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也许是高中时的那场比赛後吧,黑子说不清楚确切的时间,但是,从某个时期开始,赤司的人格似乎就不再是两个了。
赤司本人自己也是这麽说,黑子信了,之後的时间里不曾再见到另一个赤司。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很香。
黑子没有惊醒赤司,他独自让沉默在屋子里蔓延,在客厅待着,慢慢的喝着血,然後才从书柜上取下一封信来读。
没有开灯,吸血族夜视能力很好,不会近视,而赤司还在睡觉,黑子懒得再开灯掩饰。
赤司的血液他总是喝得比较慢,但今天又有些不同,血里的味道……他不记得他有向赤司明确表达过……他渴求着他的血。
『没有关系,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会提供给你喝的,所以不要露出那种表情。』──血液的香甜甘美彷佛就是在传达这句话。
赤司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与过往无数次忽略他的异处一样,温柔而直接地接纳了他。
「……」
他让赤司担心了啊,虽然喝不出更多的味道,但赤司本人不排斥做这件事,甚至很愿意提供血液给他,只有这件事情是不会错的。
回床上时,黑子趴在赤司身旁看着他的睡脸,心里忽然间升起了一种念头,便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和侧颈,淡淡的香味充盈在鼻尖,几秒後赤司轻轻的嘤咛了一声,因为黑子很少这麽做,那声音听上去甚至有点可爱。
「哲也?」
赤司睁开眼睛,些许困倦但没有疑惑,他熟练的伸手轻抚黑子的脸颊:「你今天不是喝过血了吗?又袭击我?」
「又」?
黑子只是看着他,一下子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话,但是赤司好像也没有疑惑,当他理解过来的时候,赤司轻轻拍了拍他,微笑着说:「哲也,来。」
来……什麽?
黑子愣了一下,人已经被赤司拉往他的方向,嘴唇的触感传来,黑子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然後才反应过来。
他一下子拍了拍赤司,赤司再度吻了吻他。
声音低沉带着他听惯的悦耳:「哲也,怎麽了?」
黑子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麽,他现在真的有些理解了,赤司约莫不知道他醒着,理由不是赤司太过处变不惊,就是他自己这麽做不是第一次,而黑子本人没有半点印象。
赤司看起来对於和「没有清醒」的他对话没有什麽障碍,黑子再怎麽後知後觉,也发现了。
他蓦然有些了解赤司去抽血的原因。
愣了片刻,黑子才低下头去亲了赤司一下,面赧。
「征……我是不是常常这样『袭击』你呀?」
这下子换成赤司愣住一秒,然後他立刻理解了情况,含笑:「也不是常常,但是我看你什麽都不记得了,就没特地跟你说。」
说完就被黑子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这样我不知道自己睡着时对你做了什麽,我很困扰,还觉得十分抱歉。」
语气好像还有些抱怨,赤司觉得那是黑子在不好意思,不闪不避的让他打了,随即伸手抱他安抚,「没事,其实也不怎麽困扰,因为我喜欢。」
黑子顿了顿,忽然转过人用嘴唇吻他,没有肢体相缠只有唇舌相吻,黑子吻的头脑有些热。
「征……你还想睡吗?」
声音变得沙哑又诱惑,赤司若有所觉,「想做?」
「想。」
黑子的回应很简单,很扼要,他们的床事不太常发生这样的同场加映,事实上就算住在一起,也不每天见面,他喜欢这种被依恋的感觉。
忽然被弄醒就听见这种要求,赤司叹了口气,抬头就盯住黑子的双眼,那种并不刻意的锐利使得他年轻的面庞忽然有了深度。
赤司用手指去理顺黑子的乱发,黑子只是把脸颊贴在他手上。
赤司说:「我还困着。」
黑子压住他,低下头在他颈边亲了亲,笑容平淡又真实:「那你躺着,我来就好。」
然後他的手就往下摸索,赤司慢了一拍被抓住,他看不清楚黑子的神色,但却是明白过来黑子在干什麽了。
「什麽跟什麽……」
赤司目光追寻着黑子,几声呼吸几声急促,「你就只是想在大半夜骚扰我而已吧……嗯……」
「嗯……啊……」
低沉的呻吟伴随着些微淫靡的喘息从赤司嘴里流泄出来,听着格外悦耳,他的手指抓着黑子的头发,好一阵子结束,黑子才从他腿间扬起上身重新坐到他身边。
赤司就算看不清神色,模糊间也看见了一个轮廓握住了他的手,不晓得想干麻又已经干麻完了的地盯着他。
「哲也,不躺下来睡?还是你想去刷个牙再回来睡?」
黑子不知不觉握紧了他的手,「不是,我就是……不知道怎麽办。」
这比黑子睡着梦游还伤脑筋。
但是,偶尔这样赤司也不觉得不好。
射精完後,脑下垂体释放的泌乳激素让他想睡,加上本来就是睡到一半被叫醒,但赤司没有抱怨也没有询问更没有质疑,只是温和的拍拍黑子的手,哄他:「那你去刷个牙,回来陪我躺着吧。」
黑子垂下目光,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麽做,稍微有点抱歉地说:「好。」
赤司看着黑子松开手,顺从地下床去厕所刷牙。
这一阵子黑子对他的任性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多,他喜欢黑子任性的样子,虽然他有时也不知道黑子在想什麽,但是黑子在这方面很单纯,赤司觉得应该不是什麽很严重的事情。
回来後黑子上床乖巧让他抱着,後半夜两人都睡得很好。
隔天赤司因着公司的事务提早出门,黑子醒来时只见到桌上的早餐,不见人。
感叹了一下赤司那麽早起床,却还记得给他留饭,黑子直到现在也还记得赤司那句「照顾你倒是还可以」的话,赤司厨艺比他好很多,但平常也不见他下厨,黑子有些疑惑赤司所谓的「还可以」到底标准在哪。
但这样的念头也只出现了几秒。
再然後,他出门到学校的路上,在一家他会停留的便利商店的路边捡到了赤司的手机。
没有连络他,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他知道赤司大部分的行程,本来打算拿去学校给他,但他没有去学校,也没有请假。
让黑子更不安的是「没有请假」这件事,当天赤司就失去了联络。
他就这样失踪了。
黑子等了一天,打了电话跟赤司的管家解释赤司手机掉在路边,管家才说人失踪了,他没去公司,又让他不要着急。
再隔一天,这件事上了新闻,绑匪要求赎金。