知道几%。
楚霖关上了门後也没有上锁,毕竟对方还是客,也没有偷他店内的商品,自然也没有会去通报那些没有什麽作用的警员。
楚霖是个好说话的人,只要对方讲的他觉得有道理他也不会反驳一二。但他的嘴巴还是一样不饶人,好听的话基本很难从他嘴里说出来。虽然相处久了知道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但难免还是给人一个难相处的感觉。
里瑛看着到来的五人很是疑惑,但他并没有打算现在询问,毕竟他们不可能就这麽过来啥都没准备的。可是他很困惑,明明他们理应到冰虎国那执行任务才是,照理讲应该还需1礼拜的路程才能到达离较近的风龙国。或许是返回的路上听到其他同胞讲解遭遇吧,反正他们怎麽来的,还是等首领醒了他们自己解释吧。
「你们都在这做什麽?」先打破沈默的是悠姬,而她是五人中的稳重的典当。性感成熟的身子配上中国式的旗袍,细白的长腿也在旗袍的衬托下更显长,脚上穿的细高跟,不管看几次都会让人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对方就会因为这样而扭脚。
但悠姬掌握的很好,只有一次扭到的经验,其余出任务的时候都还能穿着跑。很多团员以为看到了魔鬼。
但用首领的话来讲,就是个二十多岁的阿姨在装年轻女孩,被骗成功的男人眼睛都是瞎的,为此悠姬还闹着脾气跟对方吵架。
「首领昏迷到现在三天了,我们也不敢叫医生来,但总得喂吃的喝的给他吧?」里瑛有些委屈,他是第一次跟前辈口中的特殊干部们沟通,难免会不清楚要怎麽跟他们讲情况怎麽样。
但他真的不敢请医生过来给首领看,如果趁现在被捉的话是得不偿失的。
悠姬笑着不语,很明显她并不在意,首领就是太在乎那群人才会落成现在这个落魄样;两位橘发少年对视,似乎漠不关心,但却用着关切的眼神看着里瑛和首领;暗棕色头发的青年靠着墙,从头到尾都没有往四人的方向看去,里瑛定睛一看,只是睡着了。
房里的气氛尴尬,没有一个人开口想打破沈默,除了那个已经熟睡到发出规律鼾声的人外。
里瑛是因为害怕,他第一次能和团内的「大前辈」站在一个空间内就已经够让他的小心脏暴毙了。再说了,他脸皮也没厚成那样,敢随意和他们聊天。
房内尴尬的气氛,外头顾店的楚霖自然是不会顾虑到的。看着店内人来人往的采买,虽然是老头留下的店,但蕴含了多少回忆在楚霖也回答不上。
结帐的人都自动自发的消毒好手,把钱放在零钱盘上,过程中不拖泥带水。结帐速度很快,三分钟就五六个人的商品结算好了,当然这是楚霖的意识在线,倘若像此刻意识游离的话,很常会少算一些商品的钱。
「楚霖?楚霖?」
「啊......我发呆了?抱歉,现在帮您算下。」
「你已经给我结帐好了,这是多找的,大婶我放盘子上。今天怎麽比平常还要不专心呢?」楚霖向对方道谢,毕竟是熟客也明白他这是偶尔发生的事,也没多问,只叫他早点休息。
他愣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顶多让人费解他的烦恼会是什麽。不过即便他意识在游离的状态下,他还是照样能把偷窃店内商品的人抓回来,再狠狠消毒一次。
「店门口已告示,眼睛是装饰品的话就不要进来我的店。」他斜视看着窃贼,楚霖明白这麽做很不礼貌,但当对方已经在他的店内做出了那样的行径,就没资格再跟他讨尊重了。
看着警方带走了人,楚霖也很快恢复了营业,休息了三天也够了。不过下午三点多开始就没什麽客,最晚他也就到五点半,毕竟一直坐在柜台也挺无聊的。
不过偶尔也会像前几天一样算帐本算到睡着,但不至於不锁门就大剌剌的趴在桌上睡,他的心也没这麽大。
他回忆着过去,那悲惨的、令他窒息的童年。
抹了抹脸,楚霖叹了口气。距离五点半还有两个半小时,他坐在柜台算着帐本,有没有少钱有没有少货,他算了大概对比一下就能知道了。
帐本其实也不会多复杂,算算入帐多少、除去成本然後比对上头的库存数字再去比对现货,差不多流程按一遍走过就行。
加上他检查的很细,只要有少有多他算一算、清点一下就能知道了。
确认无误後,他开始整理着店面,扫地拖地都不马虎。全部整理好也收拾完毕了,离五点半也只剩下三四分钟,再把帐本收起来整理好桌面,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点燃了店外的灯笼,里面的蜡烛是特制的烛白火芯,烧不完也容易点着,是个很方便的用具,但要价不便宜,一般人还是常用红蜡烛居多。
季年是个座标,在三大国度必经的道路上头,点燃了个明火可以让那些迷路的商队、旅人和因战争而分开的人等等方便会合之类的。
反正那是老头子的规定,他也只是延续下去而已。
店门锁好後,一如往常的要回家时门把突然转动,还来不及後退门就准备撞上来了。挡也不是退也不行,还在思考阶段就已经撞上鼻梁和头了。
损伤+100。
好不容易捂着鼻子确定了没有流血,平息了怒火要走进去,拉门却在这时无预警的倒了下来。伴随着巨响好死不死的压在了楚霖身上,背上不仅有拉门,还有三个人在上头。
损伤+1000。
楚霖昏了过去,而在朦胧的意识中依稀感觉到他似乎是被拖着走的。
可他又没办法起身抵抗,也就任着那人拖着自己了。
而在拉门倒下的时候,那位躺在床上的伤者的眼睫毛颤了颤,随後再次陷入沉寂。
睁开眼後的楚霖瞪着天花板,他构思着这是不是那个叫橘颖的人给他的报复,又或者那群人是要给他拆家的。全身痛到不行,也不清楚有没有伤到骨头,没流血的话是不是能起床去洗澡呢。
「.......我到底是惹上了哪个祖宗?」他皱了皱眉头,缓慢的从床上起来。他看了看四周,脑袋当机了一分钟後得出了结论——他不在自己家。
当里瑛打开门的时候就看着楚霖从床上下来,结果估算错高度而跌坐在地上。他抬头看着里瑛,正在等对方给自己一个说法。
「呃呃......御白和御黑拉着我一直转,转到我头晕有点反胃,站不稳就......
我、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在那,对不起。」里瑛抓着头也不敢说自己最後吐在了对方身上,他也懂的看脸色的,楚霖现在很气,气到想杀人的感觉。
「......医药费多少?
拉门的问题我还没找你们处理。」楚霖撇过了头,斜瞪着里瑛,但视线在往下移,瞪着那两个同个模子印出的双胞胎。
「抱歉,我们只是在房子里面太无聊了,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你做生意,更没有料到你在那边,真的很抱歉。」白色头发的少年走到楚霖身旁扶起对方,也表示自己刚刚已经消毒了。
「哼,也太弱不禁风。」黑发少年不屑的嘲笑,倒是引来楚霖不少的怒气。
「......看你这种小鬼就是没脑袋才这样犯蠢。」楚霖没好气的抬头俯视着对方,而黑发少年也同样瞪回去,两人的结也在这时後结下来。
「好了好了,御黑我们也有错,别吵了啦。」白发少年看来也是习惯了,用了比较无奈语气讲而已。
黑发少年看着对方无奈的笑容,不情愿的向楚霖道歉,但梁子结下了就很难解。楚霖只是耸耸肩,不是无所谓而是有点累,他现在只是在担忧自己家被拆了。
「医药费我们结好了,然後......」里瑛真的不知道怎麽跟楚霖说因为那样他的左手臂出了事,身上的衣服也是直接买新的给对方套上。楚霖看着里瑛,很明白对方心里有话却不敢直说,怎麽办呢?
楚霖的作法一向简单粗暴——揪着领子让对方吐话。
「你的左臂有三个月的时间不能动;里瑛吐在你身上,噢有洗过也换了新衣服给你;拉门的问题我们解决不了,都不会做。」御白倒是笑着拉里瑛下水,都是一艘船上的同伴了,那就别想着一个人跑。
里瑛看着楚霖暗下去的脸,里瑛,危。
*
在医馆躺了三天的观察期,确定了没事固定了左臂後就离开了。下次返回医馆的时间大概是下个月吧,楚霖的脑袋有些放空,医生说了什麽他根本没心思听,反正已经可以回去了,这样就好。
而里瑛则是帮对方记着时间也记住教训,千万不要把楚霖惹火,否则下场可能不只是要赔款了,还得帮对方清扫整个屋子。
下次别再别人家那样玩,起码他不想在体验一次了。
楚霖和另外三人一同回店的时候得知了为什麽他们会去当盗贼,御白御黑是父母双亡而被收养的,里瑛则是因为自愿当的。
「我爸妈养不活我,我也养不起父母,在那时候他们来到我们村落的时候,我去和首领说想当盗贼离开村落,一开始还不同意,说我太弱没力气。
但我说,这样才有理由让我父母恨我怨我,不会挂念我,家里也就可以温饱了。」里瑛的村落很偏僻,跟中心而言根本比不上任何的就业机会能给他们赚钱。里瑛很想念父母,楚霖是能感受到的,但现实很残酷,他也没有胆子回家和父母一起度过那样的日子。
「如果那时候首领没有来的话,或许我已经饿死在那边了吧。首领曾经救过我、救过我父母和村落,而我则是带着首领来到店里找到您,这就是命运吗?」里瑛笑的很苦,不是因为他不愿意,而是在庆幸自己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欢喜。
他曾梦过自己和父母一同吃饭,一起下田耕种、一起谈天,可一切在他睁开眼後什麽都没了。即便身边有朋友、夥伴甚至是任何人,都没办法令他真心的笑起来。
梦是美好的,谁都不愿醒来,而现实的骨感冰冷使人不愿面对,因为太过讽刺,太过在意。
「那这样为什麽不乾脆写信?无法开口就用白纸黑字代替,思念不管怎麽样都能被察觉。」楚霖并不是不能体会,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父母,更别提他根本就是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他笑别人傻,无法用另一种方式去诉说;别人笑他可怜,无法体会的拥有父母疼的滋味是什麽。可那老头子却给予他所有,关爱、拌嘴、疼爱和信任都一一给予了他。
楚霖是不明白父母的爱是什麽滋味,可他也有了像父亲般教导他像母亲般疼爱他的家人,这样的爱是轻松毫无半点压力的。
就像那老头子把店扔给他一样轻松。
「我跟御黑只知道世界的残忍。」
「我跟御白只明白世界不允许弱者存活。」
双胞胎稚嫩的嗓音却带有世界的沧桑,他们成长的阶段经历了什麽楚霖无法得知,但能明白他们的遭遇是一样的。
同样没有父母,同样由他人收养,同样有着别样的疼爱。对於他们而言,盗贼在做的事不过只是把弱者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他们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可那又会改变什麽事实?
御白保留着对於世界的好奇和善良,御黑拥有了坚定的内心和不愿抛弃仅剩的血亲给予他的信念。一个笑的犹如天使,一个说着恶毒却又无法改变的事实,他们的改变不是自己愿意,却是世界馈赠给他们的礼物。
或许他们的父母健在,只是养不活就丢掉他们而已,也可能真的如他们首领所言,出了意外而死。
可他们无法得知真正的事实。
「不去寻找真相,让过去被浓雾吞噬或许是最好的。」楚霖明白了什麽,他不清楚,只是说出了他觉得的建议。
一个嘴巴很坏的人也是会看场合的,安慰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选择跟从他们首领一样的想法诉说自己所认为对双胞胎而言更为善良平坦的路。
御白御黑只是沈默,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无声胜有声,现在这情况或许很贴合这个气氛。
回到了杂货店,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半。楚霖想了想,毕竟离下午五点半也就差了三小时,那倒不如明天再说。
四人的流程都一样,先消毒再脱鞋,换上店内的拖鞋才进了家。而原本以为家里也就几个地方需要整理清洁,却没想到已经有几名壮汉正在清扫,就连病床上的毯子和枕头都叠的整齐。
那问题来了,既然病床上空无一人,那原本躺在上头的人去哪了呢?不过庭院有很多人围聚着,楚霖和御白三人打算去那看看发生了什麽。
「首领——店主回来了,你不要在往上爬了!」洪亮的女声在前方喊着,那是悠姬的声音。而往上头ㄧ看过去,果真看见了四天前还躺在床上的病患。
「呦,又见面了呢。」坐在屋顶上的少年笑着向楚霖打招呼,可看着一脸茫然的楚霖,少年大概也明白了什麽。
「我是影鼠盗贼团的首领,我叫白懧,这四天请多指教。别介意我动了你的房子,太丑了。」看着白懧笑的灿烂却说着让楚霖生气的话,楚霖散发出了热气,展现出了邩凤国人的特性,瞬间在对方身边召出四五个火球包围着对方。
「住在别人家将近快10天的人没资格讲这种话,若是你有帮人维修建筑物习惯的话,我看你很适合去做翻修工程的人员和赞助商。」楚霖没好气的看着白懧,结下的梁子再加一。
楚霖有些後悔在8天前答应了里瑛说要就他们首领了,跟个屁孩似的,说对方心智年龄像个孩子还感觉有些侮辱了。不过是感觉在侮辱小孩的感觉罢了。
「要嘛,你被烧死掉下来,要嘛,你自己下来,两条路给你选。
我帮你选就第一个,如何呢?」楚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却让全部人一瞬间感受到恶寒。
就连白懧的笑颜也收了起来,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